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心頭凌亂，他其實也一樣，在紐約的事，他根本忘不掉。

    好不容易跨過的距離，兩顆心臟終于沒有了罅隙，他又怎么甘心退回原點。

    洛棋笙道：“周郁說，你想逃避幾天，現在呢，一個星期了，想好回來了嗎？回到我身邊？”

    程湛低頭擼貓。

    洛棋笙繼續說：“你承諾過的，這次無論什么理由，都不能改變我們之間的關系?！?/br>
    程湛嘴唇輕輕一動，欲言又止。

    “學長?！甭迤弩蠝厝岬?，“我回國前，允許你再躲幾天，躲的時候，記得想我?！?/br>
    程湛茫茫然抬起頭，就見洛棋笙拿手機在自己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喵……”

    紗布列伸出一爪子，一爪子拍在攝像頭上。

    程湛：……

    在紐約別墅里的洛棋笙：……

    他看著屏幕上那只rou嘟嘟的貓爪，嘆氣：“阿湛，沙布列都比你誠實?！?/br>
    沙布列：“喵（是是）?！?/br>
    程湛低低一笑，抓開貓爪，把攝像頭對準自己，終于決定誠實一次：“知道了，會想你?！?/br>
    掛斷電話后，程湛把喵放到沙發上，拍了拍它的爪子：“謝謝沙布列?！?/br>
    沙布列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啥。

    程湛擼了它兩下腦袋：“你說的對，我還是想和他在一起?！?/br>
    沙布列：“喵喵……”

    “本喵也要！土豪最愛本喵?！?/br>
    沙布列“嗷嗷”叫喚，陶蓁的聲音也在程湛耳邊亂哄哄的叫囂，程湛聽不清，或者是他故意不想聽清。

    程湛摟著貓：“木木說，喜歡是想要對方好?？煞謩e的這十幾年，對我和他都是折磨?！?/br>
    “分別無用，不過是讓我更加想他?！?/br>
    “你不肯放過我，我只能當在荊棘中行走?！?/br>
    “但凡不死，就不放手了?！?/br>
    “母親……”

    程湛拍拍懶喵的腦袋，伸了個懶腰：“看家，我出門了?！?/br>
    ——

    紐約。

    洛棋笙連撥了兩次電話，都被程湛無情的掛斷了。

    洛棋笙有些煩躁，將手機重重一扔。

    一個美貌少婦敲門進來，手機剛好砸在她的腳下。

    唐清語端著溫好的紅豆羹，瞥了眼腳邊的手機：“這么快打完了？看來聊得不太好?！?/br>
    “誰說的?！甭迤弩辖舆^湯，嘗了一口，“這么甜？”

    唐清語坐在床邊：“我嘗過的，正好。是你味覺太淡了吧。乖，快點喝掉?！?/br>
    洛棋笙擰著眉頭，把湯喝完：“老媽，你確定你味覺沒出錯？”

    兩天前，唐清語從洛杉磯飛紐約，在醫院看到面無血色的洛棋笙，當下把人接回別墅：“吃什么醫院餐，老媽給你做?！?/br>
    而后洛棋笙的一日三餐，大多是豬肝啊，烏雞，紅豆，桃仁，桂圓之類補血養傷的。

    唐清語撿起洛棋笙扔掉的手機：“是阿湛的電話？”

    洛棋笙：“嗯?！?/br>
    唐清語詫異道：“怎么這么快掛掉，也不讓我聊兩句?！?/br>
    洛棋笙沒好氣的說：“……你聊什么？”

    唐清語：“聊甜品啊，他上次給我示范的布里歐修，我跟著試了一下，簡直完美?！?/br>
    一聊起吃的，唐清語就可以喋喋不休的沒完。

    洛棋笙慢慢把自己滑入被子：“我困了?！?/br>
    “困什么！”唐清語把他的被子往下一拉，迫使他露出臉，“兒子，我尋思著，你是不是不會追人啊，這么久了，還沒搞定？”

    “我……”洛棋笙支支吾吾，“之前明明已經坦誠了，這次突然就……我覺得他的那道心結，我還是沒有完全解開?！?/br>
    “那就是還沒搞定??！你對他還是了解太少！”唐清語揉了下洛棋笙亂糟糟的頭發，“沒事，老媽出馬，保準幫你搞定?！?/br>
    洛棋笙：“呃……你和他有的聊？”

    “當然！我們有共同的話題?！?/br>
    “什么？”

    “美食??！”

    第50章

    江城，寧興街。

    這一片是上世紀的舊巷老房子，前幾年賣給了一家地產商進行舊區改造，住在這里的居民都搬走了，結果工程只進行了一半，爛尾了。

    街區里面，有些平房拆了，有些還沒來得及拆。其中有幾棟老式的小洋樓，原本也是要拆掉的。

    周常淵和程湛站在一幢破落的小洋樓前，是這里最小的一棟，外墻上的墻皮掉的七七八八，被青郁的蔓藤爬滿了大半塊墻壁。正門口的那道鐵門已經生銹，關不上，被風一吹，吱吱呀呀的搖來搖去。

    周常淵沉聲道：“上面有指示，這幾棟洋樓不拆了，重新修復，作為歷史文化建筑保留?！?/br>
    “還能賣嗎？”

    程湛的印象里，面前的這棟小洋樓，是他和陶蓁在江城的最后一點記憶。

    那一年，陶蓁帶著他，從老家搬回江城，就是住在這里。

    陶蓁笑著跟他說：“這里會離北山近一點?！?/br>
    只不過那種笑容看著讓人汗毛倒豎，似笑非笑的詭異。

    “要不要進去看看？”周常淵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后說，“能賣。這塊地現在批給了我，等整修好，包括后面的平房，那里會拆了重建。到時候，整個樓盤會分期推出。毗鄰寧興的，還打算建一個綜合性的商業廣場，規劃也開始在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