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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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九年臉上的興奮慢慢消散,剩下的只有黯然:“把死者整個人剔出來之后,我們只找到了一個線索?!?/br> 在死者頸部的皮rou里,夾雜了一根很細的綠絲絳,絲絳整個深入死者的脖頸,在他脖子上完整地纏繞了一圈,甚至還在喉結處打了個結。 但因為死者被發現時已經腐敗,皮rou模糊,一開始驗尸時他們沒有發現。 “雖然不知道為何要隱藏一根絲絳,但是順著這個方向查,大概查出一點點線索,僅有一點點而已?!?/br> 這種綠絲絳在當時的燕京并不流行,因為絲絳的顏色不算好看,做出來的如意結很有些土氣,夫人小姐都不是很喜歡。 邢九年道:“當時疑案司的郎中們跑遍了全城的布匹鋪子才查到線索,大約在天寶二十年夏日,有一個男人買走了所有的綠絲絳,老板之所以記得這個人,是因為當時老板極力給他推銷其他顏色的絲絳,他都不為所動?!?/br> “最后嫌煩了,才說了一句,這個顏色做柄剛剛好,便走了?!?/br> 這個顏色做柄剛剛好? 如此模糊的一個線索,可想而知沒辦法查到人。 但是此人的大概范圍也有了。 買絲絳者年約二三十,大概已經過了弱冠之年,衣著樸素,帶著斗笠,一看便是農戶人家。 但是這樣的男人,滿燕京都是。 又如何尋找呢? 邢九年沒有繼續說當年的疑案司如何偵察,他沖徒弟揮揮手,殷小六便拖著托盤走過來。 邢九年嘆息一聲:“當年在兩名死者之后,沒有更多死者出現,疑案司判定兇手收手或出了意外,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又重新出現?!?/br> 托盤之上,一條帶著血的綠絲絳靜靜躺在那。 謝吉祥忍不住回首看向義房。 這一位死者,會是新的牡丹骨嗎? 作者有話要說:1《洗冤集錄》中服毒篇。 謝吉祥:不得不說,練劍時候的瑞哥哥還是很帥的。 不練劍時候的瑞哥哥:那我現在不帥嗎? 謝吉祥:風太大,我聽不清,你說什么? 第80章 定風波05更新:2020-10-26 16:42:25 因為這一案的死者死亡時間不久, 又很意外地從脖頸處先腐爛,所以邢九年剛一上手就發現了不對之處。 作為一名刑名中人,對于自己無法破解的案子, 總是有著一股執念。 這種執念支撐著他們,每當遇到相似線索時, 總會迅速發現, 并且仔細對比。 邢九年就是如此。 所以在初檢時,他就發現了端倪。 邢九年讓他們看過這個綠絲絳之后,便道:“咱們繼續說以前的案子?!?/br> “因為當時死者死去時間太久, 超過半年,無法確認更多線索,順著買主的線索也追查不下去, 姚大人便命我們翻過去卷宗,看看是否有類似線索案件?!?/br> 姚炳興一看便是熟手。 謝吉祥道:“當年父親也曾說, 姚大人于他來說亦師亦友,父親能有后來成就, 全仰仗姚大人教導?!?/br> 對于查不下去的案子, 姚炳興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并且這個死者的死亡特征很特殊。 牡丹骨和綠絲絳加在一起, 有很明顯的執念作案動機, 也就是說,對于兇手而言, 殺人不是目的,死后的形態才是他的殺人動機。 這個殺人者很可能是連環殺人者。 光有一朵孤零零的“牡丹”,對于這樣的偏執狂而言顯然不夠。 查卷宗是很枯燥的。 “當時郎中們全部上陣,不僅把疑案司的未結之案全部尋出看了一遍,甚至還找了儀鸞司, 通過上請陛下調閱儀鸞司的卷宗?!?/br> 當時燕京辦案復雜,一部分轉給儀鸞司,一部分由疑案司處置,這樣就會產生一個很不好的結果。 當有連環案件出現時,兩邊沒辦法互通有無,根本不可能立案偵察。 這樣一來,對于案子的偵察便難度陡生。 “我沒有去翻卷宗,我的差事就是那具顯露出牡丹骨的尸體,”邢九年道,“不過當年疑案司人才濟濟,不過五日之后就有了結果?!?/br> “早在天寶十一年一月的時候,儀鸞司就辦過一起案子,因為案子很簡單,很快便匆匆破案?!?/br> 邢九年現在說起來,都很是惋惜。 當年如果儀鸞司上點心,即便是簡單的案子也仔細偵察,結果會不會不同? “儀鸞司的案件 死者實際上比疑案司的案件死者死亡時間要更早,疑案司的死者是在去歲年末十一月前死亡,而儀鸞司的死者則死于十月左右?!?/br> 所以,儀鸞司的案子更早發生,也更早“偵破”。 一般這種連環案件,每一個單一案件發生時間越早,其實留下的線索越多。 