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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不是那么多愁善感的人,只是在遇到秦淵之后,總是會忍不住想起兒時的玩伴,就像記憶里那個鮮活的影子,掙扎著不愿淡去。 不過是將近不到一個月未見,居然還出現了“戒斷期”之類的反應,他忍不住去想秦淵的臉,去想那天晚上對方流露出少有的孩子氣,魔障似的。 “可不是嘛?!苯媲宕嗟穆曇糇尦两谧约菏澜缋锏念仜銮逍堰^來,他閉了閉眼,靠在座位上。 橫鎮的拍攝量不比山上那么多,隨著劇情退進,余青霜這個角色也很快走到了陌路。當男主從地獄歸來,破壞了女主和余青霜的婚禮,尚且穿著一身喜服的青年就這么落入牢獄,鎖鏈纏身的他跪在冰冷黑暗的地牢中,華冠崩散,就連袍角的金線都暗淡了許些。 那時候的余青霜,已經徹底入魔,喪失理智陷入瘋狂……那是他殺青的最后一場戲。 膝蓋下的地板十分堅硬,導演喊“咔”的那一刻,顏涼終于能將落在額前的一縷發刮至耳后,緩緩吐了口氣。 余青霜這個角色,哪怕最終落到如此下場,他依然是該死的傲慢,盡管他已經一無所有。 這正是顏涼十分喜歡這個角色的地方,他喜歡一切激烈的情感,無論善惡或者,扭曲或是美好——他喜歡一切他沒有的、甚至無法體會的東西,他想借著角色、借著演繹,去感同身受。 這就是為什么他選擇成為演員的主要原因。 一個半月轉眼過去,第一次正式上鏡的工作也終于落下帷幕,殺青宴上,江舒摟著他喝了個大醉,顏涼也喝了不少,迷迷糊糊的回到房里,翻開手機,找出一個加密的相簿…… 里面放著那張他們三個人的合照,像素有點低了,但依稀可見孩子們燦爛的笑臉。 那是十五歲的寧曦——而這一天,是顏涼的成年禮。 在那之后的不久,寧曦就不在了。 顏涼的手指劃過冰涼的屏幕,他想:那時我曾經擁有過的、最熾熱的東西。 這種羈絆超越了一般情感,凌駕于友情之上,卻又并非那般曖昧,更像是一種家人的惺惺相惜……奈何最終,還是物是人非。 顏涼的心中是沒多少悲傷的,他只是有點懷念,就像是習慣了篝火溫度的旅人再次沒入風雪,他覺得冷、覺得難受,但腳下的路很長,在這茫茫長夜中,他必須向前走。 他還有顏沫。 但小姑娘本是個文靜話少的性子,和他那有點神經質的母親相似,只是在寧曦離開以后,她故作出話癆的模樣,久而久之也不知是在演還是真的轉了性。顏涼陪著她,就像他一直把自己偽裝成正常人,融入各個群體。 但唯有在這種時候,這種……理智被酒精侵蝕,難以入夢的時候,才能品嘗到人間煙火外獨屬于他的孤獨。 或許真是酒壯人膽,顏涼在床上翻了個身,強撐起眼皮點開了秦淵的電話,將其放在耳邊。 他有一個問題……一個他不該問,卻很好奇的問題。 如果秦淵沒接,那么這一切將不會發生——可就在即將掛斷的最后一秒,他聽見了金主的聲音。 “喂?” 低沉沙啞的嗓音帶著少許金屬的質感,震蕩著耳膜都微微發顫。 秦淵的周圍很安靜,沒有原以為的嘈雜音樂……顏涼彎起眼梢,他笑得有點瘋癲,像是那個穿著紅色婚服入魔的翩翩君子。 “秦少,我想問下,你是幾歲摔壞腦子的?” 作者有話說: 馬上出劇組啦,圓圓重新上線.jpg求收藏評論海星! 第16章 話音剛落,顏涼就聽見了話筒那邊傳來粗重的喘息聲,似乎是被他氣得不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冷笑道:“你TM找死?” “別說的這么嚴重嘛?!鳖仜鲚p輕笑著,愈發沉重的眼皮緩緩垂下:“我只是有點……想你了……” 除了秦淵之外,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和寧曦長相如此相似的存在,奈何性格卻天差地別。 電話另一頭,秦淵蹙著眉,捏著電話的手指卻不自覺緊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東西被不經意撥動了,骨碌碌的打了個轉兒。 他像是被什么冒犯到了,甩手將電話丟到一邊,過一會兒又撿回來,發現顏涼沒有掛斷,而是傳來輕微的鼾聲。 秦淵:“……” 大少爺表情陰郁的磨了磨后槽牙,黑著臉給許斕去了個電話。 顏涼一覺睡醒,放在枕邊的手機早就沒了電,他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把電源插上,迷迷糊糊的晃蕩進了浴室,洗臉刷牙。 微涼的自來水撲在臉上,多少帶來了些許清醒,顏涼按揉著酸痛的太陽xue,隱約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自己好像,借著酒意給秦淵打了個電話,還問了一些比較,呃,冒犯的問題? 顏涼一個箭步殺回床邊,翻開手機一看,通話記錄鐵證如山,除此之外他還敏銳地發現了通話時間足足有十分鐘之長,極有可能是自己打完之后沒來得及掛斷,就睡過去了。 不用揣測,顏涼幾乎立刻能想到秦淵氣到爆炸的表情,這會兒苦笑著摩挲屏幕,正考慮著要不要依靠滑跪挽回一波印象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雖說顏涼是被分配到許斕手下,但兩人的交流僅限于簡單的報備,多數還是他主動打電話去問的,這會兒冷不丁受到來電,比起受寵若驚更多的則是死到臨頭的釋然。顏涼沒什么猶豫就接通了電話,卻沒想到許斕不是來開除他,而是給他新的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