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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表示:“子弓單燎傷了一層外皮,沒有大礙,好好休養?!?/br> 早上九點多,周郁坐的頭班飛機趕到紐約。 洛軼冉抱著老公,哭得更狠了,稀里嘩啦的,一邊哭,一邊罵。 洛軼冉折騰了一晚上,周郁和程湛打了個招呼,先把人送回酒店。 少了洛軼冉,病房里一下子安靜許多。 程湛坐在病床邊,目不轉睛的看著洛棋笙。 洛棋笙的麻藥還沒過,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臉色很白,嘴唇也很干澀。 他手背上扎著點滴,一滴一滴落進靜脈。程湛第一次發覺,原來這人的手也會這么涼。 程湛小心翼翼的握住洛棋笙的手,低語道:“小學弟,你一次兩次,是想嚇死我嗎?” 洛棋笙睡得很沉,沒有回應他。 病房中的一切都好像隨著他陷入了沉睡。 程湛慢慢傾身,靠近洛棋笙,在他的唇上溫柔的落下一吻。 久久的,像是舍不得的離開。 …… 周郁送完洛軼冉,再回到醫院,發現程湛居然是在病房外等他。 周郁是第一次見到程湛,認真的看了他兩眼:“程湛?一直聽說你,終于見到了?!?/br> 程湛微微一笑:“周先生。奈加這邊我已經通知過了,其他的事就要麻煩你了?!?/br> 周郁眉頭一皺:“你要走?” “是的。我剛升了職,國內還有一大堆的事等著。我定了今晚的飛機回江城?!背陶砍》康姆较蛲讼?,“洛總要是醒了,麻煩你跟他說一聲?!?/br> “你不等他醒嗎?” “不了,醫生說他沒什么事了?!背陶空f完就走。 “程湛?!敝苡敉蝗唤凶∷?。 程湛回頭:“還有事?” 周郁:“他還沒回國之前,就一直讓我在查你的事?!?/br> 程湛不動聲色:“是么?” 周郁道:“我問他為什么,他說因為他錯過你的好多年?!?/br> 周郁背靠著墻壁,緩緩開口道:“你有沒有也錯過他好多年。他那時為什么會離開江城?” 程湛低著頭,望著自己的鞋尖:“我不是錯過,而是逃避,我逃避了好多年?!?/br> “那現在呢?依然打算逃避?” 程湛抬眸,淡笑:“逃個幾天,不算逃避吧?!?/br> —— 凌晨,航班擦著星辰起飛。 程湛這次訂了頭等艙,位子是舒服了,可偏偏這一晚,他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 周郁的聲音像是被按下了重復鍵,不停在他腦中循環播放。 “我丈人洛巍東,以前是邊境緝//毒的,他那時率隊搗毀了一個巨大的毒///梟。而綁架棋笙的人,就是那伙人的余黨。他們抓了棋笙,是為了要引出洛巍東。 當時去救人的隊伍里,我也在場,外面從來沒有報道過,那一仗打得很烈,不亞于在境外抓毒///販。我萬幸在那次行動中活了下來。 棋笙被救出來時,已經沒有意識了。醫生下了好幾次的病危通知書,但是,這人卻是一次次在死亡線上掙扎回來。 我聽看護他的護士說,他昏迷的時候,念來念去的一句話。 學長,你要等我,等我考進江大?!?/br> 第49章 程湛回到國內后,一直忙著處理公司業務。 他從總裁辦搬出來,去了九樓的投研部。到崗的第一天,拉著整個投研部開會,一直開到晚上十點多。 投研部的各個項目組長一個個面面相覷,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們之前打聽到的八卦,總裁辦的程總是個和藹可親的好上司,結果,“好上司”全程板著臉。 一場會,把他們開出了一身冷汗。 接下來的幾天,部門里的人更是發現,這位新任的總監簡直就是個加班狂魔。 每天第一個到辦公室,最后一個走,都快住在辦公室里了。 其實,程湛對這些很習以為常,他早年在盛哲的時候,比現在更加瘋狂。 工作狂人這個名頭,不是隨便得來的。 不到一個星期,程湛把投研部正在運作的十幾個甲級項目,三十幾個乙級項目,全部捋了一遍。 據程湛的助理徐吟回憶,那一個禮拜里面,每個被叫進他辦公室的項目主管都是揣著腦袋進去的,有幾個辦事進度不利的,當場被訓了一頓。 隔著門,都能聽見里面的喝罵聲,隨后,這些人再一個個灰頭土面的滾出來。 周五下班,部門里的人陸續散走。 徐吟敲了敲程湛辦公室的門:“程總,整理好的文件我已經發你郵箱了?!?/br> 程湛背對著她,站在巨幅的落地窗前,一只手插在褲兜里:“嗯,麻煩再幫我泡杯咖啡?!?/br> “還是不要加糖嗎?” 徐吟之前跟總裁辦的同事打聽過,程湛喜歡喝多奶的咖啡,比如卡布奇諾,康寶藍之類的。誰料到來了投研部之后,人的性格忽然變了,連喝咖啡的口味都變了。 徐吟斟酌再三,勸說:“這么晚了,再喝黑咖啡,會睡不著的。 程湛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她:“我沒想睡著?!?/br> 回國的這幾天,程湛發現似乎自己一閉上眼睛,就容易想起大洋對岸的那個人。 所以,他只好不停工作,把自己徹底扎進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