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反派談戀愛(三)
齊露露的笑容有些僵硬:“是…是什么呀?” 沉寄舟配合地露出了一個迷之微笑,拉長了語調:“你——猜?” “?” 沉寄舟將儲物柜緩緩拉開,齊露露的眼睛也瞪圓了。 這是? 沉寄舟從儲物柜里隨手取出一條紅色的圍巾,這…這不是她大二那年班上組織野外燒烤她弄丟的圍巾嗎? 然而不止這個,沉寄舟將儲物柜柜門全部拉開,不算大的儲物柜里,上下幾層都琳瑯滿目地放置著大大小小她曾經遺失、丟掉的東西,大到一個壞掉的小提琴,一雙潔白的芭蕾舞鞋,小至一枚發卡,一只橡皮。 每一樣東西都陳舊卻干凈,可以看得出它們如今的主人是如何的愛惜它們… 沉寄舟白如玉石的手指從這些東西上一件一件慢慢地掠過去,他溫柔似水地目光落在那些曾經屬于她的東西上,語氣輕而緩,像在哄著最愛的人入眠:“露露,記得這些東西嗎?這里的每一件都是你的。等了這么久,終于有機會和你一起看看?!?/br> 最終,他修長的手指停在那雙亭亭玉立地芭蕾舞鞋上,他撫摸著的裹著鞋尖的潤白綢緞,光滑細膩的觸感讓他不禁想起了剛剛撫過她的臉頰,他側身低頭,在舞鞋上落下一道線條分明的剪影,輕吟著回憶:“還記得這雙鞋嗎?大一入學晚會上,你就是穿著它,完成了一曲芭蕾獨舞,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一只在絕望中盛放的小天鵝?!?/br> 齊露露雖然大學選了室內設計,但作為市長女兒的她,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倒還是有幾樣拿得出手的特長,比如從小學到大的芭蕾舞和小提琴。 大一新生入學晚會上,齊露露以芭蕾女皇安娜·巴甫洛娃的獨舞代表作《天鵝之死》驚艷全場,將一只瀕死天鵝最后美麗、高貴的姿態展現得淋漓盡致,最終不服輸的優雅死去。 但一舞終了之后,她下場換回衣服,那雙芭蕾舞鞋卻莫名遺失,直到叁年過去的今天,她在這間黑暗狹小的房間里,聽著這個清俊的男孩,如獲至寶地述說著它的來歷。 語氣中有憐愛,與無盡的溫柔,讓齊露露心底一陣柔軟。 但… 齊露露在心里吐槽,她本尊就坐在這兒!為何沉寄舟要用那么深情款款的眼神看著被他偷偷撿回去的鞋子?? 有什么話不可以看著她本人說嗎?盡管這樣想著,她還是沒有打斷他,默默聽著,他清澈聲線此刻有些低沉,像是鋼琴鍵上流淌的音符,帶著百轉柔情,緩慢而沉郁地響在這間小屋。 齊露露聽著他一件件講那些東西的來歷,那個被她丟掉的小提琴如何被他撿回,他又如何把她設計課上的橡皮出其不意的藏起來? 連許多她都忘了那樣東西曾經屬于她,他卻能準確地描述出來它是如何到他的手上。她看著他低垂下去的眸中,那雙內斂溫柔的眼睛里,含著許些不易察覺的悲傷,齊露露被捆住的手心一緊。 沒想到沉寄舟雖然不是什么器官收集愛好者,但也差不多了好吧!簡直是一個癡漢本漢了好吧!她依舊在心里歡快地吐槽著,試圖降低自己的驚訝與錯愕,但擋不住胸腔中的那一顆心因為他的話越跳越快。 只要有關于她的東西,他都忍不住偷偷地藏起來,一遍又一遍地玩賞撫摸,像是這樣就能將她也悄悄藏起來一樣,嗯…只給他一個人看。 而他,這樣想了,現在,也這樣做了。 沉寄舟停在櫥柜中的眼神一下子又落在了齊露露的臉上。 目光如同有時實意般,無限溫柔,連唇角都忍不住輕輕向上翹起。 只可惜!齊露露眼尖地發現他手中寒光一閃,正握著一把小刀! 齊露露心中卻拉起了警報,完了完了。這個笑!這個刀!這是黑化加深的前兆嗎? 她什么也沒做呀???為何沉寄舟的黑化程度又rou眼可見的上升一級?難道她注定今夜血濺當場? 要說幾年的相處下來,齊露露雖然沒有把沉寄舟列為可攻略對象,但沉寄舟的存在感也刷得相當好,她也算是對他有了一定的了解。 沉寄舟喜歡笑,他也天生長了張笑臉,一雙多情桃花眼似笑非笑,唇角輕揚叁分翹,說話間永遠是叁分笑意七分散漫。 簡而言之便是連生氣都是帶著笑。 而他此時此刻露出的這個笑容,肯定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么柔和! 越溫柔越危險,越笑越黑化!這才是沉寄舟的真面目??! 