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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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去不夠份量。 可若樂韶歌親自去了,陸無咎也像對付斗其蛟那般,借助主場優勢也把她打個半死。怎么辦? 莫非還要拋開楚江城,先去打陸無咎報仇嗎? 同樣的,斗其蛟吃了這么大的虧,卻也不敢扭頭去報復陸無咎。 反而越發戰戰兢兢,為三面受敵而焦頭爛額。 既然有此良機,反抗軍便也不再拖延,即刻動員準備,揚起旗幟前往攻打楚江城。 ……楚江城一戰而下。 ——明明早早就知道杜爾迦眾勢必會繼續進攻,也早早的為此做好的應對準備。 可誰能想到斗其蛟被陸無咎打成重傷? 又有誰能想到,當此之時,斗其蛟的弟子們也紛紛遵循幽冥界城主迭代的普遍規律——弒師奪權來了呢? 當杜爾迦眾殺來時,楚江城中正在進行慘烈的內斗——斗其蛟老jian巨猾奈何重傷,他的弟子們龍精虎猛奈何個個兒都想當城主,當面就被斗其蛟分化瓦解。而后師徒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殺得腥風血雨。待決出結果,終于有余力來應對杜爾迦眾時,大勢已去。最終一個都沒逃掉。 打下楚江城后,杜爾迦眾給陸無咎送了封信。商量了一下修建勾連弱水和楚江的水渠,解除弱水水患的事。 陸無咎也無多廢話,大筆一揮,送來了工程圖。 途中水渠自蠱王城南一路向東,在地傀城與楚江城之間的平原上,進入楚江河道。 杜爾迦眾于是也不急于去攻打森羅城。 便在森羅城和地傀城的安靜圍觀之下,開始自楚江這一邊挖掘水渠。 ——幽冥界修士最擅長搬山動土。而接連兩場站大戰下來,繳獲了兩城無數法藏秘籍、傀儡地龍,杜爾迦眾里的散修們勢力也是飛快增長。再有三個雖然不擅長移山,但最擅長為人恢復靈力、鼓舞士氣和增強術法威力的樂修在,水渠修建進展飛快。 不過兩三日間,便已同陸無咎那邊挖過來的水渠合龍了。 雙方卻也沒怎么慶祝、寒暄。各自調頭回去,便跟什么都沒發生使得。 地傀城既摸不著頭腦,也不敢擅動。 直到當天,杜爾迦和陸無咎各自掘開了楚江和弱水水岸,弱水沿著水渠滾滾流來,注入了楚江——地傀城中修士依舊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 也只疑惑,莫非杜爾迦眾想引弱水來灌他家城池?可,這離地傀城也太遠了吧。何況此處地勢低而地傀城地勢高,怎么也淹不到吧。 ……這些修士統治此地近千載,居然從來沒想到過,普通人沒有術法,他們是需要水利工程來免遭洪水、協助灌溉的。 水渠修好之后,森羅城一戰而下。 然而待杜爾迦眾回頭想要攻取地傀城時,地傀城城頭已然易幟。 ——蕭重九沒能看住陸無咎,陸無咎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就在蕭重九的眼皮子地下,吞并了地傀城。 但這其實也怪不得蕭重九。 ……實在是地傀城太過不堪一擊,連一個時辰都沒撐住,就被陸無咎攻下。蕭重九縱然想做反應,也根本就來不及。 何況,天龍法會已近在眼前了。 這種時候,沒看住也就沒看住了——這種時機下,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為這一城之失,破壞四境結盟的大計的。 第114章 這一天終究是要到來的。 而這一天的到來究竟意味著什么, 從再一次踏入幽冥界的那刻,樂韶歌就心知肚明。從回到樂韶歌身邊,陪伴她在幽冥界輾轉奔波之前,樂正羽便也一清二楚了。 