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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鳖仜鏊菩Ψ切Φ目戳搜b鴕鳥的金主,若無其事開口:“所以我這不是帶過來讓你看看,省得不安心?!?/br> “先前是有點兒來著,但是在看到這位以后,就沒有了?!鄙倥悬c兒調皮的吐了下舌頭,“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這個啊,這個說來話長……”顏涼面不改色的扯著謊,倒還真編出了一個邏輯通順的“故事”來,聽得小姑娘那叫一個津津有味,看著秦淵的眼睛里都帶著敬佩,讓后者怎么來怎么不痛快。 這要是擱在以往,他肯定直接就發火了,但或許真的是心虛使然,秦淵居然還真破天荒地耐著脾氣,等一頓飯吃得差不多了,才借著接電話的機會,匆匆離開。 眼見那人逃也似的出了包廂,剩余的兄妹倆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里,直到顏涼主動伸手,提meimei盛了一碗熱湯。 “最近身體還好吧?有什特別的狀況,隨時告訴我……” “哥,”顏沫卻突然收斂了笑容,一改先前神態,她看著眼前相依為命的兄長,目光里多了些悲傷?!澳闶遣皇恰遣皇且埠芟胨??” 顏涼輕輕將那碗湯放在她面前。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吧?!彼匦伦匚恢蒙?,雙手交疊于桌前,輕飄飄的語氣像是在嘆息。 “……嗯?!鳖伳p輕點了點頭,面前食物氤氳的熱氣模糊了雙眼:“是寧曦哥的……生日?!?/br> 寧曦是個樂天的性格,所以哪怕是他死后,兩人都決定用生日而并非忌日作為紀念,且約定好不論如何,都要在這一天一起吃一頓飯。 起初顏沫沒有想到對方會再帶人來,直到她看清楚對方的容貌——那個叫秦淵的男人,除了氣質之外,都與她死去的寧曦哥哥太像了。 “但那畢竟不是他?!鳖伳÷曁嵝训溃骸皩庩馗缫呀浰懒恕懒撕芏嗄?,我們親手將他下的葬?!?/br> 自小命途多舛的經歷讓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要比看起來成熟很多,“哥哥,你不能把他當成寧曦,這太不公平了?!?/br> 顏涼卻只是笑了笑:“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br>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而是又將話題帶回了家長里短的關懷,讓顏沫一顆心又酸又軟。她知曉兄長的不易,也心疼對方cao勞的辛苦,因此只好就此打住,不再多說什么。 分離時顏涼將那盒包裝精致的馬卡龍遞交到對方手里,親自將meimei送上了出租車。 就在他正考慮著要不要也打個車回家的時候,一輛熟悉的小跑引擎轟鳴地停在他眼前,隨著頂棚落下,露出秦淵英俊的臉。 大少爺神色復雜的看著他,片刻之后不耐煩開口道:“再不滾上來,你待會自己爬回去吧?!?/br> 顏涼自然不會客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等他系好安全帶,車子平穩發動之后,才冷不丁開口:“為什么回來接我?” “這是我要問的問題吧,”秦淵嗤笑一聲,“為什么會帶我見meimei?” 顏涼掃了眼對方死握著方向盤的手,“她擔心我沒有朋友,我就帶個朋友讓她見見……有什么問題嗎?” 或許是對方的語氣過于坦然,秦淵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話,好一會兒才冷硬地開口:“但我們不是朋友?!?/br> “當然?!鳖仜鳇c點頭:“這只是一次做戲,你可以理解為哄小姑娘編織的魔術……”他像是笑了一下:“我當然清楚我們是什么關系的?!?/br> “……那我們是什么關系?”前方恰好就是紅燈,秦淵一腳踩下剎車,他微微瞇著一雙狼似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副駕駛座上、泰然自若的青年。 成群結伴的學生們踩著斑馬線穿越馬路,隱約有說笑聲傳來,讓顏涼下意識盯著那逐漸遠去的青春背影,直至消失在視線的盲點。 何曾幾時,他們也有過如此約定,比如說考一樣的大學——寧曦說只要那樣,他們就還能做一年的同學,可以一起上下學,一起玩兒。 可惜地是,這一切美好,都未來得及實現。 “少爺希望我們是什么關系,我們就是什么關系?!卑殡S著紅燈閃爍變綠,顏涼輕聲開口,語氣乖順且平靜,不帶任何一丁點兒的情緒化。 秦淵眼底的陰霾未曾消散,倒是不受控制上揚的唇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在尖銳的車笛聲里,他一腳踩下油門。 “這可是你說的?!蹦腥说穆曇舨卦谵Z鳴的引擎里,帶著些沙啞的質感:“說到,就要做到?!?/br> 作者有話說: 第33章 秦淵從未想過,除了金主和被包養者以外,他們還能是什么關系——直到他回家看見熱氣騰騰地飯菜,顏涼穿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頭頂的燈光正好,為那張清秀的臉龐渡上一層朦朧的邊,模糊了彼此間尖銳的棱角,只余下錯覺一般溫柔的深情。 沒錯,深情。 這主要因為顏涼有一雙點亮平凡五官的眼睛。 淺灰色的虹膜并不冷淡,清澈透亮的像一面鏡子,瞳孔確是深邃的黑,如同能把人吸進去一般。眼型的輪廓如同花瓣,眼梢則溫柔下垂,收斂了所有鋒利的傲氣,天生帶笑,像是他生來不會發怒。 而這樣一雙包容且柔軟的眸子,深深凝望著一個人的時候,很難不產生錯覺——哪怕警惕神經質如秦淵,都會在看見那枚淚痣時有一瞬怔忪,又猛然驚醒地將人推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