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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下,沙發上還窩著不少叫來陪酒的男男女女,他們的打扮大多張揚艷麗,各種各樣的香水混著煙和酒氣,形成一股難以言喻的、yin靡的味道,相較之下,一身白襯衫的顏涼就顯得格外干凈。 LED燈炫彩的光影在他修長的身影上流動著,時不時點亮五官的一角,有時是額頭,有時是下巴,唯有晃到眼睛時他會下意識瞇起雙目,以至于眼下那粉色的小疤就愈發明顯,被光線一照,像是會發光一樣。 黑暗中,一個始終沉默的身影突然坐直了些,牽連帶動著他懷里半夢半醒的情兒,撒嬌的錘了錘他的胸口。 顏涼正應付著眼前的少爺們,這會兒已經好幾杯酒下肚,白的洋的啤的都有。一般人這會兒已經不行了,可他似乎酒量不錯,直到現在還能笑得出來,說話也是不緊不慢的,絲毫看不出有醉的傾向。 這下倒好,算是成功挑起了少爺們的征服欲,拉著他玩起了骰子……已經喝過一輪的賀宇往后撤了撤,正用赤裸裸的目光望著不遠處喝酒的青年,喉結滾動了一下。 這是他們一貫的套路——有發現喜歡的新獵物,就隨便找個什么借口叫到這里來,然后挨個開始灌酒。由于在場的紈绔家里多少都有點勢力,對方只要是以后還想在圈子里混的,大多不敢拒絕。等灌倒爛醉了,再帶走直接去隔壁房間快活一晚上,第二天醒來哪怕對方本來沒那個意思,多半都會看在已經受罪且有錢拿的份上,默認這種關系……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性子烈的,但這個世道誰有錢誰說話,何況只要是喝醉了,黑的白的都能說成你情我愿,倒不如直接拿錢,還能挽回點兒損失。 只是賀宇沒想到,顏涼看起來干干凈凈的,居然這么能喝,一旁勸酒的都倒了好幾個,他卻跟個沒事人似的,臉笑容都不帶打折,看得他是小腹一緊,恨不得撲上去把人就地正法了——對于干凈的東西,往往會讓人產生將其弄臟的欲望。 可顏涼和以前任何一個獵物都不太一樣,他既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刻意諂媚,但分明在行動上,他又表現得十分配合,讓人挑不出錯來。 但再怎么厲害,也是落入了陷阱的困獸,輪番上陣了一個多小時,他終于也頂不住了,眼前開始發花,連身形都有些不穩,但還未完全失去意識。 顏涼揉了揉有些充血的眼睛,半是譏諷半是好笑的想,還好這幫缺德玩意兒不至于在酒里下藥……不過今晚,自己恐怕也難逃一劫。 沫沫還在等他的工資救命,現在的顏涼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了賀宇,至于之后的事兒…… 他有些混亂的想著,腳下踉蹌了一下,也不知踩到了誰伸出來的腿,天旋地轉間,一只手橫空出世,摟住了他虛軟的腰肢。 那人的胸膛很硬,黑色的衣衫下是結實有力的肌rou,他比顏涼高上些許,后者的腦袋正好抵在對方頸間,絮亂濕熱的呼吸噴了一脖子。 “……多謝?!鳖仜鲂÷曊f了一句,下意識想要直起身,卻發現腰間的胳膊卡得很死,半點兒沒有松手的意思。他這邊還不清醒呢,隱約就聽見了賀宇的聲音,混在嘈雜的音樂中,格外模糊。 “秦少……你……截胡……” 顏涼的額角跳動了一下,勉強辨認出了幾個字,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低啞的嗤笑:“這人合我胃口,我帶走了?!?/br> 賀宇眼看到嘴邊的鴨子被人奪食,偏偏對方又是個他惹不起的主,氣得眼睛都紅了:“不是吧老哥,他哪點像你那些鶯鶯燕燕了?不帶這么不厚道的啊……” “我不是說了么?!毕噍^于他的急躁,那秦少確是不緊不慢的挑起了顏涼的下巴,帶著香煙味道的手指蹭過青年眼角的疤痕,“我喜歡帶淚痣的?!?/br> 那不是痣。 顏涼在悄悄翻了個白眼,心說那是小時候火災被火星燎的。 不過他這會兒被摟得死死地,又因為醉酒站都站不穩當,這會兒順著對方的動作,隱約看清楚了這位秦少的模樣……燈光太暗,晃動的光源描摹著對方立體的五官,從下往上看竟然也沒有死角,甚至要比大屏幕上跳舞的小鮮rou更英俊幾分。 顏涼的眸光閃爍了一下,瞳孔變得幽深,像是一時間吸取了所有的光源,又很快闔上眼,放輕了呼吸,乖順的任憑對方抱著。 秦淵三言兩語打發了惱怒的賀宇,并且答應回頭幫他找個更好的,之后便抱著意識不清的顏涼出了房間,隔音門板在身后關上,走廊里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撲面而來,連同耳根子都清凈了不少。 顏涼沒有職業男模那么高,勝在比例上佳,手長腳長,這會兒被秦淵打橫抱在懷里,膝蓋都快要折到了胸口,瞅著十分委屈。 隔壁走沒兩步就是專用的酒店房間,秦淵來到自己專用的那間,刷臉開了門,把人往中間的大床上一扔,活動了一下手腕,轉身進了洗浴間。 聽著徐徐水聲傳來,床上醉酒的青年睜開了眼,望著頭頂懸吊的水晶燈,輕輕吐了口氣。 他就這么安靜的躺了一會兒,扶著床鋪緩緩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等秦淵洗完澡出來,發現原本應當是醉得不省人事的獵物正拆開酒店配備的茶包丟進熱水中,聽到動靜的顏涼回頭,看見對方腰間只圍了個浴巾也面不改色,反倒是笑了笑:“你要么?解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