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始終不同意，那這份合同只能算了，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買家?！?/br>
    程湛被煙味嗆了下，咳了兩聲，“不過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人了。我們給到的報價已經把所有可能都堵死了。而且，在朔月周圍的其余民宿，都會被云叢地產買下來重新開發。到時候，你這里的競爭力會大大減弱，再好的風景，都抵不過資本的壓迫?！?/br>
    邢白萱吞云吐霧：“你早就有兩手準備了吧?！?/br>
    “是的?！?/br>
    談合作。

    程湛向來會準備幾套方案，沒什么捷徑，就是把所有的方向都做到最徹底。讓對方無路可走。

    邢白萱把程湛送到門口，慵懶的望著程湛：“程總，你對別人的感情看得這么透徹，那你自己呢？”

    “我？”程湛玩笑說，“我是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br>
    邢白萱繞有深意的笑道：“人怎么可能沒感情。你也是在自欺欺人吧?！?/br>
    程湛似乎認真的考慮了會兒：“我沒必要騙我自己?！?/br>
    晚上，程湛回到民宿，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刷了房卡準備進屋，一進門，又退出來。

    洛棋笙拉開房門，不意外的見程湛站在外面。

    洛棋笙面無表情：“回來了？”

    程湛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黑色文件夾，遞給洛棋笙：“簽完了?！?/br>
    洛棋笙接過文件夾，順便把送文件的人一起拽進房間。

    程湛掙脫他的手：“忙了一天，困死，我要回去了?！?/br>
    剛說完，眼前落下一道陰影，一杯盛滿酒杯的紅酒。

    “項目成功，慶祝一下?！?/br>
    洛棋笙拿了兩杯酒，一杯給他，一杯自己的。

    程湛利落的抓過杯子，草草的和他碰了個杯，仰頭喝掉了：“慶祝好了?！?/br>
    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走了?！?/br>
    “咚——”

    程湛剛轉身，卻被洛棋笙一把扣住手腕，拽了回去。

    洛棋笙從背后抱住他，程湛看不到身后那人的臉，有一種被完全掣肘住的無力感。

    “洛棋笙?！?/br>
    程湛一口酒喝得急，連著咳了好幾聲，側頸的皮膚咳得泛紅。

    洛棋笙愣了兩眼，手指輕輕在他的側頸劃過，程湛肌膚一陣顫栗。

    “學長?！甭迤弩辖兴?。

    程湛：“……”

    “早上我看到你上了那個女人的摩托車?！?/br>
    “我去談項目?！?/br>
    洛棋笙那雙眼睛沉得像深海一樣，捉摸不透：“讓你跟她獨處三天，我后悔了，我今天后悔了一天?！?/br>
    程湛問：“怕我會跟她上床？”

    洛棋笙答道：“是的?！?/br>
    “你那份合約還懸在我的腦袋上。再說，我也沒想違約?！背陶縿恿藘上?，洛棋笙沒打算放開他。

    “你……”程湛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后被那東西石更邦邦的頂著。

    洛棋笙靠過來，幾乎貼在他的臉頰。

    鼻息交纏，距離越來越近。

    就在洛棋笙的唇快要碰到程湛的臉時，他看見程湛雙眼緊閉，睫毛微微顫動著。

    害怕，恐懼？

    程湛竟然在抗拒著什么。

    洛棋笙眼神瞬間清明，往后退開，酒意散得干干凈凈。

    他放開程湛，轉身走向臥室：“直接做吧?！?/br>
    程湛低垂視線，一瞬間，眼底的顫栗消失了。

    “好?！?/br>
    從程湛接了這個項目后，洛棋笙一直沒有提出過這個要求，似乎在等程湛完成項目，等他完成奈加的工作。

    直到今晚，項目終于告一段落。

    房頂那張水晶吊燈不停的搖晃，但那些懸著的墜子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

    程湛神志混沌，他覺得自己就是那盞燈，不斷撞動著，身體被超負荷的滿足著，心底深處卻是空蕩，冰冷的。

    身上被留下各種情谷欠的痕跡，唯獨沒有吻痕。

    “唔……”

    “你在走神？”洛棋笙狠狠的一下將他拉回來。

    洛棋笙抓開程湛抵在眼睛上的手臂，卻意外見到他眼角流出的生理性淚水。

    洛棋笙皺了下眉，指尖輕輕擦了擦。

    程湛大口呼吸著，像條擱淺的水魚。

    “我沒事……你可以繼續……”

    洛棋笙沉默下來，到浴室拿來了熱毛巾，把人擦干凈。

    程湛躺在床上，由著他擺弄。

    收拾好之后，洛棋笙重新在他身邊躺下：“你要是不想做，可以和我說?！?/br>
    程湛有點暈：“你忍了好幾天，我不能拒絕?！?/br>
    洛棋笙摸了摸他的臉，這人眼皮都困得抬不起來：“下次和我說，我會聽的?！?/br>
    程湛：“……”

    ——

    城樓上只有零星的幾個游客，天際還是一團灰蒙，只在地平線那里有一道薄紅。

    程湛站在一處垛口，茫然望向那道紅光越來越亮。

    一輪殷紅的太陽倏然一躍，霎時，滿天萬丈光芒。

    晨風拂過殘破的城墻，如號角嗚咽，仿佛從千年前傳過來的低吟。

    “白萱走了?！?/br>
    程湛背后響起腳步聲。

    左銳鋒站到他身邊，目不旁視。

    “大小姐一直說你心思詭，要提防你。我認為要提防一個人，還是死了最簡單?！?/br>
    第14章

    洛棋笙醒來的時候，發現程湛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