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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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大概是連日來的渴求終于得到了滿足,失憶后一直都沒怎么疲倦過的樂韶歌,竟稍稍有些犯困了。 她不由打了個哈欠。 “是?!睒氛訑蒯斀罔F道,隨即目光又一緩,道,“在師門中,日有三餐鮮果供應。你口淡,大約是想吃果子了,我去為你采些野果來吃?!?/br> “嗯……”樂韶歌懶洋洋的想,這樂正公子如此熟悉她師門日常,不會是她的…… 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夢中一片迷霧,便如她的記憶一般。她知曉其中必有無數事物,可一切都被濃厚的白霧遮蓋了。她在白霧中四處摸索著。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找不到。 可忽然間她似是聽到了誰的聲音,在喚“阿韶”。 那聲音令她感到安心喜悅,她于是急切的回應著,“我在這里!” 眼前似有一點雪飄,暗香襲來時,才知是白梅綻放。她終于在夢中看清了什么,于是歡喜的喚著,“……” 而后她猛的驚醒過來。 ——樂正公子已不知何時回來了。手指按在她的眉心,似是在為她抹去灰塵。 她莫名便覺著自己適才確實嗅到了梅香。 可細嗅時卻已不尋,只眉心一點溫熱——與樂正公子微涼的指尖,截然不同的溫熱。 她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著他。 他沒有與她對視,已轉身過去。側顏淡漠,可莫名的,樂韶歌便覺出他心緒繁雜不悅——便如她初醒來時。 但他什么都沒提,很快便平復下來,道,“適才遇見樵夫,聽他說,前方不遠處便有村鎮?!?/br> 樂韶歌心下雖有百般疑惑,卻也暫時擱下了。便笑道,“那我們快些趕路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寫男女互動的時候,感覺劇情都停滯了 總有種我在灌水的罪惡感,可是這一次就是想寫談戀愛不顧一切談戀愛!所以,戀愛就是劇情! 以上。 第47章 樂韶歌失聯已兩月有余。 自那日她報信說要深入瀚海, 之后便再無音訊。 香孤寒也曾嘗試聯絡她,可瀚海阻隔,他的神識竟無法和樂韶歌接通。 雖如此,香孤寒卻也不怎么擔憂——縱然無法聯絡, 但有梅花印在身, 他同樂韶歌之間依舊互有感應。樂韶歌若遇上什么危機, 他會在第一時間察覺。何況樂韶歌修為精深, 人又聰敏, 他對她很有信心。 直到數日之前, 香孤寒感應到他們之間的關聯似是被什么切斷了——梅花印依舊在, 他卻無法感知樂韶歌的存在, 更無法同她取得聯絡。 香孤寒于是飛花遣令, 命草木搜集六界消息, 一重重傳遞回水云間,以尋找樂韶歌的蹤跡。 他日常聽風, 所聽也是草木自各處傳遞過來的消息,可范圍從未超出香音秘境。 這次卻遍及六界。 無數雜音霎時涌入, 光是接納如此之多的信息, 便已對識海造成不小的負擔。 所幸他終于找到了。 卻尚未來得及說一句話,便已被強力逐出了樂韶歌的夢境。 然而短暫的溝通,已足以他了解許多事。 ——阿韶突破至渡劫期了。阿韶的識海被封印了。 ——并且阿韶身旁還什么有人,想阻止阿韶同外界聯絡。 識海被封印,失憶幾乎是一定的。 修為倒退也是必然??沼幸簧肀绢I而不自知,怕是用都用不出來。 更要緊的是,和共命之鳥間的感應被切斷,青鸞怕已被迫陷入沉睡。她身旁已無可靠之人引導。 若此刻陪著她的人心懷惡念,阿韶她…… 水云間又要開會了。 自阿韶離開香音秘境, 水云間隔三差五就要開會。 因為阿韶的師父樂正徵前輩自外境歸來,帶回了許多并不喜人的消息。 諸如——香音秘境與世隔絕這一千年里,六界修為突飛猛進,修士的普遍層次和當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別的不說,至少武修心法更迭數代之后,在強橫一道上已登峰造極,一個元嬰期劍修怕就能屠遍水云間一眾洞虛期大能。 水云間對此表示極度憤慨,認為樂正徵言辭間侮辱冒犯我師門,忍無可忍,于是開始討論怎么迫使九華山公開道歉。 香孤寒:…… 所幸半個月的會開下來之后,理性派終于戰勝了情緒派,迫使眾人意識到——樂正徵前輩話中關鍵在于,香音秘境的修士在戰力上已遠遜于外界,而不在于侮辱水云間。 而后便開始下半場討論——這件事需不需要在意。 這次大佬們分裂成了保守派、激進派和盲目自大派。 盲目自大派認為,我輩樂修掌控天機、貫通天道,是修仙正途。境外武修一身旁門左道,跟我等一交手,必定走火入魔天劫加身,自然土崩瓦解。我輩完全不必將他們放在心上。 保守派和激進派一致覺得盲目自大派已經老糊涂了,還是不要理會的好。 自顧自的爭辯起來。 保守派認為,香音秘境有隱世結界保護。只要待在秘境里不出去,外界修士跟我們有什么關系?