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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盡量擺脫他們給予我的烙印?!?/br> 對, 沒錯, 就是這樣,即使是他像個正常人一樣地說話,安和都覺得十分塑料, 再聯系一下果戈里依舊是“0”的好感度,這小孩才是異常程度最深的! 安和懷疑他根本就沒有正常人類的情感,要不就是某項認知出現嚴重錯位,所以才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個有喜怒哀樂的正常人,事實上他什么都沒有。 可面上他還要關切道:“沒關系,時間會沖淡一切,你的學習進度已經非??炝?,幾乎能稱得上天才,我會盡量交給你更多的知識?!?/br> 下課后他回到自己房間,路上遇見盯梢下人打掃的管家先生,安和問:“請問您看到修治君了嗎?” “他出去買書了?!?/br> 最近太宰把管家還有陀思家心腹下人的好感度刷得非常之高,抓住安和就開始滔滔不絕贊美太宰。 “他真是再貼心不過的可愛孩子,不僅行為舉止優雅,還樂于助人,原定說他甚至會在做園藝時提出創意,讓人靈光一現……” “我算是理解您為什么想將他送進最高學府了,他值得這個,修治的成績肯定很好吧,等我打聽完哪所學校風評好,就去請求老爺幫他申請減免學費?!?/br> 安和只能跟著一起虛假地稱贊太宰:“是的,有他這樣的孩子我感到十分驕傲且幸福,陀思先生竟然愿意幫助他嗎,那孩子真是三生有幸……” 只可惜太宰在他面前一貫陰陽怪氣,就算刷高了好感度想不想撒嬌也隨他心情,現在表現得如此之乖巧,是想給費佳添堵嗎? 很有可能,陀思宅的下人知道他們少爺是個病怏怏的天才,可卻瑟縮著不敢接近,他們私下里總說:“費佳少爺就跟神明的孩子一樣聰慧,被他看一眼仿佛靈魂都被洞穿了?!?/br> 可就算是再聰明,人類的孩童都有喜怒哀樂,安和早就察覺到費佳與太宰間的暗流涌動,總體說來是相看兩相厭,可他們對果戈里的態度卻很一致。 他吵鬧時嫌棄果戈里煩,可也沒有人真跟他撕破臉。 是覺得果戈里身上有利可圖嗎…… 考慮到三人的性格,他實在無法想象他們有純潔的友情。 安和在跟管家說一聲后,也準備出門了,比起費佳與太宰,他更想搞清楚果戈里的性格問題。 被他挖走了那么大一棵搖錢樹,馬戲團的人肯定會上門報復,回租住的公寓肯定能狹路相逢。 …… 安和的推測是正確的,當天晚上團長就帶人掀翻了公寓,結果已人去樓空,就連日用品都帶走了,暴跳如雷的團長在打砸一通后,還是命令團員在附近盯梢,一旦發現安和就去通知他。 同時,安和是費佳家新家庭教師的事也不是秘密,他長得太過出挑,往返公寓與貴族家時被路上人看見過多次。 原本想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家那兒抓人,結果對方早已提高警惕,安保措施又向上提了好幾個等級,只能悻悻退卻。 安和的長相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他才出現在街區內,跑得飛快的馬戲團成員就去通知他們團長了,剩下一個人謹慎的不遠不近地墜在安和身后。 安和就當沒感覺似的,堅定不移地往家里走,他拿了一個空蕩蕩的手提袋,似乎是回去裝東西的。 雜耍人想:去也沒有用,剩下的東西都被我們團長砸得粉碎。 他還有點惋惜地想:你說你,好好躲著就行了,干嘛要露面,這下好了,肯定要被團長包餃子。 其實他們馬戲團的人都對團長沒什么好感,他有錢而吝嗇,只顧自己花天酒地,給他們的薪酬就是最低保障金,可這年頭找工作實在是太難了,外面又在打仗,尤其團內還有許多表演秀的畸形兒,如果馬戲團不維持運營,他們一定會橫死街頭。 沒人同情果戈里,團長看其他人不順眼也都是一鞭子抽上去的,他們挨得打只多不少。 而且團里的人對果戈里隱隱有些恐懼,因為他…… 安和冷靜地環視房間,對內部宛若被颶風席卷的景象熟視無睹,他甚至老神在在地坐下,等待馬戲團長到來。 雜耍人只跟蹤他到巷口,便火急火燎地轉圈圈,生怕他離開。 他緊張地想:如果團長沒趕上我該怎么辦,難道去攔截他嗎,但看他人高馬大的,就算三個我都不夠他打呀。 可要是沒攔住又要被團長抽得生不如死,無論是走向哪個結局他都太難了。 還好團長即使趕到,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來了人高馬大的馴獸師,五六個男人兇猛地沖進公寓,原本在外頭曬衣服的女人發出刺耳的尖叫。 “啊——有強盜!” 看見不是沖自己家來的才飛速地跑回家,透過貓眼看熱鬧。 因為馬戲團的人來鬧過一通了,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們是來找安和的,就連房東都抱怨了好幾次,說那對日本父子太不是東西,自己好心收留了他們,卻招來了這么大的麻煩。 在不明事理時鄰居還瞎傳。 “肯定是大的那個勾引了貴族家的夫人,沒看見領頭的男人穿金戴銀,一身上下全是好貨嗎?指不定是帶著保鏢來堵姘頭了?!?/br> 男人間總是會開黃色低俗笑話,他們擠眉弄眼露出猥瑣的笑容,說安和的鼻子很挺,那個一定很強。 這些謠言在真正原因傳入他們耳中時也沒有消散,首先他們認為,怎么可能有人路見不平為了個小孩得罪了一整個劇團的人,其次,馬戲團團長的持之以恒也太不對勁了,正常這種拐一個人的事完全能私了,出錢夠多就行,但你看他氣勢洶洶的,哪里像是丟了個小孩,倒像是老婆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