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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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頭微酸。 meimei本該嬌寵一身,這個時候理應尚未出閣,還在家中做著姑娘才是,可如今…… 溫澤忍著沒讓自己輕易露出情緒,這五年來是他虧待了meimei,倘若五年前他有那個勇氣站出來毀了圣旨,是不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樣? “阿兄、阿兄,宮里的糕點可好吃了,你要嘗嘗么?”溫良養胖了不少,小臉長的圓乎乎的,他五官清秀,十分可愛,少了些許病態。 溫澤收斂神色,“阿良乖,你吃吧,阿兄不吃?!?/br> 溫良咧嘴一笑,阿兄和阿姐都在身邊,他的身子也不像前陣子那么虛了,小東西覺得很歡快。 溫舒宜方才仔細打量了溫澤,發現他走路姿勢已差不多恢復如常,更是歡喜之至,“阿兄,你怎么好像有心事?現在腿還疼么?” 溫澤因為出神,忘卻了行禮,這才想起來,當即道:“……我無事,娘娘勿要掛心?!?/br> 溫舒宜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阿兄,在我這里,你莫要生分了?!?/br> 大約能猜出兄長在擔心什么,溫舒宜又道:“皇上待我極好的,眼下我一人獨居軒彩閣,與其他妃嬪也不會鬧了罅隙,我一切皆好,阿兄可莫要擔心?!?/br> 美人眉眼如畫,面頰白里透紅,雖是身子纖細了些,但氣色極好,看上去好像還長高了一些。 溫澤輕嘆一聲,事到如今,他又不能將meimei搶出宮去,只能如此了,“若有難事,定要告訴我?!?/br> 溫舒宜點頭,溫澤是外男,無法在宮里待久,她長話短說,“無論宮里發生什么,阿兄莫要當真,我有我的打算,阿兄在宮外好好的,便是對我最大的助力。眼下溫家脫罪了,但爹爹和娘親的仇還沒報,那些仇家也未必會放過咱們,阿兄在外面一切小心謹慎?!?/br> 溫澤點頭,總覺得meimei長大了,他甚是欣慰。 男人的話不多,千言萬語都太過蒼白,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先保全了自己,待到實力足夠,羽翼豐滿時,就有能力護著家人了。 溫舒宜今日話多,一直在不停的絮絮叨叨,“皇上沒讓阿弟出宮,我便暫時先照料著,等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再將阿弟送回府?!?/br> 溫澤,“嗯?!?/br> 不消小半個時辰,溫澤就離開了皇宮。 他在宮外看見了傅家的馬車,亦不知是在回避什么,溫澤未作停留,立刻讓小廝趕路,“走,回府?!?/br> 依靠著車壁,溫澤一閉眼,腦中就會浮現昨晚虛幻的夢境,他二十有五了,此前從未有過女人,如今正當血氣方剛,某個念頭一起,難免火燒火燎。 馬車搖搖晃晃,溫澤漸漸來了睡意。 他又夢見了昨晚的畫面,但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掙扎,卻總是看不清眼前人的臉。 就在溫澤在一片虛幻中賣力去看清時,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張俏麗的男子的臉。 是傅生! 溫澤猛然間睜開眼,意識到只是一個夢,他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驚出一身冷汗。 溫澤,“……”-_-|| 這個念頭可萬萬要不得! **** 御書房內,傅生剛剛稟報過燕國暗樁一事。 “皇上,據臣所查,白墨澤近日在京城除卻吃喝玩樂,沒有任何動靜。不過……越是毫無疑點,也正是最可疑的地方,臣有一事懇請皇上,臣想讓溫澤也入麒麟衛?!?/br> 傅生抱拳道。 褚彥見他今日面容略顯憔悴,提及一事,“傅卿,你昨夜在溫府做了什么?” 御書房內只有李忠一人立侍帝王左右,帝王此言一出,內殿瞬間安靜了下來,傅生的手一緊,好在多年跟在帝王身側,令得他練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傅生的神色很快恢復如常。 他差點忽視了一樁事,他雖管轄著麒麟衛,但大周終歸是帝王的江山。 帝王既然能當面提及此事,說明還是信任自己的。 此時若是隱瞞就顯得愚蠢了,“回皇上,臣是太過高興了,臣與溫澤自幼一塊長大,如今他重新站起來,臣自是歡喜,沒能忍住又回頭去探望了他?!?/br> 褚彥薄涼的唇忽的一抽,“探望了整整一個多時辰?” 傅生,“……” 他抬眼,一臉無辜,“皇上,臣自十五便跟隨皇上,如今已十年過去,臣自問對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鑒,且臣之能,朝中無人能及,皇上又何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br> 褚彥終于心中有底了,傅生至今不曾成婚,原來是當真心有所屬,他心里的人不是溫舒宜……而是溫澤! 