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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并沒有做什么事情,宋槿也清楚。 摔碎的暖玉又被他一片片撿起來,拼好,碎玉握在手里的時候不小心扎進掌心,沾了血跡,再拼好的時候中間破碎的地方成了暗紅色的碎紋。很亮眼,透著一種奇異的美感,宋槿隨手編了個精巧的絡子,把玉佩編在里面,放在桌上,出去了。 宋槿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不正常,魏珣大婚,他竟然坐在婚床前的腳踏上拼自己親手摔碎的玉… 他無聲帶上門,揉揉酸澀的眼睛,被驟然升起的朝陽刺了一下,干澀的眼中落出些淚來,宋槿自嘲一笑,大步往前走。 還要上朝。 魏珣起來后發現桌子上的玉,掛在脖子上,有些違和,只能解下來掛在腰間。 慕容婉多看了幾眼那塊玉,多的話卻不敢問了。 魏珣打理好后包扎了脖子,又去御書房上課,老大臣兢兢業業接著上次的講,中途有些敏感的朝堂勢力變動,宋槿朝這邊看了幾眼,終究未發一言。 老大臣走過,宋槿端了吃食過來,一樣樣擺好,魏珣看了他一眼,都是些柔軟好吞咽的食物。 “不吃么?那奴來喂陛下?!?/br> 魏珣把頭扭到一邊去,宋槿端碗,拿勺子舀了稀爛的粥,吹吹,伸到魏珣唇邊。 魏珣抬手就把粥掀翻,湯湯水水掛在宋槿衣服上,狼狽不堪。 不止是衣服,他整個人看起來狀態也不太好,眼睛里有血絲,眼下一圈青黑,在白皙的臉上無比醒目。 宋槿生不起氣來,他半跪在魏珣身前,悵然若失。 魏珣抓過宋槿的手,手心里好幾道傷口,有指甲掐破的,也有被什么劃破的傷痕,血跡早已凝固。 “你的藥膏呢?不是隨身攜帶的嗎?” 魏珣拿溫水沖洗宋槿的手心,粗暴的擦干凈,再糊了一圈藥膏,涂勻。 “苦rou計?”魏珣挑眉問。 “沒用?!彼伍却鬼?,淡淡道。 應該說魏珣對宋槿使苦rou計有用,反過來,宋槿使苦rou計就沒有用了。 先服軟的人總是先倒霉。 讓人把地上收拾一下,宋槿去重新換衣服,再來的時候整個人與先前很不一樣。眉眼里有些情意,整個人都柔和起來,即使是暗色的官袍穿起來也明凈疏朗。 兩人面對面對坐,安安靜靜用了飯,魏珣突然問, “你怎么總穿這一件衣服?” “日日上朝,便懶得換了?!?/br> “明日換一身素色的?!?/br> “好啊?!?/br> 晚間魏珣看過了慕容婉,獨自睡在乾坤宮。宋槿夜里對著魏珣的脖子,看了半天,試圖一把掐斷,始終沒舍得下手。 當時他捂死先帝的時候,哪里有現在這么優柔寡斷。 宋槿蹲在床旁邊,看著魏珣的臉,心中萬般感受復雜難言。 許是報應終于來了。 “其顏若何?桃李灼灼。 其神若何?星曜生輝?!?/br> 宋槿下朝后一身淺青色常服,由極淺淡飄逸的綃綾紗裁制而成,如云煙般輕】薄,又看不穿內里,明明站在殿內,卻有種微風吹動的靈秀。 魏珣仔細算了算宋槿的年紀,三十出頭。歲月格外優待他,也不排除是宋廠公精心保養的原因。宋槿的臉仿佛還停在二十三四歲的模樣,正是風華無雙的樣子,眉眼含春,處處溫柔,花神臨世也不過如此。 魏珣隨口湊出一句夸贊他容貌的話,繼續讓宋槿念上次的話本子。 “那一對兄弟進去了沒有?然后呢?” 宋槿開了門窗,任風在殿內流轉,魏珣懶洋洋趴在軟榻上,像個沒骨頭的蟲子,下巴陷在大靠枕里,擺出來一個極其舒服的姿勢。 【“姑娘只是扭了腳,在下給姑娘復位,再休息幾天就好了?!毙漳哪俏恍珠L一臉正氣,動作麻利的把那姑娘的腳踝掰正。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此事在下定不會透露半分,絕不影響姑娘名節?!?/br> “勞煩…大哥了?!惫媚锏穆曇粲州p又柔,像羽毛撓在人心上。 “在下莫寒江,與弟弟莫子舟路過這里,希望能在這里借宿一晚,不知姑娘可否能行個方便?” “自然可以。妾身不良于行,眼睛也不大方便,若是兩位英雄需要用些東西,自取便是,用過了要放在原處?!?/br> …… “姑娘一個人住在這里么?” “是啊,妾身在等未婚夫婿,他說過會來這里接我的?!?/br> 兩人對姑娘的眼睛表示了一番惋惜,又安慰了一番,當夜就歇在這里了?!?/br> 魏珣聽到這里已經昏昏欲睡,他近些日子睡得越來越多,可能是正值盛夏,瞌睡多些也正常。 宋槿放低聲音,繼續往后頭念,沒念多少,就見魏珣睡過去了。 宋槿取來薄被替魏珣蓋好,席地而坐,搬來奏折批閱。 第26章 廠公x皇帝【九】 慕容婉吃東西的時候動作麻利,率直可愛,魏珣每次與她同坐時都吃得多些。 這一日兩人吃完飯,慕容婉的女官端著一壺清香四溢的茶水進來,“表哥,這是京里莊子上新長出來的青梅子,又脆又甜,還有一點點酸,做成茶之后味道特別好,吃多了呀,喝幾盞茶就好受許多。平日里不想吃飯,喝兩口也能開胃??上П砀绮荒芎染?,要不嘗兩口青梅酒也極好,一壺下去就醉得暈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