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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時嶼平靜地說,“只是附近沒有垃圾箱而已?!?/br> 夏棲鯨就是不舒服:“那你剛才就應該扔給他啊,收下干嘛?” “我沒有收下,是他塞給我的,”時嶼無奈道,“而且,我以為你很清楚,你這樣質問我會讓我有不該有的誤解?!?/br> “什么誤解?!?/br> “誤解你很在意這件事,在意這張名片,在意……我?!?/br> 夏棲鯨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臉頰瞬間紅了。 辯解道:“我只是擔心又有一個受害者而已?!?/br> “你真的覺得葉望是受害者嗎,”時嶼不帶感情色彩地道,“我以為很明顯了,他是自愿的,自愿去夜店縱情聲色,自愿和一個alpha一夜情?!?/br> 夏棲鯨心里翻江倒海,火氣旺盛,又無可辯駁。 他低聲罵了一句臟,偏過頭看向葉望:“你真的是自愿的?” 葉望暈暈乎乎的,似乎又睡過去了,嘴里嘟囔著一些聽不清的句子,含含糊糊還哼了幾句歌。 和醉鬼是沒辦法講道理的。 夏棲鯨想把他送回家,但是這里離家里隔得有些遠,葉望信息素有點溢出來了,酒水助性,路上難保不會出岔子。 正猶豫著,葉望的手機響了。 電話里是個年輕男孩的聲音,語速平緩,聲音低沉。 他說自己是葉望的朋友,叫張海默。 夏棲鯨想起來,似乎是樂隊的鼓手,那個總在聚光燈照不到的地方悶聲打鼓、沉默寡言的男孩子。 張海默得知葉望喝醉了,簡單地詢問了他們所在的地方,說了一聲“我馬上來”,就掛了電話。 似乎已經極為習慣于處理這樣的事情。 十五分鐘后,張海默趕了過來。 穿著一身漆黑,和舞臺上看起來沒什么區別,一樣的沉默寡言。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br> 張海默蹲下身,讓葉望趴在自己背上,然后步履穩健地向校外走去,校外停著一輛接送的出租車。 夏棲鯨:“你是要送他回家嗎?我和他以前是一個小區的,我可以跟你一起……” “不用,他現在,住在樂隊的宿舍里?!?/br> 夏棲鯨感到有些不妥:“要不要給他母親打電話報個平安?她可能很擔心……” “他mama,沒有一起回來,也不聯系?!?/br> 夏棲鯨遲疑地住了嘴。 他一直以為,他是極了解葉望的。 他和他一起長大,雖然一直沒看到他的父親出現,但見過他的美麗高傲的母親,知道她是整個居民樓里出手最闊綽、保養得最好的女人,別的中年女人白天辛苦上班的時候,葉望的mama通常都是泡在美容院里敷面膜做SPA。等到下午五六點下班的時候,葉望的mama就會帶著一身香氣從美容院施施然回來,有時會從商場給葉望帶一兩盒精致的進口巧克力,或是一兩套手工裁剪的衣服,從容優雅得像是因為失誤才降落在這個老舊小區的仙女。 他和葉mama也打過幾次照面,葉mama似乎不喜歡也不討厭他,通常都是把他當空氣,頂多漫不經心地點個頭,就是打招呼了。 這倒也不奇怪,幾乎所有人在葉mama眼里都是空氣,是不值得施加過多關注的。 小孩兒們私下亂傳的時候,都說葉mama就是仙女,天上下凡來渡劫的,遲早要再回到天上去,怕泄露天機,所以才不肯多說話。 大人們自然有另一套更為市儈的猜測,油鹽醬醋鍋碗瓢盆間竊竊私語,那葉家mama又沒工作又那么有錢,男人還一次都沒出現過,怕不是傍上了有錢的老男人,怕被原配發現,到小城鎮來避風頭的喲。 可不管怎么說,夏棲鯨的印象里,葉mama對自己的兒子一直還是挺關心的。 現在怎么會,不聯系了。 葉望走之后的那幾年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夏棲鯨突然感覺,自己似乎也沒那么了解葉望。 他所知道的一切,和居民樓的其它小孩似乎也沒什么區別,都是葉家母子想讓他們知道的。 張海默背著葉望離開了。 夏棲鯨看見他小心地把葉望放進車后座,把他的腿收進去,然后自己也跟著他坐進后座,讓他躺在了自己腿上。 這樣能讓人躺得更舒服些。 時嶼拍拍他的背:“該去上課了?!?/br> 夏棲鯨:“……嗯?!?/br> “他以前也這樣嗎?” “什么?” “我是說,喜歡alpha,他以前也是這個性取向嗎?” 夏棲鯨本該脫口而出“不是”的,但經過剛才的事,他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遲疑了一下:“他喜歡過omega的?!?/br> “是嗎?!?/br> “嗯,”夏棲鯨心里有些亂,“他,他說過的,覺得omega的信息素很好聞,很讓人放松?!?/br> 時嶼腳步頓了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繼續走了。 “教室到了,”他輕聲道,“你先進去吧?!?/br> 第63章 你可以在我面前哭 日子照常地過。 夏棲鯨每天上課,找林與千打游戲,下午坐時嶼的車回家,晚上做作業做到十點多,然后睡覺。 似乎一切都沒什么變化。 但其實有些事情在悄悄地改變著,事情中的人們看不清迷霧,只是因為看不到自己的心而已。 幾天后夏棲鯨去看望葉望,他們約在一家咖啡廳,葉望嚴嚴實實地裹著長袖襯衫,從頭蒙到腳,像個老實保守的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