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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淵臉頰微紅,他猛地抽了口氣,滿是血絲的眼睛瞪著顏涼,好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強行按捺著急促的心跳,惡狠狠道:“你今晚不許睡了!” 顏涼:“?” 他是沒搞懂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這位少爺,卻又覺得那人臉頰赤紅的模樣滑稽地有些可愛,沒什么抵觸地點了下頭:“好?!?/br> 秦淵見他這么聽話,先前那口氣又梗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的卡著。最終他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坐過來?!?/br> “陪我看電影?!?/br> 客廳里的智能彩電是市面上最大型號的,顏涼打開了電視,下意識就要起身關燈,卻被秦淵不耐煩抓住了手:“好好坐著?!?/br> 男人的手掌很寬,相較之下顯得顏涼的手腕過于削瘦了,捏在掌心里硬邦邦的,光像是皮裹著骨,帶著些玉一般溫潤微涼的觸感。 顏涼乖順的沒有反抗,任由他沒輕沒重的捏著,而是用另一只手拿起遙控器,調配著頻道:“看點什么?” “隨便?!鼻販Y打了個哈欠。 他明明很困了,為什么不愿意休息?顏涼有點疑惑的想著,他觀察到秦淵的狀態似乎比先前放松了一點兒,但似乎仍然緊繃著一根弦,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放開。 就好像是在……戒備著什么一樣。 可這里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么?難道是因為自己在? 說起來,這間房子不但位置孤僻,且沒有客房……顏涼不認為對方會刻意為難自己而叫他睡雜物間。而且這不是什么會迷路的大別墅,根據先前在外面看見的和客廳的大小來看,只有一間臥室的可能性非常大。 再加上空蕩蕩的冰箱和僅一人用的餐具等等,不難猜出這里更像是一個“秘密基地”般的存在,所以秦淵才會這么不安——就像野獸大多都對自己的領地有很強的防范意識,這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如若換成平時狀態下的秦淵,或許不會魯莽的帶人回來,但今天他醉了,醉得不輕……盡管他偽裝的很好,也掩蓋不住撲面而來的酒氣。 顏涼眨了眨眼睛,順著電視播放的排行榜往下找,隨手點進了一部電影。 秦淵正低頭迷糊著,突然就聽見了環繞立體音的槍戰,猛一抬頭,就看見一張血rou模糊的大臉懟在屏幕上,眉心開了個血洞,黑黢黢的液體從中涌出來,涂滿了鏡頭…… 盡管秦淵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還是本能的抓疼了顏涼的手。 “生化戰爭7?!焙笳哐劢菑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最近新上映的,聽說人氣很高……我看過前作,可以給你捋一捋劇情?!?/br> 秦淵的臉色有些難看:“換一部,這玩意兒太惡心了,我剛吃完飯?!?/br> 顏涼總覺得這話有點怪。 他原本以為對方是餓了才會到家就要吃宵夜,但現在看來,秦淵在宴席上可能根本沒吃東西…… “那就換一個吧?!毙睦镳堄幸馕兜牟聹y著,他無事發生的按著遙控器:“這個怎么樣?相戀第九十九天……” “太俗了,聽名字就讓人打瞌睡?!?/br> “那這個呢?來到侏羅紀……” “恐龍有什么好看的?” “時空穿梭?” “科幻片看得腦子疼,不看?!?/br> “……那,校園那些小事?” “都什么年紀了還搞疼痛文學,幼不幼稚?” 顏涼捏著遙控器的手緊了緊:“那少爺,您到底要看什么?” 秦淵:“隨便?!?/br> 顏涼:“……”他可以打金主嗎? 結果當然是不可以,因為十有八九打不過。 所以他只好按捺著煩躁和困意,一個一個選過去,最終在一部好多年前的武俠電影上停住了,秦淵揉了揉通紅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說:“就這部吧?!?/br> 顏涼定睛一看,發現是一部很多年前,根據當時十分紅火的武俠小說改編的,他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組織著孩子們看地第一部 電影,就是這個。 片名叫《鴻雪》,講得是一名劍客失憶墜崖,醒來時身邊只有一把劍銘“鴻雪”的劍,于是他用劍的名字給自己命名,且帶著那把劍一點點尋找記憶和害自己墜崖仇人復仇的故事。 而電影的結局讓顏涼印象深刻:鴻雪在不惜一切殺死了自己的仇人的最后,同時找回了記憶的他發現自己變成了曾經最厭惡存在,于是舉劍自刎…… 電影的最后一個鏡頭,是劍客的血,染紅了名為鴻雪的劍。 作者有話說: 醉酒圓圓.ver 第13章 伴隨著熟悉的電影開場,顏涼鬼使神差的看了眼身邊昏昏欲睡的金主,仿佛試圖在尋找著什么……但很快,他又若無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倒是秦淵為了強打精神,逼著自己睜大了眼,結果不自覺被電影中的劇情逐漸吸引。他看著鴻雪提劍指著奚落他的宵小,看著他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目標,從那一段段凌亂且破碎的記憶里,他看見了平凡幸福的普通人,有家庭有妻兒,卻一朝受小人所累,痛失所愛。 失去了記憶的鴻雪冷的就像他手里的劍,復仇的執念成了他活下去唯一的動力,所以他變得越來越不擇手段,也越來越偏執瘋狂……大銀幕上的刀光劍影映在秦淵面無表情的臉上,就連那剩余不多的醉態,也一點點消散了個干凈。他終于松開了握住顏涼的那只手,將滿是汗水的掌心藏起來,放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