因為一開始的殺手不熟練,他的殺人手法和喜好會在一次次的殺人中完善,就如同疑案司的這個案子,幾乎什么線索都沒有留下來,可以說是查無可查。 假設把儀鸞司案件當成第一案,疑案司案件當成第二案,那么這個殺手的變化和進步之快,令人心驚膽戰。 姚炳興當時就把所有事關這個案子的卷宗調出,并請調當時負責該案的儀鸞司被鎮撫使唐則及其手下校尉。 邢九年道:“很快,一月這個案子姚大人就分析清楚了?!?/br> 那是一個很簡單的仇殺案。 當時西郊草花甸孟家莊有一戶人家,男人是個獵戶,他媳婦是從外面買來的,長得很漂亮,在村里頗有些“名聲”。 男人姓沈,叫沈大發,他媳婦大概是姓章,大家都叫她艷娘,比沈大發小十幾歲。 大約在去歲十一月左右,村人就發現章艷娘不見了,沈大發家中就只有他一個人,依舊每天上山打獵,要么就是蹲在院子里給動物剝皮去骨。 他話很少,也不怎么跟村人來往,以前他們家的骨rou皮毛,都是艷娘跟村人換糧食,所以大概約有十來日沒看到艷娘,村人就很稀奇。 要知道,沈大發家里只有一塊后院的菜地,沒有良田種糧食,他們要吃米面,只能跟村人換。 章艷娘幾日不出現,村人自然就發現了。 有好事者去沈家問,沈大發就說章艷娘回娘家去了,過幾日就回來。 一開始村人稀里糊涂就信了,可是過了一兩日,他們才想起來,章艷娘哪里有什么娘家?她本就是個伎子,后來傷了跳不了舞,才自賣自身,跟了沈大發。 若她有娘家,為何十來年不回去,偏偏快要過年了,她跑回家里去? 村人也并非都天真單純,還有幾個吳姓的族人同章艷娘有不清不楚的關系,越想越懷疑,便在村中說閑話。那話里話外的,大約沒幾句好 話。 村里的長舌婦很多,沒過幾日,這閑話就傳到沈大發墻根底下,他便是再不愛跟人相處,也到底還是聽到了。 這下可了不得。 平日里老實巴交的沈大發當場發飆,揮著自己用來劈砍獵物的砍刀直奔村里的到大榕樹下,直接就說:“她跑了就跑了,一個娘們而已,我也不在乎,以后若還想要骨rou皮毛,就別跟我嘰嘰歪歪。若我再聽你們說我沈家閑話,晚上仔細關好門哩?!?/br> 村人這才意識到,章艷娘是自己跑了。 也是,跟著這么個男人,能有什么好? 以章艷娘的長相,再配上她放蕩不羈的做派,什么樣的男人勾不???還不如離開這窮苦的村子出去吃香喝辣。沈大發家窮成那個樣子,也著實沒什么好過的。 一時之間,村婦們開始評判起來,而那些原本跟章艷娘關系“很好”的男人們,則捶胸頓足,私底下罵沈大發沒用。 這樣漂亮的媳婦留不住,還是不是個男人? 不過,這些話都不敢當著沈大發的面說,他那樣子確實很是兇煞,就連長舌婦們也不惹他,都是私底下念叨。而沈大發也不知是真沒聽到還是不再理會,日子一直過得平靜,平靜得仿佛他沒有丟了個媳婦一般。 這一晃就到了一月初。 天寶十一年的新歲就在一陣飄搖的大雪里嶄新而來。 這一場大雪足足落了一天一夜。 孟家莊并不富裕,卻也并不很是貧窮,孟家莊的許多人家都會種植牡丹,在三月的時候牡丹結花苞,可以成批賣給燕京的富戶,也有大部分要賣給宮中,因此每家靠著那些花田,都能營生。 大雪雖然厚重,不過家家戶戶的青瓦房還是抗住了,只有少數幾乎貧苦人家和無人居住的荒宅坍塌,卻也并不很礙事。 孟氏的族長集中起族人,幫助貧困人家清理廢墟,然后才去清理倒塌的荒宅。 這一清不要緊,他們竟然發現了一具尸體。 是的,在沈大發嘴里早就跟人跑了,一去不回頭的章艷娘,其實一直還在村中。 她安靜躺在荒郊野外的荒宅里,聽著村中人一日復一日的調侃,終于在新年到來之際,重現于眾人面前。 章艷娘是十月末失蹤的,直至翻年 一月初,其實也不過才兩個月。 因為天氣寒冷,她又被仔仔細細埋在地底下,竟未如何腐爛。 被挖出時臉上竟還有艷麗的笑容。 這一下,可把孟家莊村民嚇得不輕。 他們連忙讓壯丁看管住了沈大發,然后便連夜報官,因為案子看起來很簡單,于是護城司便直接轉給了儀鸞司。 大過年的,直接辦成一件兇殺命案,能給一年添一份好彩頭。 當時儀鸞司的被鎮撫使唐則還要負責城防,要抽調人手跟南鎮撫司一起拱衛京師,保護要出行祭祀的天寶帝,因為他并未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這個案子上。 主審者是他手下心腹李副千戶李唯業。 當時李唯業覺得這個案子很簡單。 邢九年嘆了口氣,頗為惋惜:“李唯業剛被升至副千戶,正想建功立業,也想證明給唐則看看自己的能力,便匆忙讓校尉捉拿沈大成,下了詔獄嚴加審問?!?/br> 詔獄是什么地方? 在場眾人,只有謝吉祥和殷小六沒有親眼見過,其他人都是被震懾過的。 沈大成即便是個村人眼中兇神惡煞的獵戶,到了詔獄便成了乖巧的貓,他當時就嚇傻了,話都說不利索,只能反復說章艷娘是自己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