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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直接掐斷電話。 之后,電話鈴聲又響,繼續響。像是程湛不接電話,他誓不罷休一樣。 程湛按下接通鍵,程聞濯剛要說話,就被程湛陰沉沉的堵回去:“如果你想用這個來換盛哲,那你做夢去吧。這些東西,于我而言,壓根毫無意義?!?/br> 他說完,根本不給程聞濯反應的時間,當即掛斷電話。 程聞濯氣得猛地砸了手機。 …… 程湛抱緊雙膝,望著手里的照片,視線越來越模糊。 他記得很清楚,從他懂事開始,陶蓁從來沒有和他拍過照片,從來沒有溫柔的,正正常常的朝他笑過。 可原來,陶蓁將自己和他在一起的記憶,全都寄給了程北山。 是想要感動男人? 還是說,自己從出生那刻起,就是女人想挽回程北山的棋子。 就如同那些電視劇里的狗血劇情,小孩,無非是她們爭寵的手段。 程湛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明明是春天,他卻凍得手腳冰涼。 “咚咚……咚咚……” “學長,你在不在里面?” 洛棋笙的敲門聲從隔間外傳來。 程湛打開門栓,撐著站起來,結果坐久了,他兩腿又冷又麻,徑直倒向外面那人的懷里。 洛棋笙趕緊抱住他,抓住他的手,揉了兩下:“怎么回事?怎么這么涼?!?/br> 程湛跟程聞濯打完電話,趁自己還沒完全崩潰,給洛棋笙發了條消息,讓他來接自己。 洛棋笙接到消息后,立刻趕過來,在商場二樓,找了幾個洗手間,才把人找到了。 程湛全身的重量都掛在洛棋笙的身上:“讓我靠會兒?!?/br> 洛棋笙一動不動,站的筆筆直:“早知道就陪你來了。出什么事了?” 程湛把照片塞給洛棋笙,嘴里嘟囔著:“我一直知道她不喜歡我,不想和我拍照片。其實,是不是她覺得我的照片也已經沒用了?!?/br> 洛棋笙看了看照片,相紙的背面寫著一串清秀的字跡。 “北山,這是我們的兒子,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程湛。 我記得,你很喜歡一首詩。湛湛露斯,在彼杞棘。顯允君子,莫不令德①。 希望阿湛也能像詩里的君子,磊落誠允?!?/br> …… 洛棋笙牽著程湛的手,來到商場外,由于下雨,人們行色匆忙。 來來往往,每個人都是每個人路上的過客。 程湛站在商場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聲音有些哽噎:“她到底拿我當什么?” “學長,看這里?!?/br> “嗯?” 洛棋笙驀地湊到程湛臉側,兩個人幾乎頭抵著頭,洛棋笙拿出手機,對準兩人,按了一張自拍。 程湛不明其意:“為什么突然拍照?!?/br> 洛棋笙點開照片:“我把學長當作是我最愛的人?!?/br> 程湛:“……” 程湛低眸看著照片,兩個人靠得很近,彼此間,再容不下任何其他的所有。 兩人的背后,是這座忙碌的城市。 熟悉的城市。 陌生的行人。 “學長,喜歡是件很自私的事,也是很奢侈的事。你有我的喜歡,我覺得很足夠了,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br> 洛棋笙靜靜的說著,“所以,其他人的情感,你不許再貪求。即使他是你的母親?!?/br> 程湛眼神顫栗,洛棋笙的聲音徐徐落下,猶如這場綿延不絕的雨水,將他完完全全的浸透了。 這人的喜歡,自私而跋扈,在他身上心底,里里外外,野蠻生長,驅逐著一切其他人的感情。 程湛雙手插在衛衣口袋,戴上連衣帽,閉了下眼,眨掉此前酸澀,淡聲道:“洛棋笙,我是不是還沒有說過我愛你?!?/br> 洛棋笙一激靈:“想聽?!?/br> 程湛腦袋一歪,貼近他,低聲念了句:“下一次?!?/br> 洛棋笙:“……” 程湛注視著他,鄭重其事的道:“棋笙,謝謝你肯陪著我?!?/br> —— 之后,程聞濯沒有再纏著程湛,照片的事情也沒有再被提及。 這天下班,程湛和洛棋笙趕到江城藝術中心。 晚上在這里有個公益演奏會,林衍也被邀請參加表演。 舞臺上,林衍一襲黑色的修身西裝,在鋼琴前坐下,隨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的帕丁頓熊毛絨玩偶,放在鋼琴的譜臺邊上。 林衍看了看小熊,低眉一笑,華麗流暢的曲子在劇場內響起。 程湛坐在臺下,悄聲和洛棋笙道:“木木以前彈琴的時候,好像沒有這個習慣的?!?/br> 洛棋笙:“放熊么?” “是的,而且這熊瞅著有點眼熟?!?/br> “英國的帕丁頓熊,師哥很喜歡的?!?/br> “?。?!” “不是吧……”程湛不知道是該驚喜,還是驚恐了。 接下來的演奏會,他都聽得有些心不在焉。 散場后,程湛在后臺找到林衍。 林衍的心情似乎不錯,嘴里哼著剛才的曲子,正在收拾東西。 “阿湛,洛總。感謝捧場?!绷盅苄χ泻魞扇?。 程湛見他把那只帕丁頓熊小心翼翼的裝入一只木盒子里,放到包里。 “木木,你這個……” 林衍淡然道:“沈明朔上次送我的,我覺得挺可愛的。就帶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