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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時開車的是喝得爛醉的自己,那么現在估計已經出事了,何況酒駕本來就是違反規定的,就算事情鬧大,對方也不會敗露行跡,還可以作勢把所有原因歸咎于自己……那種局面,無疑是秦云望最想看到的。 一想到這里,秦淵難免有些慶幸,可如今險象環生的現狀卻讓他無法高興得太早,車子在高速上狂飆,時間卻似乎被刻意放慢了,以至于每一分每一秒度過的都像是煎熬。 在拐過下一個路口時,三輛越野車突然從旁邊殺出來,將空蕩蕩的高速路擠滿。顏涼透過車后鏡,發現對方的車牌上都貼著布條,明顯是沖著秦淵來的。 在路虎龐大的身板下,扁平的跑車就像是還沒長大的孩子,若是兩車相撞,后果不堪設想。但眼看著對方已經提速,正不懷好意地往駕駛座的方向靠近,顏涼深吸一口氣,沉下臉:“低頭,坐穩了?!?/br> 他摸過車門上的內槽,果然找到了一副墨鏡,單手將其掛在鼻梁上。 隔壁車的窗戶里照來一陣刺眼的光線,有人正用手電筒朝這邊窺視,明亮的光圈掃過駕駛座上帶著墨鏡的顏涼。 由于光線不好,他們匆匆將對方認成了目標對象,二話不說便并道過來,試圖將小小的跑車掀翻。 顏涼毫不猶豫的踩下油門,引擎的轟鳴聲連帶著座位都微微震顫,改裝后的跑車完成短暫的提速,在黑夜的告訴上化作了一顆流星。 巨大的后坐力讓秦淵貼緊了座椅,飛速跳動的心臟像是隨時會從喉嚨里蹦出來,他瞪大眼,抓緊了上方的把手,胃里一陣翻滾。 而被甩下的車子明顯不想就此放棄,也緊跟著追了上來,顏涼看了眼儀表盤,車速已經超過了一百二十邁,如果繼續提速,那么無疑會給剎車失靈的他們帶來更巨大的危險。 “你們那邊怎么樣了?”薛延的咆哮聲通過手機的外放,混雜在咆哮的引擎聲中,有些斷斷續續。 秦淵被這聲音召回了神,勉強將失律的心臟放回肚子里,打起精神冷靜回應道:“秦云望的車追在后面逼迫我們提速……MD!這老畜生……” 按照目前的車速,對方甚至不用真正撞上,只需要一直保持勻速地跟在后面,迫使他們始終保持著緊張感,然后等待著意外來臨就可以了……不得不說,這一招的確毒辣的很,幾乎是將人往死路上逼。 “他們最開始,應該還不知道車上坐著兩個人?!鳖仜鲈缇蛯⒛R摘下,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出汗。先前被夾傷的尾指時不時傳來痛感,刺激著他始終保持清醒:“可能是在停車場外看守,發現沒有如期出車禍后,在高速路上繞道攔截……” “我已經安排了人在前方鋪就減速帶……”薛延說:“你們按照指示的路徑走,導航我發到車上……” 過了一會兒,又衛星傳來的導航圖被載入了跑車自帶的系統內,顏涼瞥了眼屏幕,距離他們還有幾公里遠。 可在高速飛馳的環境下,也不過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正思考著,下一個拐角處,又有新的車輛并道過來,緊緊尾隨在他們身后。顏涼左邊是虎視眈眈的越野,右邊則是公路外圍黑黢黢的斜坡,就在對方傾斜著撞過來的瞬間,他猛打方向盤,以一個冒險的姿勢堪堪避過那咆哮德車頭,但就算如此,后方傳來的撞擊力還是讓跑車劇烈震動著,不受控制地滑出一段距離…… 車后座的玻璃發出破碎的聲音,車內的兩人被安全帶死死勒在座椅上,一時喘不上氣。 而剛才那下明顯是沖著駕駛座來的。 一滴冷汗順著顏涼的額角滑落,他先前因為拍戲的緣故,稍微有用公司的車練一下手,但也就是半桶水的程度,堅持到現在純屬超水平發揮了。 眼看著距離減速帶還有幾分鐘的車程,他必須在這段時間內盡可能將車速降下來,不然到時候,可能連那個都救不了他們。 如果這輛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那么顏涼大可以賭一把,反正只要不死,他就算贏。 可是如今秦淵就坐在他身邊,無論他是秦淵還是寧曦,對他而言,都很重要。 “接下來我會降速?!备稍锏暮眍^滾動了一下,顏涼緩緩開口道:“你注意保護頭部,因為很可能會被他們撞上……” “我讓車過來救援你們……”薛延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地遙遠:“就在下個路口,幫你們抵擋一陣?!?/br> “一定要將車速降下來!” 顏涼一手扣著手剎,緩緩拉起一點,又再次松開。這樣的方式讓車身劇震,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連同一股焦糊地味道,在車廂中蔓延開來…… 耳畔的音樂聲從模糊到清晰,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之后,車速已經降回到了一百邁。 而同時,也不得不被身后的大車擦了好幾下,其中顏涼所在的車門都被撞扁,飛濺的玻璃崩碎開來,劃傷了他的手背。 薛延所謂的“援軍”拍馬趕到,在千鈞一發之際攔下了那輛路虎,才讓顏涼他們得以喘息。 而此時,距離減震帶還剩不到千米。 顏涼卻莫名激動起來,他看著不遠處閃爍的燈火,那是即將得救的信號……而這一路上的沖撞讓腎上腺素加快分泌,仿佛連流動的血液都燃燒起來,順著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實地、感覺到自己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