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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挺貼心的。 他沒心沒肺地想著,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躺地舒服了些,又迷了好一會兒,才抵不住腹中饑餓,緩緩爬起身。 地上鋪滿了柔軟的地毯,顏涼赤腳下床,在房間里走了一圈,測試了一下鐵鏈的最遠距離……也就大概剛好不影響到生活起居的程度,但想要出門,基本是不可能了。 更何況這門還被從外鎖上了,他扭了扭門把,沒轉開。 顏涼沒辦法,只好又回到床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地抿著。 就在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門打開后,就看見薛池低著頭出現在門口,他大步跨進房間,悶著腦袋將手里的餐盤往桌上一擺,就逃命似的轉身便走,生怕晚一步就會被什么吃了似的。 捧著杯子的顏涼眨了眨眼,看著對方風一般來去自如,等門再度關上,他才終于想起什么似的吞下一口水,失笑道:“……至于嗎?” 他嘆息似的說著,目光卻逐漸上抬,望著頭頂沒有打開的日光燈,以及正中央并不算隱蔽的小小鏡頭。 那不過是之間大小的一個黑點,落在他深不見底的瞳仁里,一時分不清是誰吞噬了誰。 “早上好啊,秦少?!鳖仜鰶_著攝像頭打了聲招呼,又不緊不慢地伸了個懶腰,才緩緩起身,將餐盤端過來。 里面是三道養生的小菜,甜品是楊枝甘露,飲料是鮮泡的烏龍茶……倒是十分符合顏涼的口味。房間里有電視,雖然沒聯網,但是本地端上下載了不少電影綜藝,顏涼隨便打開了一個,就著下完了飯,將盤子放到一邊,又從書柜里翻了幾本書出來。 就這么過去了幾個小時,他犯起了困,把書本往旁邊一丟,靠著枕頭睡了過去。 …… 另一邊的秦淵靠在包間的沙發上,實時接收著拍攝下來的畫面。 外頭的聚會尚未停止,優雅的和弦樂配合著名流們的歡聲笑語,都被這一道薄薄的簾子阻隔,他像是將自己封閉在某個黑暗的空間里,唯一的光源便是屏幕上投射出來的畫面,畫里的青年正閉眼躺在床上,被褥凌亂的堆砌在一旁,他側著身,卷起的睡衣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腰身,在昏暗的環境光里,性感地像一幅寫真。 秦淵望著手機屏幕里窄小的畫面,一時間有種變態一般的快感,就好像他真的將顏涼關進了這個掌心大小的盒子里,捧在手中,帶在身旁……永遠都不怕弄丟那樣。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正常,可是那種害怕失去的恐懼已經支配了一切,所以他是冷靜地、是清醒地替那人帶上腳鐐,關鎖在房間里,又按上了攝像頭,一天二十四小時,出門在外的時候,一有時間就拿出來看看。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將他那無處存放的心臟暫且安置下來,不至于隨時隨地都像顆進入了倒計時的炸彈。 正當他如此作想的時候,一只纖細潔白的手輕輕掀起了門簾,妝容精致的謝希蕓探出頭來,“秦、秦哥……” 秦淵被猛然打斷,若無其事地點了下手機,將畫面略縮:“……進來說話?!?/br> 謝希蕓看見了他手上的小動作,咬著紅唇,心里是說不出的委屈??汕卮笊贍數钠庀騺聿缓?,就算是對上自己,也只是隱忍不發,更別指望能笑臉相迎。 除非是……在人前做樣子的時候,他會更紳士體貼,會用那雙深邃的眼睛凝望著她,就好像看著心上人一般。 可女人的直覺往往是最可靠的,謝希蕓總覺得,對方心里另有其人。 說來也是奇怪,秦淵曾經是個葷素不忌的浪子,這是眾所皆知的——但這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她介意也無濟于事,倒是現在既然已經“浪子回頭”,再與外面的鶯鶯燕燕牽扯不清……可就說不過去了。 秦淵順手拿過桌上的香檳喝了一口,他來時在車上吃了藥,心情還算平靜,“你爸又吩咐你什么了,直接說吧?!?/br> 畢竟是商業聯姻,自然也利益至上,謝希蕓每一次來找他,基本都是帶著目的。但畢竟總歸是為了雙贏,秦淵也顧在兩家合作的面子上盡可能滿足了,所以哪怕私底下貌合神離,對方也沒辦法說些什么。 畢竟他可是從一開始就說清楚,只是做戲。 但偏偏謝希蕓入戲走不出去——未經歷過外界風雨的富家少女,下意識覺得自己不該被如此無視,如今她看著連裝都不愿意裝一下的大少爺,一時怒從心起,任性道:“你、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等話一說出口,自詡矜持的她又紅了臉頰,但就軟如此,一雙含情脈脈的杏眼始終凝視著面前的男人,期盼著對方能給予一點兒回應。 秦淵皺了皺眉,一句“你沒病吧”滾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眼看明后天還有一場共同出席的發布會,主要是宣布一些合作項目什么的,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鬧得太僵。 于是大少爺深吸一口氣,盡可能平穩了語氣,冷淡地開口道:“我們的合約上,似乎沒提到這一點吧?” 謝希蕓呼吸一頓,復而不甘心地辯駁:“可是,我們好歹……好歹是要……” “我不喜歡你?!鼻販Y打斷了她:“但我尊重你?!?/br> “如果隨意親吻一個不喜歡的人,那說明我并沒有把對方放在眼里?!闭f到這兒,他甚至笑了一下,笑容里帶著些說不出的疲憊:“丫頭,別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不值得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