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做了幾下深呼吸，摒卻腦子里亂七八糟的雜念，尤其身后越發敏感的接觸。

    “她在學校里成績就不錯，出國讀研，如今坐到這個職位，也很正常?！?/br>
    被泡沫覆蓋的水面下，洛棋笙另一只手環在程湛的腰上，掌心在他的皮膚上慢慢撫摸。

    “所以她想慫恿你過去?！甭迤弩鲜掷锏拿粼诘厣?，慢慢被浸透，“日久容易生情，是個不錯的計劃?！?/br>
    程湛轉頭瞧了瞧洛棋笙，這人臉上沾了好幾顆水珠，一雙深黑的眼睛亮得誘人。

    程湛不由自主的抹去他眼角的那顆水珠：“可惜我剛剛把她打發了，我記得合約，你有潔癖，不希望我和別人走太近?！?/br>
    洛棋笙沉默許久，涼聲說：“我今天把孫蓉蓉打發了，學長，我們扯平了?！?/br>
    四目相視。

    眼前的男人，眼眉如刀鋒，挺拔，硬朗。薄唇抿成一條紙線，水色浸潤，漫著攝人心魄的禁欲感。

    有一瞬間，程湛覺得自己最后的理智快要崩潰。

    程湛握緊拳頭，指甲摳在掌心上的傷痕上，才慢慢緩下心緒。

    巨幅的落地玻璃窗外，墨色的大海聆聽著兩人的私語。

    程湛回過神，問道：“你之前為什么說她是你女朋友？”

    洛棋笙答：“我帶她出席過幾個活動，名義上算是?！?/br>
    程湛：“你到底有幾個女朋友，或者，男朋友?！?/br>
    洛棋笙：“不多，三四個吧。有時候，我需要他們來幫我擋一些東西。

    程湛咂咂嘴：“三四個還不多……”

    “學長沒有么？”

    “沒有?！?/br>
    “一個都沒有？”

    “……沒有?！?/br>
    “那我很榮幸?！?/br>
    程湛疑惑：“什么意思？”

    洛棋笙摸了下他的耳垂：“有幸成為你的第一任床//伴，第一個和你親密接觸的人?！?/br>
    程湛低頭看了眼水面上的泡沫……還不夠濃，不夠把他遮起來！

    ——

    林衍的過敏癥好了之后，急急忙忙趕回江城了。

    沈明朔跟他一起走的，合同上的問題有點大，公司等著林衍做決策，他不得不提前回去。

    這天下午，程湛把林衍送走之后，給洛棋笙打電話。

    程湛往酒店大門里走：“二樓餐廳，你開完會直接下來?！?/br>
    “大概半小時左右?！甭迤弩显诜块g里和奈加的人視頻會議。

    程湛從大堂的自動扶梯上樓，旁邊下行的電梯上突然有人叫他。

    “阿湛？”

    “常淵？”程湛上樓后，又下樓來。

    周常淵在樓下等了一會兒，笑瞇瞇的說：“早知道你住這里，就幫你免單了?！?/br>
    程湛這才知道，他們住的這家酒店，周常淵也是有股份的。

    酒店頂樓是一家私人會所，酒店的高級VIP才能進入。

    每一間包廂都有一個露天陽臺，正面朝著大海。

    遠處，海天渾然生成一色。

    和煦的陽光落下來，周常淵靠在沙發上，端著紅酒杯，望著程湛，咸濕的海風吹亂些這人額前的碎發，光線在他身上圈出一道淡金色的薄光。

    程湛能夠感受到周常淵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只當不知道。

    周常淵瞧了會兒：“奈加的人說，這次能夠拿下普瓦加的項目，都是你的功勞?！?/br>
    “是我的職責?！?/br>
    “對你是職責，對我是人情?！?/br>
    程湛沒說話。

    周常淵唇角微微一動，長吁了聲：“你知不知道，洛棋笙來找過我？”

    程湛心下驚訝，面上不動聲色?？聪蛑艹Y，洛棋笙如果是因為工作找他，周常淵沒必要特意跟他提及。

    除非，洛棋笙找他另有原因。

    而這兩個人的交集，只有程湛。

    “應該是你們從普瓦加回來之后?！敝艹Y回憶說，“那天是周末，中午的時候，他約我在唐庭?！?/br>
    那天中午，程湛立即想到洛棋笙買菜的一次。

    這人跟他說，是約了一個客戶。

    周常淵喝光杯子里的酒：“他跟我說……”

    程湛：“什么？”

    周常淵哼笑：“更確切一點，應該是警告，他警告我說，讓我不要對你有非分之想?！?/br>
    程湛：“……”

    周常淵的笑意更大了：“他比我想象中的更霸道，比我當年對你也更直接，是不是？”

    程湛心頭一涼，這個問題，如果是別人問他，他還容易回答一些。

    但偏偏是周常淵。

    程湛當初重啟盛哲，最艱難的那段時間，周常淵對他的幫助很大。

    周常淵明示過程湛：“我不想用生意來買你的感情，我希望你能真心的喜歡我?！?/br>
    然而程湛一如既往，和拒絕其他所有人一樣，拒絕周常淵，沒有一點挽回的余地。

    這一次，周常淵卻發現，程湛居然同意洛棋笙的交換條件。

    “阿湛?！敝艹Y扯了兩下領口，“我當初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程湛面色淡淡的：“不是你當初錯過，是我從來沒有給過其他人機會?！?/br>
    “呵……”周常淵失笑，“那為什么他可以有機會？”

    “啪——”

    周常淵將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忽然速度極快的將程湛推進沙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