蕭重九也許真心期待過, 他們所做的事能改變在四境會盟一事上, 幽冥界的總體立場。 可對知曉結局的樂韶歌和樂正羽來說, 他們所做的一切根本就無關大局——也根本就不會改變大局。甚至哪怕對僅僅他們兩個人的結局, 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他們想改變的, 是另外一些人的處境和前路。 到此為止, 在限定的期限之內, 他們已經盡力而為了。 可是, 縱然如此, 大約也是說不出“心滿意足”四個字的。 ——她回來得終究還是太晚了。 動身前往戰云界之前, 他們相聚在青荒崖下。 想說的話其實都已說盡了,能做的事也都已做過了——或者說, 再有幾千幾萬年也說不盡、做不完。因此剩下這最后的時限里,反倒沒什么特別需要說、需要做的事了。 他們就只是十指緊扣著靠在一起, 坐在山崖上看日出。 日出其實也沒什么可看的。 云浪翻涌, 只稀疏幾處山頭如浮鰲在海一般。鰲背上還偶有一棵奇松獨出。 而后東方天際漸紅,云霞燦爛奪目如燒,翻騰不止。 日光如熔金一線溢出云頭…… 然后突然就跳了出來。 簡直就像是罷席散場,催人別離。 快得猝不及防。 但既然終章注定在此刻,再拖延又有什么意義? “走吧?!睒飞馗枵f,“該去赴天龍法會了?!?/br> 他們站起身來。 然而臨走前,樂韶歌終于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伸手攬住他的脖頸,再一次親吻上去。 “阿羽, 一定要活下去?!彼撝?。 樂正羽輕輕捧住她的臉,最后一次親吻了她。 ——當然想要活下去啊,當她活著歸來那刻他心底“活下去”的愿望便已經復蘇了。 縱使她死去的這些年間所見聞一切都在告訴他,活著是虛無,世界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眾生不過是在污穢的忍土中徒勞掙扎??僧斔r艷明媚的出現在他的眼前,微笑著告訴他“阿羽,我回來了”時,他死寂的心口便再度怦然跳動起來,所有痛苦都如浮塵一般被拂去了。 可是她終究還是回來得太晚了。 ……他的前方已經沒有能讓他“活下去”的路。 此刻死去他自然是不甘心的??芍辽?,他們再一次相聚了,至少他自空虛中清醒了過來,意識到縱使是在這最污穢的煉獄之中,依舊有人在反抗、向往和爭取,為能改變不堪的現狀重塑山河人間而無懼犧牲的奮戰。 ……他又怎么能畏懼死亡,讓天魔活下去呢。 “嗯?!彼p輕的說,“你也一定要為我活下去?!?/br> 他們就此分道揚鑣。 阿羽依舊做回閻摩城主。而樂韶歌則和師父一道前往香音秘境,同舞霓匯合。 舞霓已得知師父還活著的消息。 樂正徵最疼愛他家老小——樂韶歌最先長大,不復年幼時拿給她梳漂亮小辮子就能哄好的單純,倒是日漸一日有以下克上、養活全門的當家氣象。阿羽則從小就早慧,欣慰倒是令人欣慰,可愛就稍遜一籌。只有他家老三,天真爛漫,刁鉆可愛,最能撫慰老人家因不受徒弟們重視而寂寞的內心。 奈何他走時,舞霓還太小了。 這會兒相見,盯了他一會兒,就若無其事的扭過頭去,問樂韶歌,“師父沒有跟你一道回來嗎?” 樂正徵:……?! 待澄清真相之后,舞霓也沒樂韶歌和樂正羽那么悲情,只拍拍師父的肩膀,“師父您放心吧,我煉出了延緩衰老的靈藥,比天龍界的甘露還要有效,保證能幫師父調養回來?!?/br> 樂正徵:……不,這就不是衰老的事兒!你就沒有思念過師父,不想抱著師父哭一會兒? 而舞霓已經一扭身纏住了樂韶歌的胳膊,“師姐,阿羽呢,怎么阿羽沒跟你們一道回來?” 樂韶歌心中悲傷,但有些事舞霓遲早都要面對。便道,“他暫時無法回來,稍后師父會同你說明原委?!?/br> 舞霓糾結了一陣,氣悶道,“他不回便不回,我還不想見他呢!”