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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聞濯囂張的警告他:“程湛,你記住你的身份,是程家可憐你,你才能活著!” 程湛硬生生把眼淚吞回去,笑得抬頭,那笑容真真假假的,連他自己都被迷惑過去了。 “我知道的,弟弟?!?/br> …… “程湛?!?/br> 程聞濯站在宿舍門口,胸腹中的恨意越擴越大。 他面色陰狠,攥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爆出來。 程聞濯聽見身后響起腳步聲,辨認出是左銳鋒,他慢慢轉過頭:“我媽說過,在這里,你得聽我的?!?/br> 左銳鋒眼角一抽:“是的?!?/br> “呵呵?!背搪勫蛱蜃齑?,露出一抹嗜血的狂躁,“項目談完了吧?!?/br> 左銳鋒:“……” 程聞濯:“那他就沒用了哦?!?/br> 左銳鋒:“這件事,我得和小姐匯報?!?/br> “你他媽的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就是我媽說的,你在這里都得聽我的!” —— “嘩啦啦啦——” 花灑不斷噴涌出水流,落在男人的臉上,清秀的眉鋒,緊閉的眼眸,水珠順著嘴角緩緩淌落。 經過光滑的脊背,往下是兩側漂亮的腰眼,再往下…… 程湛在水下站了很久,那些水流沖刷著剛結起一層薄痂的傷口。有點麻麻的,已經不怎么痛了。 如同壓在他心口上的惡心記憶,曾經反反復復的煎熬他,而今也好像開始漸漸淡去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0921…… 從他和洛棋笙重逢的那天開始。 “咚咚……” 洛棋笙敲了兩下淋浴房的門:“學長,你洗了很久了。小心傷口?!?/br> 程湛從回憶中清醒,應了一聲。 他剛剛關掉水龍頭,玻璃門就被洛棋笙拉開了。 “喂!” 毫無防備的暴露在洛棋笙面前,程湛滿臉羞紅。 洛棋笙拿過他手里的毛巾:“你背后有傷,我幫你擦?!?/br> 程湛嘴里嘀嘀咕咕,其實這幾天,都是這人代勞的,但前幾次洛棋笙進來的時候,他有準備。 這次他心理建設沒做好 洛棋笙沒有程湛想得多,擰干毛巾,幫他擦干。 洛棋笙細心的樣子,很像他們家隔壁寵物店里的小jiejie。 嗯,在擦揉沙布列一樣。 “剛剛在想什么?”洛棋笙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程湛:“沒什么,想到那次爬山?!?/br> “背程聞濯下山的那次?” “嗯?!?/br> “那天我沒去,不然一定阻止你?!?/br> 洛棋笙示意他抬腿,程湛只好搭著洛棋笙的肩膀:“我從來沒有這么罵過他,沒想到這么痛快,早知道應該早點開罵的?!?/br> 洛棋笙伺候完程湛,把毛巾朝面池邊一放,忽然把人打橫抱起。 程湛:“……” 洛棋笙:“沒罵夠,明天可以繼續罵?!?/br> 程湛笑盈盈的摟住他的脖子:“我剛剛有在琢磨,我突然這么膽肥,是不是你給我的力量?!?/br> “我是菠菜?”洛棋笙把程湛抱到床上。 程湛舉了舉自己的肱二頭?。骸按罅λ?!” 洛棋笙幫程湛敷藥的時候,發現一層淺薄的血痂被水沖沒了一大半,傷口里的血水有些往外滲。 “你這道口子,比我的麻煩多了?!?/br> 程湛倒不在意,這些小傷,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以前在程家經常會磕到碰到。 “回國后,我請兩天假,好好養養?!背陶抗室舛核?,“洛總,你會同意的吧?!?/br> “你不主動請假,我也準備強制你休息了。你沒回來前,我和公司聯系過了,裴洲和你部門的項目負責人明天就會到,剩下的事交給他們,我讓曲新蕾定了后天一早的機票,你跟我一起回去?!?/br> 洛棋笙雙手摟在程湛的腰上,程湛還沒穿衣服,洛棋笙的手掌直接撫在他柔嫩的皮膚上:“你以前在盛哲,像這些事,都一個人抗的吧。程北山當時被調查,宮家自顧不暇,程聞濯是爛泥扶不上墻。唯一靠譜點的程遠章,卻是年紀大了……” 程湛回過頭,眉目輕彎,含笑說:“調查得很清楚的啊。是了,我接手盛哲,圈中已經知道了程北山被調查,所有項目停擺,銀行的貸款審批全部被壓下,工廠不開工,反而有一大堆外債等著還。算得上是風雨飄搖,那時,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在謠言要破產了。我自己都沒想到,能夠把盛哲救回來?!?/br> 那段時間,程湛沒日沒夜的到處托關系,找業務,挨個求人,不知熬了多少心血,周常淵才同意允許他一起開發項目。這才艱難的爬過了盛哲最黑暗的階段。 洛棋笙低頭親了親程湛的耳垂:“學長的孤軍奮戰,有那一次就夠了,以后都不會了?!?/br> 程湛往后一躺,躺在洛棋笙懷中:“我以后打算當條咸魚來著?!?/br> 洛棋笙:“我撒鹽,保證咸夠勁?!?/br> 程湛:“…………哈哈哈哈哈!” —— 一大早,盧茲卡的太陽剛剛升起來。 程湛走出宿舍大門,那個少年就站在初生的第一縷陽光下。 奧布里抹了把鼻子,倔掘的梗著脖子:“對不起,我是跟你道歉的?!?/br> “我接受了?!背陶亢鋈幌朊幻舶畎?,又卷卷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