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就這么個意思，說不定還會成未解之謎。

    他心中寫滿了對抓到幕后黑手的渴求，看過一回便要走，急著調查此事。

    顏妃求著留下來照顧明夙，德熙帝也就應允了，還放馬后炮，“早知道拼著旁人說話，也得把他養在你宮里，現在可好……唉……”

    又難免不是人地想，還好不是賈小赦中了蛇毒，不然更麻煩。

    大蛇被幾個太醫拆得七零八落，尤其是毒牙，拔下來敲碎了，從里頭汲取了蛇毒在試藥性。

    明夙嘴里則是一碗一碗地用藥吊著命，苦得他舌頭都麻了，十分想說不喝也死不了。

    顏妃抱著賈小赦坐在床頭，時不時地給他按摩一下疼得打顫的手臂和腿，忽然就聽得她喊起來，“太醫，太醫！”

    太醫們差點當場集體發心臟病，迅速聚集過來，黑色的血從明夙眼睛耳朵等處滲出，顯然就是話本里七竅流血要死的癥狀。

    “救不好夙兒，本宮要你們通通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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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妃被打擊得有些失神了，長姐為了他們付出良多，當日她初進王府，被貞元皇后欺凌，長姐不顧情勢也要沖上門與她討個公道，可成事之后，長姐卻只能跟著廢太子一道被圈禁受苦，最后客死異鄉。

    這是她唯一的血脈，長得這樣像他。

    院判這些年一直游走在陪葬邊緣，稍稍淡定一些，大著膽子上前去給明夙搭脈，卻發現明夙脈象里透出勃勃生機，竟是有救了，他忙叫下屬兌了藥水來給明夙洗臉，“殿下這是毒氣被逼出來了，現在老臣給您清洗，不然恐怕這些毒素傷及了五官?！?/br>
    老頭兒下手挺溫柔，還會用巧勁兒，藥水本是溫熱，擦在臉上又是清清涼涼的。

    “殿下睜眼，老臣擦一擦眼瞼?！?/br>
    明夙依言睜開眼，竟被光亮措不及防晃了眼，一手遮在眼前道，“這也是毒么？我覺得眼前亮得很?！?/br>
    別他媽是給本尊毒出幻覺來了。

    院判老淚縱橫，命可算是保住了，“這蛇斷不會引人幻覺，殿下試著再睜眼瞧瞧？可有什么異樣？”

    第40章

    “太亮了，睜不開眼?！泵髻砭貌灰姽?，屋內此時燈火通明，眼睛已經不太適應了。

    院判忙道，“快熄了燈，留下兩盞就是了。殿下再試一試?！?/br>
    明夙緩緩再睜眼，初始只能瞇著縫看一看，慢慢就好了許多，只是影像也模糊得很，“瞧不大清楚?！?/br>
    顏妃一下就站起來了，“你能瞧見了？太醫趕緊再仔細瞧瞧?！?/br>
    “劉太醫擅長眼科，你來替殿下瞧一瞧?！痹号行嗅t這些年，從未遇到過先天眼盲的人還能再復明的，只怕事涉宮中機密，院判也不敢再說，讓出位置，索性展開了封建迷信，“真是菩薩保佑，忠義親王大喜，顏妃娘娘大喜啊?！?/br>
    演戲不是太醫的本職工作，雖然盡力了，但還是稍顯尷尬。

    顏妃看他這等神情，又有什么不懂的，在他渴求而緊張的眼神里道，“真是菩薩保佑，叫夙兒因禍得福，蛇毒如今怎么說？”

    “臣等已經有眉目了，再有兩劑藥就不礙事了?！痹号斜犞壅f瞎話，分明是以毒攻毒了，現在也就是清理余毒，好生調理的事了。

    劉太醫又是翻眼皮，又是看瞳孔，最后得出一個結論，忠義親王果然菩薩保佑，竟然重復了光明，“殿下的眼睛這幾日得都用鮫綃或者輕紗蒙著，不能直視亮光，臣會配了外服的藥膏，助您早日適應?！?/br>
    顏妃長舒出一口氣，“都小心些，別再出了岔子，不然小心你們還有家里人的性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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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是需要一段時間康復訓練的，打娘胎里出來就瞎的人，哪里知道人長什么樣，凳子長什么樣，只是明夙又不是真的天生瞎子，完全沒有能看見了的欣喜若狂或者不安躁動，只淡淡道，“要是沒旁的事，不用這么些個人都聚著，吵得慌，娘娘也回去休息吧?！?/br>
    “你好好養著，有事叫人來回本宮，本宮也去給陛下報個信，想來他也是擔憂得睡不著?！鳖佸浦堇锎_實不像樣子，“留了院判和得用的太醫就是，其他人也退下吧，人多口雜，攪了夙兒休息反倒不妙?！?/br>
    “兒臣恭送顏妃娘娘?！泵鲀粢恢闭驹诮锹淅?，這時候才出來。

    有了今晚的事，顏妃也高看他一眼，覺得這位傻乎乎的大殿下尚且有顆赤子之心，“這兒就交給大殿下了，待得日后，再好生相謝?！?/br>
    “親王是郁離的外甥，兒臣一定會好生照顧的?！?/br>
    縱然顏妃心中千頭萬緒，也得罵一聲大傻，這他媽是個什么輩分，我算你庶母，你管我弟弟叫什么呢。

    賈小赦小獸一樣蜷在明夙身邊，仰著頭看他，帶著哭腔小聲道，“哥哥又能看見了?！?/br>
    明夙已經發現是自己想錯，那只怕缺了魂魄的事往后還得應在旁的地方，借著微光摸摸他的頭，“那你還聽我話嗎？我現在不用你給我帶路了?！?/br>
    “聽的?！辟Z小赦把臉貼在他手上，“就是你看見了，我也給你帶路，還好好念書?！?/br>
    “小哭包，從前竟沒發現你這么能哭?！泵髻眄槃菽竽笏麧駠}噠的臉頰，“早知如此，就不撿你回來了?！?/br>
    賈小赦今晚又怕又驚又喜的，哼唧兩聲貼著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