便又轉而邀功一般向樂韶歌說起自她前往幽冥界后,她在家中所做一應事宜。 舞霓雖然散漫任性,總想著偷懶躲事,但到底還是聰明的。 只要認真起來,不但門中事物,便是對上水云間那些老油條,該頂住壓力堅持不吃虧的、該視情況妥協退讓換取合作的,她也全都能處置得當。樂韶歌離開前交待給她的在各處重新派駐星象使,協助民間救災、重建,指點天文、農時,教授樂理和修行基礎……一應事宜,也都進展得井井有條。 在荒廢這么多年之后,還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恢復起來,確實很值得夸耀。 ——早些年跟隨蕭重九顛沛,雖說目的和結果都令人惱她沒出息,但過程之中,她其實也是成長了的。 只要重新振作起心氣,將心神和努力投注到正經事上,她依舊是能在風雨飄搖之中支撐起一片天地的。 樂韶歌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愧疚。 便將她抱在懷里,拍一拍她的脊背,“好樣的?!?/br> 舞霓反倒是愣了一愣,沒有如預料之中那般得意和滿足起來。 樂韶歌放開她后,她只是看著樂韶歌。似乎想要問什么,卻終究沒問出來。只道,“嗯,我可厲害了。師姐你就……”頓了一頓,才道,“……就專心對付天魔吧?!?/br> 路上又同水云間掌門香凌云,琉璃靜海主持云覺尊者匯合——此次前往戰云界,香音界并沒有出動太多人。大愿傳承者者現身之后,水云間比其余各界都更意識到局勢緊迫。地脈因天魔現世而改流易道,引發災害之后,該留修士駐守各地,隨時防災救災,也成為境內共識。 這次前往戰云界出席天龍法會的人選,也只樂韶歌、香凌云、云覺尊者外加護法瞿曇子,和盟主蕭重九五人而已。 自然,蕭重九另有一支匯聚了地上六界和天上三境幾百大能修士的團隊相追隨,所以陣仗倒也并不輸人。 這一次天龍法會要結成同盟,作為東道主的戰云界也給出不少誠意。將法會會場選在了天龍界和戰云界中央界壑之上,一處孤懸的島嶼上。 樂韶歌他們到達時,島嶼周邊已經停滿了各種寶船、法器、鰲山……天龍界格調最高,甚至直接帶了個比開會的島嶼小不了多少的寶島來。島上rou眼可見的奢靡繁華,珍寶無數。據說島上駐軍數萬,但是人家法王和女帝都來了,侍衛規格比別處高些也不奇怪。戰云界都愿意看在蕭重九的臉面上容讓,外人又有什么可不滿的? 外人也只覺得此處瑞光萬條,寶氣奪目,祥云鋪展萬里之遙。端的是躬逢盛事,與有榮焉。 樂韶歌和另外兩位掌門前輩一道,跟隨在蕭重九身后進入會場島嶼。 戰云界四位天王齊齊等候在外應接他,看得出他多次為戰云界解決燃眉之急,幾次甚至不惜性命,一界上下都承他恩情,敬他厚德,發自內心的擁戴他。 天龍界尚不服膺,但也因云蘿主意志堅定,而不能明面上與他互別苗頭。只時不時想在些細枝末節的儀式上壓他一頭,蕭重九卻也沒有與之意氣相爭,處置得十分大度從容。倒令天龍界那些人十分沒趣。 蕭重九倒是當真引薦她同云蘿主相識了。云蘿主其人確實如蕭重九所說,端莊溫和,性情不愛爭斗。但……一個敢在內亂中挺身而出,座上那個風雨飄搖的王位,在兩派遠比她更強盛,隨便哪一個都能撕碎她的勢力之中,維持平衡并保持女帝該有的權威,自始至終沒有讓家國走向內戰和分裂的人,又能柔弱到哪里去?起碼她的內心,當是比蕭重九這個一度因挫折而在絕望中沉默的走向極端的男人,更堅忍不拔的。 不過,此刻同她相識,卻也沒什么結交的余地。不過是點頭互相致意罷了。 幽冥界修士到來最晚。 與幽冥界一貫以來的作風一致,沒有任何花哨派場。 陸無咎只帶著手下最能打的高手,騎著孟極豹,踏海躍山二來。孟極本性兇猛,落地便對偶遇的天龍界中人呲牙低吼。引得陸無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