齊露露也皮笑rou不笑地看著他越來越近:“呃…班班…長!有事好商量!可千萬別沖動??!” 沉寄舟卻像沒聽見似的,只是笑容越來越深,他指尖微涼,才觸上齊露露的臉就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將冰冷的刀尖貼近她的眼眶,在她耳后幽幽說著:“露露啊,我說過,我不喜歡你看他的眼神…” “不看了,不看了!”齊露露眼珠緊盯著在眼前飄忽的刀尖,識時務為俊杰,立馬打斷他的話,“我再也不看他了!” “呵呵?!背良闹圻€是笑著,聲音比棉花還軟,“露露說的話我能信幾分?去年圣誕露露可是答應和我一起過,可我在雪地里等了你一天,你也沒有來?!?/br> 什么?還有這茬?這都一年前的老黃歷了,沉寄舟這也太記仇了吧!去年圣誕沉寄舟是約過她,她也確實答應了,但平安夜那晚她和室友玩嗨了,第二天睡了一天,自然也就鴿了沉寄舟。 但她事后還帶了禮物去給沉寄舟道歉了,當時沉寄舟雖然臉色不好,但也沒說什么呀! 怎么都隔了一年了,反而翻起了老黃歷! “我道歉了!而且當時我也沒見你生氣!你怎么可以翻舊賬!”齊露露據理力爭。 “你錯了露露?!背良闹蹖⒌侗迟N在她的臉上,十月底已經有初入冬的征兆,這寒氣四溢的刀片兒一貼倒是讓她一哆嗦,沉寄舟將她擁入懷中,一字一頓,柔和的聲音涼了幾度:“我很生氣?!?/br> 很生氣??當時不說,現在才說!齊露露也很生氣,她不管那貼在臉上的刀片了,想要掙開他的懷抱,誰還沒點兒小脾氣了。 沉寄舟卻將她摟得更緊,聲音也放軟了下來,還帶著絲委屈:“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我回去后就發燒了…”說完將臉貼在齊露露臉邊,不顧她掙扎地蹭了蹭,理直氣壯補充:“發燒了沒力氣生氣!” 齊露露吃軟不吃硬,聽他這么一說,愣了愣才不情不愿的道歉:“你不早說!我也不知道…你當時也沒說你生病了。對對不起嘛…” 齊露露見沉寄舟仍貼著她不說話,才斷斷續續:“我…真的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我也沒有騙你?!笨此€沒反應,齊露露高聲一句:“我答應你以后不看他就是了!” 話音一落,齊露露就感覺綁著自己的繩子立馬松了,她低頭一看,才發現繩子已經被沉寄舟用小刀挑斷了。 “…?”敢情是下著套等她鉆呢?齊露露咬牙切齒:“沉寄舟!” 她低頭,瞪上沉寄舟黑亮如洗的漂亮眼睛,只聽他語調含笑:“露露,這可是你答應的,以后要看只能看我?!?/br> “憑什么!”齊露露不服,喂喂!她什么時候答應他這個了?齊露露表示她非常想翻個白眼。 沉寄舟揚頭在她下巴上親上一口,輕笑,語調添了幾分無賴:“憑你答應我了?!?/br> 沉寄舟你不要偷換概念好嗎?她只答應了不再看傅崇,怎么到他那就叫做只能看他了?? “你哪知耳朵聽見我答應只看你了!” “兩只耳朵?!背良闹坌χ噶酥缸约旱亩?,“它們都聽到了,露露說只會看我?!?/br> “你…!”齊露露是真驚呆了,原來愛情是真的會讓人變傻!眼前這個裝傻耍無賴的沉寄舟哪里還有從前在她面前溫文爾雅的淡然學霸模樣? “露露,它們都聽到了,對嗎?”沉寄舟格外堅持要得到她的回答,又輕聲問了遍,墨深的瞳仁甚至還升騰起幾分朦朧霧氣,看起來瑩潤惑人。 我的天吶!mama這里有人用臉殺人!齊露露呼吸一緊,沉寄舟這瞪著眼睛的無辜模樣真的會讓人心頭軟得一塌糊涂!我見猶憐這個詞成精了啊啊??!她只差在心中大喊一聲我可以?。?! 難道要她齊露露今日就要為了沉寄舟這棵…勉強算大的樹?放棄整片森林嗎???! 齊露露將目光停在沉寄舟清朗俊逸的臉上,沉寄舟恰時微微一笑,如烏云退散,陽光璀璨奪目。 看著齊露露瞬間呆怔的目光,沉寄舟拉過她的手,俯身在她耳邊低聲問了遍什么,被美人誘惑得迷迷糊糊的齊露露懵懵懂懂地點了頭,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把自己賣了時,一道微涼的觸感吻上她的唇。 齊露露的睫毛微微扇動著,終是閉上了眼,仰頭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