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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暗流涌動,直到年尾,魏珣依然沒有露面,大年初一,安王狀告宋槿偽造證據,致使司家誅盡九族。 世人都知道是先帝想抄司家,宋槿只不過是執行者而已,但沒人會在皇家臉上潑臟水,魏珣不在,宋槿被抓進大牢,一切發展快地讓人恍不過神來。 “廠公,屬下身量與陛下相似,易容出席宮宴便是?!?/br> “無需如此。你們護好玉璽,若已成定局,讓安王給宋家翻案,再把玉璽給他?!?/br> “廠公,我們來救您出去?!?/br> “司家的事是我做的,血債血償也應該?!?/br> “廠公……安王算什么,就算陛下不在了,這天下最該當皇帝也是您,哪里輪得到他!” “你們走吧,若我死了,把慕容婉也送下去?!?/br> “廠公!慕容婉雖然毒害了陛下,卻是鎮國公和安王指使的!真要給陛下報仇,就該送安王和鎮國公下去!” “最該送我下去才對?!彼伍劝矒釒讉€愣頭愣腦的小太監,讓他們回宮去。 “廠公,陛下的仇奴定然會報的,一點點清算?!弊钅┪驳哪莻€太監回頭,落下一句話。 面容隱隱有些熟悉,宋槿想了一圈,才想起來是那個叫二毛的小太監。 就算自己死了,總歸有人記著魏珣,也還不錯。 宋槿握著暖玉,也許是碎了,并不是特別暖和,握著細碎而溫潤,魏珣的模樣在眼前清晰可見。小魏珣雖然先天不足,刮風下雨都容易受涼,也沒有到現在這種病逝的程度。都是因為那日落水。 也因為宋槿示意之下,那些越補越虛弱的藥膳。 現在決定去陪小皇帝,怕是晚了一些,但魏珣孤身一人在陰曹地府無人伺候,正該去償還生前所欠。 宋槿想著魏珣的時候,魏珣泡在玉溪山里的溫泉中,神醫正在給他針灸。雖然已經清過一次慕容婉下的余毒,但魏珣的身體依然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假死藥也于身體有損,而且魏珣之前一場場病,都是真的生病了,此刻沒有死真的算是醫學上的強強對碰,發生奇跡。 “若是半月一次針灸,配合玉溪山的湯池,還有老朽的藥,能延壽十年不止?!?/br> “先生真乃神醫也!”魏珣真誠地夸獎道。 “你也差不了,年紀小小,醫道上的成就已經趕上了我這個老頭子?!?/br> “久病成醫嘛?!?/br> “醫者不自醫,老朽年紀大,身體也不好,就指望你能讓老朽多活個十年二十年?!?/br> “誒,先生身體康健,定然能長命百歲的?!?/br> “別拍馬屁了,你真要回京?” “是啊,還有人在等著我?!蔽韩懹迫灰粐@,本來打算晚些進京,但宋槿被判了斬首,再拖下去,下次見到宋槿的時候就只能看見宋公公的尸體了。 風雪滿京都,魏珣捏著玉魚調大軍入京,把準備登基的安王捉起來,拖到刑場斬首了。 “朕近日身體頗為虛弱,出京休養,不曾想安王狼子野心,不但誣陷戰功赫赫的宋廠公,還偽造圣旨欲謀朝篡位,判斬立決?!?/br> “鎮國公與安王同流合污,念其祖上功勛卓著,判其貶為庶人,流放八百里?!?/br> 宋槿跪在菜市口的刑臺上,背后插著罪標,倒是沒有百姓拿臭雞蛋,爛白菜砸他,可能是他長得好,也不是作jian犯科之輩。上次看他還是花神臨世,這一次看形銷骨立,黯然魂消,多看一眼都讓人心軟。 若有人見過宋槿光鮮亮麗的樣子,再看他此時的模樣,一定認不出來是同一個人。 好像抽干了所有的精力,黯淡無光,憔悴瘦弱,唇色青白,風雪下他僅著一素白囚衣,跪在那里,不說話也不動彈,頭發被吹亂,糊在臉上,覆了一層雪。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明察秋毫!英明神武!” 各種各樣的呼喊此起彼伏,宋槿脖子已經凍得僵硬,還是轉過頭去看了一眼。 魏珣從風雪里走來,披著白色狐裘,漫天飛雪鋪陳畫卷,最精妙的丹青也難以描繪魏珣的容色。他輪廓漸漸清晰,眉如遠山濃淡相宜,眸如秋水明亮溫潤,五官繼承了先帝的俊朗,又被司皇后潤色得更加柔和。 魏珣身量躥高許多,一把橫抱起宋槿,吹開他臉上的雪。 “今日輪到我抱你了?!?/br> 宋槿的小皇帝已經長大了。 雖萬死其猶不悔。 等到了。 第28章 廠公x皇帝【完】 宋槿舊傷復發,拖垮了身體,內功又被衛乘風廢了,再加上之前穿著囚衣在雪里跪久了,逃不了一個風濕骨病,以后和魏珣半斤八兩,兩人正好做個難兄難弟。 “陛下,留他狗命做什么!”衛乘風雖然成長了很多,但涉及宋槿,還是會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死他。 “兵符是他給我的?!比羰菦]有宋槿塞的玉魚,魏珣也不會如此順利就解決了安王。 “可是他……” “司家的事情,你我都清楚。宋家還沒有翻案,若你不能釋懷,就一直壓著?!蔽韩懱嫠伍柔樉耐?,一邊收針,一邊安撫衛乘風。 衛乘風母親是一位不受寵愛的公主,封號衛陽。先帝改他的姓氏的時候便取了衛字。他是司家嫡系唯一的幸存者,也許是先帝顧念司槿,終究還是留下了一條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