帝王的確不拘小節,只要是可用之才,他不會過多干涉其私底下的生活。 傅生這時又道,“皇上,宋家這幾日對庶出的三姑娘甚是在意,長壽宮那邊的探子說,太后與宋相要送庶女入宮,是為了分散昭淑媛的恩寵?!?/br> 褚彥的幽眸隱露一抹寒意。 或許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倘若太后與宋相只是沖著他而來,他也不會這般慍怒。 溫舒宜從一開始接近他的目的,他一清二楚。 他也知道,若非是被逼到了絕境,溫舒宜不會主動勾.引他。 一想到那個嬌小的姑娘拋開一切,硬著頭皮入宮爭寵,且還被太后威脅著,褚彥心頭莫名惱火。 但他憐惜溫舒宜的同時,也恨鐵不成鋼,只要她到自己跟前求寵,亦或是從今往后徹徹底底忠于他,他能給她全天下女子所艷羨的一切! 可惜,她終是負了他的‘期盼’。 她表面上看似乖巧,但對他始終帶著防備和不信任。 帝王悶聲道:“朕知道了?!?/br> 傅生又問,“那……臣可需要設計制止?” 皇上今天納納這個,明天又納納那個,溫家meimei可如何是好? 帝王總覺得傅生近日對自己的敵意甚重,尤其是事關后宮時,“……不必,朕自有其他打算?!?/br> 傅生動了動嘴,終是沒說什么。 **** 剛至晌午,軒彩閣迎來一波如狂潮般的賞賜,李海領著一眾宮人,奇珍異寶宛若不要錢一般的端了進來。仿佛是皇上在向整個后宮宣告,他的寵愛皆在軒彩閣。 “皇上賜螺鈿銅鏡、瑪瑙鎮紙各一塊!” “皇上賜碧玉瓚鳳釵一支!” “皇上賜赤金點翠如意步搖一枚!” “皇上賜織金美人象牙柄宮扇!” “……” 李海照著御賜禮單整整念了小片刻鐘才結束,溫舒宜看著滿院的賞賜有些愣神。 那日侍.寢過后,皇上就不曾見過她,莫不是她那晚讓皇上滿意了,以至于皇上今日如此大賞特賞? 但那次她離開朝陽殿時,分明瞧見帝王眉心的小火苗明艷囂張,她還以為皇上根本不滿意。 李海的態度愈發恭敬,他得了干爹提點,對溫舒宜可謂是畢恭畢敬,哈著腰,笑道:“昭娘娘,今日御賜一共十九樣,這份單子就交給娘手里了?!?/br> 溫舒宜接過大紅鎏金刻字的單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圣寵給整蒙了,晃了晃神,方才道:“多謝公公?!?/br> 隨后又讓徐嬤嬤給李海塞了一袋小金豆。 很快,昭淑媛圣寵無邊的消息傳遍了闔宮上下,一時間各宮妃嬪一提及溫舒宜,牙都快酸掉了。 溫舒宜也以為帝王今晚必定會過來,可誰知她等到了入夜后,也不見帝王蹤跡。 皇上素來不吃虧,付出了就一定要求回報,今日竟然沒有來討‘好處’…… 溫舒宜更納悶了。 為了禮尚往來,溫舒宜上次收了帝王的玉笛之后,她就開始著手繡荷包。 帝王是男子,荷包上自然不能繡花花草草。 她遂將小白繡了上去,皇上還給小白賜了皇姓,想來也是十分喜歡小白的,如此想著,溫舒宜這兩日一直在繡荷包。 皇上當天晚上沒有過來,她就讓人將荷包送去了朝陽殿。 **** 長壽宮那頭,太后難免又開始猜忌。 “皇帝今晚當真沒去溫氏那里?”太后狐疑。 帝王白日大肆賞賜,晚上卻放著美人不碰,這怎么都有做戲的嫌疑。 康嬤嬤如實道:“回太后,皇上今晚就歇在了朝陽殿,按著皇上對昭淑媛的熱切,今晚是該去軒彩閣的,但皇上素來不重.欲.,登基這些年未曾將任何一個女子放在眼中,今晚不踏足后宮也是正常?!?/br> 話雖如此,但康嬤嬤也覺得溫舒宜的勢頭有些太猛了,仿佛是帝王蓄意做給旁人看的。 太后冷哼了一聲,“倒是哀家小瞧了溫氏的作用了,皇上只怕也是在演戲啊,還是專門演給哀家看的!對了,宋姍入宮的事可安排好了?” 康嬤嬤道:“太后,過幾日就是冬至,按著往年規矩,長壽宮會辦餃子宴,屆時宋夫人會將宋三姑娘領入宮,至于能不能入了皇上的眼,就不得而知了?!?/br> 太后沒有指望皇上會被一個女子給迷惑,“皇上看上也好,看不上也罷,總之宋姍必須要入宮,眼下后宮之中,論起姿色,無人能及溫氏,哀家這心里總覺得不安?!?/br> 康嬤嬤心中明了了,“太后放心,冬至那日,老奴一定安排好一切,讓皇上不得不收了宋三姑娘?!?/br> **** 次日,帝王沒有宣見任何妃嬪,也依舊沒來后宮,京城的冬日格外嚴寒,這幾天假裝在御花園散步的嬪妃也不見蹤跡了,從朝陽殿通往后宮的路上一片冷寂。 而今天,軒彩閣來了兩位稀客。 溫舒宜在庭院中見了曹榮華與王貴人。 軒彩閣內引了溫泉,四季如春,便是入冬后,庭院中也花木葳蕤,沿著溫泉池邊的芙蓉花開的燦燦灼灼,成片嬌艷的紅,生機靈動。 曹榮華與王貴人一邁入軒彩閣,內心就安耐不住嫉妒與艷羨,仿佛是被人硬生生灌了一杯陳醋下腹,酸的難以自控。 但如今溫舒宜風頭正盛,她二人只能強行露出友善和睦的笑容。 “給淑媛娘娘請安?!辈軜s華與王貴人表面上服服帖帖的行禮,內心真恨不能弄死了溫舒宜。 原本,皇上的寵愛不偏不倚,任誰都一樣,雖是雨露不豐,好歹一年到頭還能盼個幾回。眼下可好,自從溫舒宜入宮,皇上仿佛成了她一個人的了。 如今還入住了軒彩閣! 要知道,這座宮殿離著皇上的朝陽殿最近,而且還是先帝當年最寵愛的貴妃娘娘所住。 “兩位jiejie不必多禮?!睖厥嬉溯笭栆恍?,見這二人眉心一團黑氣,她哪里不知對方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