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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銳鋒在休息區域門口等他們。 程湛睡了小半段路,人精神了一些,相比之下,左銳鋒的臉色就很難看了。 左銳鋒帶他們穿過辦公區,由于房間都是由板房構建的,即使有開空調,但因為非洲直射而下的太陽,區域內仍是相當酷熱。 左銳鋒就是一條平角短褲,身上一件常見的軍綠色背心。饒是如此,皮膚上也是可見的汗水。 好在住宿區周圍種植了大片大片的遮陰樹,相比另外兩個區域,稍微好了一些。 但一路走來,程湛也已然汗流浹背,尤其是那些咸濕的汗水滲入傷口,會激起陣陣的刺痛。 左銳鋒打開一間房門,里面是兩張高低床鋪,有點類似校園里的宿舍,靠門的左側豎著兩張柜子。另一側是一道移動磨砂玻璃門,里面是簡單的衛浴設施。 “這間有獨衛,是這里比較好的房間了,你們……”左銳鋒頓了下,看了眼洛棋笙,“你們將就一下?!?/br> 程湛伸頭往門里瞧了瞧,嗤笑說:“怪不得程聞濯火氣那么大,這里的住宿條件當真能讓他燥起來?!?/br> 左銳鋒沒吱聲。想起當日程聞濯來的時候,鬧得就跟拆遷隊一樣,就差沒把這里的房頂掀了。更是把左銳鋒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這種豬住的地方,也配給我???” “媽的!老子不是這里民工!” “老子要住星級酒店!” 左銳鋒好不容易給他整了一床的席夢思,結果這人半夜被熱醒,又一頓作天作地的鬧騰。 第二天就像吃了火乍藥,直接把人礦場主給猛懟了。 左銳鋒從回憶中抽身,見程湛晃晃悠悠的進屋了,洛棋笙面無表情的走在程湛后面。兩個人仿佛都沒有要發飆的樣子。 左銳鋒發現自己暗暗松了一口子。 “左銳鋒,這里沒熱水?”程湛站在淋浴房前,開著紅色標志的水龍頭,然而里面流出來的都是冷水。 左銳鋒解釋說:“這里只有下午三點到四點有熱水,太陽能熱水,其他時間都是冷的?!?/br> “另外,吃飯在廠區食堂?!弊箐J鋒把一張臨時飯卡交給洛棋笙,“下午和礦區的項目對接人有個會議,他會談一下礦主的要求?!?/br> “前兩天,為什么和他們打架?”洛棋笙突然問他。 左銳鋒壓著怒意,忿忿道:“奧布里被打了?!?/br> 程湛從浴室出來,噙了抹譏笑:“到底誰先打誰啊?!?/br> …… 左銳鋒離開后,程湛就懨了。 烤爐一樣的天氣,他還穿了一件薄款的外套,全身都快熱化了。 “洛棋笙,過來搭把手?!?/br> 程湛眉頭深鎖,暗自感覺肩后的傷口有點開裂了。 洛棋笙洗了把臉走過來,他脫掉襯衫,里面也只一件背心。然而和左銳鋒的粗狂不同,這人肩背的線條明顯更加精致,流暢。 洛棋笙走到程湛手邊,幫他把外套脫下來。乍一眼,雙眉立刻擰緊。 程湛汗濕的襯衫外,淡紅色的血跡已經滲了出來。 “傷口破了?!甭迤弩侠陶吭诖策呑?。 程湛轉頭,往肩后瞧了兩眼:“怪不得剛剛一直在痛?!?/br> 洛棋笙從行李箱里翻出醫藥包,來盧茲卡之前,他又去醫院配了一大包的紗布,酒精棉等。 揭開覆在傷口上的紗布,洛棋笙是第一次看清楚這道口子,五六公分,兩邊的皮膚因為被濕漉久了,有些發白。 洛棋笙絞干毛巾,先把外面一圈的汗水血跡擦干凈了。 程湛光著上半身,反正洛棋笙早就看過了。他拿著平板在看左銳鋒的項目書。 程湛道:“左銳鋒的這份闡述,提及了盛哲董事局的困境。我們之前調研的時候竟然沒有查到嗎?!?/br> “他說什么?”洛棋笙夾起酒精棉,在半當中停了一下,而后一鼓作氣按在傷口上。 不其然聽見程湛“咝咝咝”的倒抽著冷氣,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躲了一下。 “很痛?”洛棋笙問。 “還好?!背陶恳е?,“你繼續?!?/br> 酒精在傷口里攪合,不痛才怪了。但是洛棋笙的手法已經很輕了,再痛也是得挨過去的。 “董事逼迫過程聞濯,因為他之前胡亂簽的幾個大項目,有人動議,撤了他的總裁之位?!?/br> 洛棋笙手下不停:“所以他來盧茲卡是孤注一擲。他真的回國了?” 程湛猛然回頭:“你什么意思?嘶……” 程湛這下轉頭轉得太急,洛棋笙的酒精棉還沒撤走,等于直接在他傷口里面有狠狠扯了一下。 “你!”洛棋笙連忙用干凈的棉花堵住傷口,氣到心疼,手里的動作更加輕緩了,“轉回去,不要亂動?!?/br> “哦?!背陶抗皂樀淖绷?。 洛棋笙在身后說:“周郁幫我查了一下,程聞濯最近只有出境記錄,沒有入境記錄。即使不在盧茲卡,應該也在海外?!?/br> 程湛斂住幽邃的眸子:“程北山居然沒說這個消息,過會兒去問問左銳鋒,人從這里走的,他不該不知道?!?/br> “程北山大概怕程聞濯不在,你去搶盛哲?” “哈哈哈!”程湛樂道,“說的好像他在,我就不搶了一樣?!?/br> 一陣忙停后,洛棋笙替他包扎好傷口,程湛動了動手臂,順暢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