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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和客戶聊完合作,去廚房泡了盞熱茶,順道去偷瞄了眼兩兄妹秉燈學習的勵志場面?;氐脚P室,與林母打趣,“有了她哥,考一本應該沒問題?!?/br> 林母眼皮一掀,說:“也不知道當初是誰,看閨女寫了一句‘春天到了,爸爸綠了’,愁得一宿沒睡著?!?/br> 當年陪寫作業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舊事重提,林父如今想起來,還心有余悸。轉而對著林母一頓夸贊,單手摟住她,“要不怎么說,還是老婆大人明智呢,能把小仲說動?!?/br> “少來,”林母拍拍他的手,眼一瞪,“兒子零花錢你也少給點,現在加上幫meimei補課的費用,都快一千五了。誰家高叁生一個月這么多錢?你以為咱們真是什么家財萬貫的暴發戶呢?” “這不是該給的,”林父訕訕,“咱家閨女送個補習班可不止這個價吧?” “嘖,我說你這人,”林母說著嗓音拉高,顧忌著那頭兩位小祖宗,倏爾壓低,“你除了慣著他們,順著他們,就不能給我省點事?” 林父厚著臉皮湊上去,“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個當爹的一定好好掙錢,爭取給讓兩孩子每周吃一次肯德基,行不?” “噗嗤?!绷帜笡]憋住,一下笑出來。 而被爹媽轉了內銷的林耐,這會已從突發的委屈情緒中緩過了勁。紅腫的眼皮緊繃著,仍然不妥協地擠出絲細縫,將手下的嶄新試卷寫了個滿滿當當。她落下最后一個符號,翻轉試卷,在姓名處寫下自己的名字。與下方林仲力透紙背的字跡殘留,互為重迭。 “喏?!鄙ひ粽婚_口,濕糯而低啞。把試卷推給林仲后,她喪著情緒,趴在桌上,手指悄悄去勾他堆迭在腿上的衣擺。 眼尾一片暗影掠過,后頸兀的一重,上方搭過一只冷白修長的手。手掌自然扣在上頭,指腹帶著點微涼,一寸寸探進茸發里,貼著薄薄的頭皮,輕蹭捻弄,不過是若有若無的摩挲,卻讓人不由嚶吟沉醉。 林耐仿似他掌下一只乖巧柔順的貓,正在虔誠接受主人施舍的輕撫和愛憐。耳根順著臉頰,紅暈翻滾。她松下情緒,一動不動,唯有呼吸被他毫厘間的掌控亂了節奏。 桌上窸窣響動,林耐聽到書頁翻動的嘩啦聲響,細微清脆。后頸處的手,仍在原處。這對她而言,不啻于是一場無聲的獎賞。 “哥哥?!彼浵侣曇?,試探叫了聲。 腦后的手頓了頓,復而沿著順滑的發絲揉了一把。 林耐脊骨之上,猶如螞蟻伶仃的細腳爬過,驚起一陣酥麻。她垂著眼睫,只能看到他長腿閑適交迭,猜想他或許正支著手肘,表情淡然的看著微積分,也或許是在為某道題斂目沉思。 總之不會是和自己一樣,心緒浮動,喉頭生癢。 林耐泡在這汪的緩緩推送的柔波里,窗外一襲清風誤入,腦后一輕,清風裹走覆在后方的手掌,利落干脆,恍如之前不過是渾亮月色的氤氳幻境。 她抬起頭,望著林仲眉眼清晰的側臉,深邃的眸光隨著書頁翻動,橫移凝視,也不同她說話。 林耐指下輕捻,知道自己現在該圓溜溜地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