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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涼在水里泡得有些發暈,一時沒弄清楚這小子又在鬧什么脾氣,有點兒頭疼的按了按太陽xue:“我走什么?” 他本還想說就我現在這樣還能去哪里,但這話未免有幾分示弱的意思,在舌尖滾了一圈,最終還是吞了下去。 秦淵盯著他,輕輕抽了口氣——這浴室里的燈光太亮了,大少爺臉上所有的情緒都無處可藏,盡管他飛速垂下頭,看著腳底瓷磚的紋樣,小聲說:“沒走就好?!?/br> 顏涼眨了眨眼,后知后覺的感覺出不對勁兒了,他雖還疲得很,但察言觀色的本能還在,當即從手里伸出了一條胳膊:“……過來?!?/br> 那胳膊濕淋淋的,帶出的水花落在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秦淵像是被那聲音吸引,下意識邁出了步伐,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走到了浴池旁邊。 顏涼半倚在池壁邊上,被溫水泡紅地手掌伸向金主低垂的臉龐,他湊上前去,顧不上跳躍的水花打濕對方的衣衫,水鬼一般纏住了男人僵硬的肩膀,伏在對方耳畔低笑著說道:“昨晚,我也很爽?!?/br> 他不是沒說過露骨的話,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么的、這么的……耳道像是被灼傷了一樣,秦淵幾乎是瞬間紅了臉,他有些惱羞成怒地瞪著罪魁禍首,嘴唇顫抖了幾下,最終吐出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合著你之前,都沒爽到?” 顏涼快被對方孩子氣的腦回路笑死了,“嗯,都爽……哈哈哈哈……” “你笑屁!” “我這是、咳咳,這是覺得你挺可愛的?!鳖仜鲈谒潞莺萜税汛笸?,好歹穩住了表情:“待會兒想吃什么不,我給你做?!?/br> 見他不笑了,秦淵才把那顆怦怦直跳的心臟穩住,他欲蓋彌彰地抹了把臉:“洗好了就出來……我們去吃好吃的,我定了飯店……”說罷便急匆匆的轉身就走,臨出門還因為踩著了水,差點絆一跤。 顏涼看著他有些慌亂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淡了下去,直到最后,化作一聲嘆息。 一個多小時后,兩人在實先定好的飯店坐下,秦淵很主動將菜單遞給他,大方道:“想吃什么,隨便點?!?/br> 顏涼接過那厚厚的冊子掃了一眼,點了四五個菜,可等菜名報完,秦淵卻先皺起了眉:“讓你點你想吃的,不是我喜歡的……” “我們口味其實差不多?!鳖仜鲂α艘幌?,對服務員道:“那就先這樣,回頭不夠我們再加?!?/br> 等對方應聲退下,他抬頭看向秦淵,卻發現金主大人臉色很差,活像是有人欠了他五百萬似的。 秦淵:“我是不是總委屈你了?” “嗯?”顏涼莫名:“沒有啊?!?/br> 于是秦淵又不說話了,他猛地喘了口氣,又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又不知在哪里鉆了牛角尖,犟上了。 顏涼沒辦法,只好輕聲細語的安慰他:“你對我挺好的?!?/br> 作為金主來說,秦淵除了脾氣古怪了點兒、那活兒差了點兒,加上有時候腦回路詭異之外……也沒什么其他毛病。 可這回大少爺不知怎的就精明了,一眼看破了他的敷衍,冷笑了一聲。 顏涼只好端坐起來,卻不小心牽扯到了身下的酸痛處,疼得抽了口氣。 見他皺緊的眉心,秦淵像是xiele氣似的垂下了腦袋,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那、那你喜歡吃什么?” 他聲音很小,顏涼還是聽清楚了,但回答卻依舊沒變:“我們口味差不多的,你喜歡吃的東西,我也喜歡?!?/br> “……”秦淵不再說話了。 等后來的菜肴上來,他也一口沒動,一雙眼死死盯著顏涼,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顏涼并沒有吃很多。 一方面因為作為演員以來長期的體型管理,加上昨天做得的確有點狠,為了之后能舒服些,只挑了點兒蔬菜或者湯水……一頓飯吃到后來,氣氛莫名變得壓抑。 可顏涼始終沒有再解釋什么,只是沉默地吃光了碗里的東西。 秦淵卻很憤怒。 對方的態度像是委屈后的逆來順受,顯得昨夜的坦誠都仿佛自己的幻覺——可他又發不出火來,因為這種小事似乎不值得他如此大動肝火,顏涼喜歡吃什么重要嗎?就算不知道又能怎么樣? 可如果能知道的話,對方是不是就不用這么委屈求全,自己也會高興一點了吧。 秦淵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與對方掛了勾,只一根筋的想著如何打探出顏涼的喜好,于是在這頓飯結束之后,去洗手間的功夫,他偷摸著給薛延打了個電話,讓他好好查清楚后做成表格,發給自己。 薛延那叫一個莫名其妙,想多問幾句,對方卻已飛速掛了電話。 薛延:“……”他覺得他們老板的精神分裂癥有嚴重的傾向。 而電話的另一頭,回過味兒來的大少爺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但要是再撤回先前的命令,實屬自打臉,他只好假裝這事兒沒有發生似的,回到了包廂。 顏涼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剩余的大半菜肴,他也讓服務生端下去熱了一下……不浪費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盡管這在大少爺眼中,顯得寒酸又不體面。 于是他沒再去看剩余的飯菜,拉起顏涼就去了下一個地點。 那就是……電影院。 秦淵在同意顏涼入組拍攝后,就悄悄入資了《深淵》,這會兒更是動用權利拿下一場小型的試映,他前幾天忙著應酬,也還沒來得及看,正好一起放在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