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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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這是一腳踩進了一千多年前?! 第143章 蘇苒之縱然心里無比震驚, 但面上依然不顯。 她不能露出情緒上的破綻。 畢竟,她只能確定現在對面兩位暫且是人,等一會兒太陽徹底落山, 還不知道這幻境又會發生何等變化。 她必須得盡快套出話來。 蘇苒之在兩人慌亂的目光中, 依然無比鎮定的看著他們, 甚至還拔高了音量:“哦?” 國字臉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同伴護在身后。 蘇苒之覺得情緒鋪墊的差不多, 她反問:“就算落嶺在恭天府內, 但此處山路崎嶇, 偶爾還會有豺狼虎豹出現,先生們并無自保之力,為何不選擇走官道?” 國字臉書生見蘇苒之如此輕描淡寫的將此前那‘不識京都在何方’的問題揭過去。 自己差點都要忍不住為蘇苒之的心性叫好。 但要不是起初那個問題太缺乏常識性,他真的要信了。 ——住在恭天府內的人誰能不知道此地就是京都地界? 國字臉書生看著蘇苒之態度依然從容, 心緩緩沉下去,更加確定她不是人了。 荒山、破廟、不知外面是何朝代的漂亮姑娘…… 國字臉書生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兒。 他有些后悔自己非要拉著同伴上山來找廟宇休息了。 于是他悄悄捏住箱籠中的棍子, 以備不時之需。 同時擔心蘇苒之突然動手, 還小聲回應道:“少俠, 不瞞您說, 我們確實不該走這條路, 只是我們最開始是三人同行, 但某天清晨一覺醒來, 我們的一個同伴不見了?!?/br> 最開始他們倆沒當一回事, 只當同伴去遠處解決生理需求。 哪想到左等右等, 等到太陽都高懸于頭頂了,同伴還不回來。 那就真的是出大問題了。 國字臉書生道:“我倆順著周圍的路找了半天,最后在落嶺上的一棵樹上發現了同伴的鞋子和外衫?!?/br> 按理說同伴很大可能已經兇多吉少,但他們仨是一個村考出來的,關系好得不得了, 因此還是在附近徘徊,期待發生奇跡。 “昨日我們倆原本計劃輪流守夜,但沒想到后半夜還是睡著了,我醒來時發現有蛇要從我嘴巴往里鉆,嚇得一個激靈,今兒才想著住在廟里?!?/br> 這些全都是大實話。 國字臉書生自覺除了性命以外,并無什么可值得被惦記的東西。 既然最開始見面時蘇苒之沒動手,那么只要他真誠相對,蘇苒之應該也不大可能翻臉。 蘇苒之理了理邏輯,既然國字臉那位同伴的鞋子和外衫都被掛在樹上的,那肯定是山中有東西想引他們進去。 只是不知道是謀財還是害命了。 “先生們進山兩日,都沒有發現奇怪的事情嗎?” “這山除了靜得可怕之外,再無其他事……” 國字臉書生這么說,他旁邊那個則悄悄掃了一眼蘇苒之,意思蘇苒之才是他們這兩日見到最可怕的人。 蘇苒之:“……” 她對落神嶺的歷史變遷記得不算很清晰,但也知道最開始這山不叫此名。 具體的改名時間,好像就是在一千多年前,百姓們偶然發現山嶺前多了兩塊石碑,一塊寫著落,另一塊則寫了神字。 國字臉書生也無比尷尬,就差給蘇苒之求饒了。 蘇苒之見從他們口中真的問不出來什么,打算趁夜色降臨前在外面晃悠一圈,至少得知曉自己現在的處境。 等她踩著月色回來破廟的時候,兩位書生都忍不住齊齊哆嗦一下。 蘇苒之這回什么都沒說,找了個已經空了的供桌靠著休息。 她剛剛看了,這里沒有險峻的山尖和云霧,反倒上山和下山的路還算好走,看起來像距離山腳不遠。 “她怎么又回來了???”膽小的書生用氣音問同伴。 “不知道,可能這里本來就是她的老巢……” 大家都在一個小廟內,他們倆的竊竊私語被蘇苒之一字不漏的收進耳中。 在聽到‘老巢’兩個字后,她忍不住額角都跳了跳。 膽小書生‘啊’了一聲:“那我們是不是得趕緊走?” “噓,大半夜的走什么,昨天都遇到了蛇,現在出去指不定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br> “可我們現在在她老巢里啊……” 蘇苒之:“……”要不是她現在自己還身處險境,當真要嚇他們一下,讓他們知道真正的妖怪老巢是什么。 