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岡。畢竟強不是一切,我輩修行的終極目標是飛升,又不是稱霸天下。還是飛升要緊! 激進派則反駁,隱世結界五十年前便已松動,香音秘境遲早要和境外接觸。到時若無自保之力,怕有滅頂之災。rou身安危都無法保障,還談什么飛升?怕是先入輪回去嘍?;蛘呶医o你十年,你倒是飛升??! 保守派便又分裂成頑固保守派和合縱連橫派。前者認為,結界松動了,那就去修結界??!后者則認為,我們可以主動和境外接觸,爭取盟友。我輩樂修雖不以武力見長,但也有自己的籌碼。外界修士強歸強,也未必是鐵板一塊。我們可相機行事嘛。 激進派表示你們都是放屁,閉關鎖境,越鎖越弱!外交自保?弱者就無外交!我們得先自強! ……越爭吵派別越多,爭到情緒激動時,差點沒擼袖子打起來。 香孤寒:…… 香孤寒已旁聽了兩個月口舌之爭。 ——他必須出席,他師父下了死命令。 因為當著他的面,長老們多少能自覺克制一下自己的丑態,至少不會當真打起來。 他的這種權威,在長老們劃拳爭奶瓶好給他喂奶,假裝路過好教他說話走路,偷偷摸摸的把他抗在脖子上逗他玩……時就確立了。誰叫他在很長時間內——好吧,是有史以來——唯一一個誕生在水云間的嬰兒呢。 并且因他的特殊體質,在長老們的心里,他其實至今也還是個孩子。他的特權依舊有效。 而這一次,香孤寒緩緩眨動自己熔金色的瞳子,心平氣和的投下了一記驚雷。 ——他在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時,聲音不大卻很堅定的插了一嘴,“……我想離開香音秘境?!?/br> 霎時間會場一片安靜,所有長輩們一致對幼,齊齊看向香孤寒。 香孤寒于是又說了一遍,“我要去人界走一趟。至于數月來師尊們所討論之事——依我之見,閉門爭論于事無補,師尊們何不親自出去看一看再做決定?”而后他起身,端端正正的躬身行禮,“列位師長,阿寒在此向你們辭行了?!?/br> 水云間眾長老:……?! 齊聲怒吼,“是不是九華山那個小妖女又給你灌迷魂湯了?!” 香孤寒:……是呀。 ——他們已經遵循師命絕交過一次了。 從時隔二十年后,阿韶再一次主動聯系他時,香孤寒便已決定——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阻斷他同阿韶的交往。阿韶已走出了最關鍵的一步,剩下的該交給他了。 第48章 樂韶歌再次醒來時, 才意識到自己在路上竟又不知不覺睡著了。 這一次她似乎又做夢了。 只是睜開眼睛時,已不記得夢中發生了什么事、遇見了什么人。 樂韶歌稍稍感到遺憾。 ——也不是說她此刻已不享受失憶的輕松了。而是……該怎么說呢?點點滴滴的回憶起往事,一點點將記憶中的空白填滿,不也是失憶的樂趣之一嗎? 不過……算了。 記憶這種東西, 既可以慢慢找回, 也可以重新創造。兩者并行不悖, 互不耽擱。 人生于世, 不論過去還是當下, 沒有哪一刻過往是被浪費了的, 也沒有哪一寸光陰是不值得好好珍惜的。 所以想不起來——那就下次有機會時再想唄。 這時她嗅到了坦率直白的芳香。 之所以用坦率直白來形容, 是因為這香味便如食材一般, 充滿了只有嗜香之人才懂的——“我是香料哦, 我很好食哦, 快來品一品!”——的奔放又坦率的氣息。就如在嗜橙之人面前,不由分說破開了橙衣。 樂韶歌循香望去, 只見略顯昏暗的室內一面明晃晃的楹柱花窗,暖風吹起紗帳, 光塵浮動。樂正公子瑯然玉立, 正在桌前素手調香。發如垂瀑、衣若疊雪,長睫映了日光,宛若白羽覆下。一時察覺到樂韶歌在看她,便回頭過來。睫毛一垂,眸中流光欲轉,溫柔得仿佛等待已久。樂韶歌恍了恍神,臉上莫名就有些紅。 人真是很容易被食欲牽動愛|欲啊……她心有余悸的想,若不是樂正公子生得清冷禁欲,嗅到芳香望過去的那一瞬間, 看到這種級別的美人,她恐怕會下意識覺得這美人同香料一樣都在盛情邀約,誘她染指,只怕又要毫無自制力的對著人家大唱情歌了。 她便起身下床。 意識到自己先前是在床上,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衣衫。 還好,很端正。 她所睡之寢室同樂正公子所在之香臺之間,也有碧紗櫥和帷帳隔斷。她先前之所以以為他們共處一室,只是因為帷帳被挽起了,這房間看去便像一通到底了似的。 樂正公子顯然認為她是要過去看他做什么的。已停了手上活計,正安然等她。 她便也不再耽擱——重要的是那香料品質絕佳,毫不敷衍,她確實被吸引了——直奔香臺而去。 香臺上卻多是她不認得的香料——想來此地名物同她的故鄉大有差異吧。 樂韶歌捉了幾樣她認得的香料嗅了嗅,譬如檀木、優曇花之類——香調和她預期中的大致近似,然而果然香得更率直些。大概是因為本身不含特殊靈力的緣故,多余的功效悉數不管,誘人之處就直白一個“香”字。香盡其妙,香得純粹。 是樂韶歌喜歡的風格。 她便問,“你在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