一進門，發現是一間很大的教室。教室內有并排五張桌子，五張桌子后面坐了五個人，三男兩女，估計就是我的考官了。

    沒想到，初試是面試。

    考官見到我，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覷。

    “這位同學，你怎么了？滿頭是汗？”一個女老師發問了，是用英語問的。

    我回答：“來晚了，剛才從兩公里外跑來的?！?/br>
    幾個老師聽完我的話，臉色都為之一變，互相竊竊私語。

    “你的口語誰教的？”又是英語。

    看來這整場面試，都是英語了。

    “沒人教?！蔽艺f道：“不過我們學校有個外教，可能是我跟他混得比較熟吧?！?/br>
    幾個老師都點頭：“請開始你的演講?！?/br>
    演講？初試的內容是演講？

    我靠??？

    沒準備啊。

    我只好實話實說：“各位老師，今天我不是為了自己而來。我另有目的，請各位老師聽我說?！?/br>
    “我有個同學，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她做夢都想去貴校，不過她父親是個賭鬼，欠了賭債以后，便想打她上貴校學費的主意。為此，她父親甚至打斷了她的腿?，F在，她正在醫院里躺著。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她來的。我希望給她爭取一次機會?！?/br>
    有個男老師忽然打斷了我：“你的意思，你本人并不想去省實驗？”

    “對?！蔽艺f道：“我之所以報名，是為了這個同學?！?/br>
    那幾個老師切切私語了一會兒，又是那個男老師說:“我們剛才商量了一會兒，其實，以你的口語水平，是有資格有機會被錄取的?！?/br>
    “對不起，各位老師，我其實十分想去貴校，不過我家境很一般，沒錢?！?/br>
    “校長，你的意思是？”幾個老師一致看向了坐在最邊緣的那個看起來將近五十歲的女人。

    那個“校長”跟旁邊一個老師說道：“把這學生的檔案拿來?！?/br>
    我一愣——他們準備的還挺全啊，還有檔案這一說？

    那個女老師從身后的一個很厚的文件夾里去找，找到了一張a4紙，遞給了校長。

    校長看了看，把眉頭擰得跟麻花那么緊。

    “你這成績……”

    “四個月前的期末考試，班級第45名?！毙ｉL問：“你們班總共多少人？”

    “50?！蔽液怪槎枷聛砹?。

    “這個成績有點兒慘啊……”幾個老師用英語竊竊私語道。

    “為什么去年成績那么差？”

    “沉迷上網吧?！蔽覜]必要掩飾，反正我根本就不想上這個省實驗。據說省實驗一年學費就得十萬，這還不算住宿費和伙食費。

    “現在呢？還沉迷么？”

    “還在玩?！蔽胰鐚嵒卮穑骸拔壹尤肓耸±锏囊粋€戰隊?！?/br>
    “一邊玩，一邊學？”

    “嗯?！?/br>
    我有點兒不耐煩了，媽的我是為了程靈來的，你們不要總問我好吧？

    校長考慮了一下，問了我最后一個問題：

    “如果讓你和你的那個同學之間選一個上，你希望是誰？”

    “她?！蔽液敛华q豫。

    校長說：“既然如此，你可以回去告訴你的那個同學，下個學期之前，有一個復試，也是最終考試，在省實驗，她可以參加，具體事項等通知”

    我瞪大了眼睛：“謝謝校長！謝謝各位老師！”說完，我便鞠了一躬。

    【服務的舉動】舔值=800

    我靠！這么多！

    “但是有個條件，”校長說：“你和那個同學一起來參加?！?/br>
    我先是遲疑了一下，然而為了程靈，這件事我要做到底，于是說道：“沒問題?！比痪狭艘还?，走了出去。

    一個人影跟我擦肩而過，是孫芳菲。

    “各位評委老師大家好，我是孫芳菲……”

    “我們沒有你的準考證……”

    “抱歉，耽誤各位老師一點時間……”

    孫芳菲這廝要起什么幺蛾子？

    不過不管孫芳菲接下來要做什么，我都不關心了。

    反正我已經把這件事做明白了！

    我想給程靈打個電話報喜，卻忽然想到程靈并沒有手機。

    算了。

    過了五六分鐘，孫芳菲也出來了。

    我問她：“你去做什么？”

    孫芳菲聳聳肩：“我去試試，看看能不能通過他們的面試——我也想去省實驗?！?/br>
    “你怎么說的？”

    “我就說我的優勢啊，我中考是全縣第一，我的英語口語也很不錯。就這樣?！?/br>
    “他們什么態度？”

    “有個老師說，他們不招職高生，我說學籍不是問題。然后有個好像是校長的人發話了?！?/br>
    “那個女的？她說什么？”

    “她說‘先把你那頭發給染回來’。就沒了?！?/br>
    我呵呵笑了：“一看你那頭發就不是正經頭發?！?/br>
    孫芳菲撇了撇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我說：“今天多虧你了，我給程靈爭取到復試名額了?！?/br>
    “我不走?！睂O芳菲說。

    “??？”我懵了：“你要干嘛？”

    “我要把頭發染回來?！?/br>
    “我靠？”

    “你覺得我染這個頭發好看么？”

    我直言不諱：“難看?！?/br>
    “你懂個屁，”孫芳菲鄙夷地看我一眼：“不過就算我染頭好看，我也不能留了。我知道的高中，都不讓染頭?！?/br>
    “你現在就去染么？”

    “嗯。你陪我去吧？”

    我聳聳肩：“那還能怎么辦?！?/br>
    孫芳菲和我出了學校門，只見校門口有一輛黑色奧迪停在那里，好像在等我們。孫芳菲和我上了車：“去最近的一家理發店?！?/br>
    到了理發店，孫芳菲忙著染頭，我則給柳柳打了電話。

    “喂，”我說：“謝謝你?！?/br>
    “不用謝?！绷f：“我特煩我媽這么做的。太卑鄙?！?/br>
    我不置可否：“學?；馂脑趺礃恿?？”

    “撲滅了，”柳柳說：“好像是因為天然氣管道老化的問題?！?/br>
    “咱們學校建校才四年，就老化了？”

    “誰知道?！绷f：“還有沒有別的事情？”

    “有！”我說道：“我偷偷從學校跑出去，這件事遲早會被老師知道，我不知道回去怎么解釋，所以……”

    “你不用擔心這個，”柳柳說：“因為火災的事情，學校今天放假了?！?/br>
    “柳柳……那個，實在不知道怎么謝你了……”

    “知道就好，”柳柳說：“所以將來我要是有事情找你幫忙，你得記得今天我幫你做了些什么！”

    “明白！”我信誓旦旦地承諾：“你只要吭一聲，我絕無二話！”

    那邊電話已經掛了。

    掛了電話，旁邊走過來一個很瘦的小個子：

    “你好，我是托尼老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