膽小書生還在強調:“我們這是不是等于送上門的口糧啊?!?/br> 他話音剛落,蘇苒之突然動了,她飛身躍起,推開窗邊坐著的兩人,手持鈍劍,直直向窗戶口刺去。 窗外一聲凄厲的‘啊’傳進來,同時,被蘇苒之刺破的那處窗戶好像滲血了一般,在月色下變成了暗紅色。 即便是這樣,還有另外一片漆黑的指甲戳了出來。 兩位書生看著這一幕,瞳孔猛縮,嚇得全身發軟,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剛剛要不是蘇苒之推開他們,他倆指不定都要被這指甲穿得滿肚腸爛了。 蘇苒之擊中之后,沒有乘勝追出去。 她緊緊握著鈍劍,隱藏著自己虎口發麻的狀態。 外面那東西勁兒很大,她現在可是擁有十根金線的,單單論力氣,已經不弱于秦無。 能在毫不防備之下,就讓她虎口發麻的,至少可以用天生神力來解釋了。 果然,外面那玩意兒被蘇苒之刺了一下后,立刻開始發狂。 一下又一下的用尖銳的指甲戳著窗戶。 這小廟看著破舊不堪,窗棱也是極為腐朽,但卻出乎意料的能擋住外面那東西。 即便如此,蘇苒之也完全不能放心,她不知道外面的東西是不是針對自己,她不好連累兩位書生。 而且,照著那妖怪這么個攻擊法,小廟遲早會坍塌。 蘇苒之稍微用靈力溫養了一下虎口,抬眸,揮劍砍斷天花板上垂下的梵文布條,蓋在兩位書生身上。 “用這個裹住自己,縮在墻角,放緩呼吸,不要發出聲音?!?/br> 她提了劍就往外走,臨開門前最后叮囑:“記住,除非天亮,否則就算是我回來,也別發出任何聲音?!?/br> 說完,她迅速推開門,捻了剩下一條梵文垂幔,一閃身就出去了。 緊接著,里面的倆書生就聽到屋外傳來鏗鏗鏘鏘的打斗聲。 蘇苒之看著面前這東西,心頭一緊,她開始設想過破糙rou厚的虎妖、翎羽如剛針的鳳鳥等,但完全沒想到外面這指甲有一個手掌長的東西,居然是人形。 可剛剛戳窗戶的那指甲,分明已經脫離了人的范疇。 面前這‘人’全身黑色,以蘇苒之的目力,能看到他身上坑坑洼洼的,好像樹皮一樣溝壑分明。 蘇苒之不是沒跟人比試過,但像這種生死搏斗,她還是頭一回。 那個黑乎乎的影子飛快撲上來,他沒有帶劍,指甲就是他的武器。 一上來就毫不客氣的往蘇苒之臉上招呼。 蘇苒之下盤不動,腰身后仰,同時用鈍劍橫掃,要斬斷他的指甲。 可二者碰撞,發出了刺耳的‘刺啦’聲,那指甲都不見有絲毫裂縫。 蘇苒之與他在院中來回搏斗了幾個回合,這東西指甲極為銳利,但手指上還是有皮rou的。 最開始蘇苒之在廟內就是出其不意的刺破了他的手指,才會有血流出。 幾個回合后,蘇苒之找到了他的破綻,開始不跟他硬碰硬,而是劍走險招的往他指甲后面的皮rou上戳去。 “啊——” 能刺激到這東西發痛,發狂,他身上坦露出來的破綻就愈發的多。 蘇苒之發現了,這東西雖然是人的樣子,但渾身已經沒有一塊好皮rou。 他整個人好像被炭火滾過一樣,渾身的皮都燒焦了。只有那眼球依然黑白分明,直勾勾的看著蘇苒之。 但他身上又不同于尋常的燒傷,因為蘇苒之感覺他渾身上下就好像銅墻鐵骨,除非戳他指尖兩側的軟rou,其他地方都砍不動。 至于那雙眼睛,里面沒有任何情緒,可每當蘇苒之想要刺過去的時候,他就會不顧一切的護住眼睛。 蘇苒之根本找不到機會徹底打傷他。 可拖得越久,對蘇苒之越沒好處。 她是正兒八經的人,力氣會隨著時間推移而衰減。 但面前這看起來像人的東西卻不會,甚至他還能不顧疼痛的繼續發起反擊。 在又一次將這東西挑飛后,蘇苒之嘗試著砍向他的脖子,卻發現那糙皮當真刀槍不入,就連脖子都不是要命的地方。 蘇苒之想要使出三昧真火,看看能不能燒了他。 畢竟面前這東西只是長了人的體型,但不管從思維還是外貌,他都不再是人了。 但在要凝出真火的一剎那,蘇苒之頓生一種被窺伺的感覺。 她不知道暗中是否還有其他人,但她不能將所有的底牌都坦露出來。 這一頓之下,蘇苒之放棄用火,只是在又一次將此人打倒在地上后,直接用多出來的梵文布條將他綁起來。 果然如她所料,廟內還有神性殘余,這東西被包裹起來后,消停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