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之隕罪書_4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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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一個吸血蟲,自幼攀附在無辜的安家,善良的父母因他而死,最親近的哥哥和他毫無血緣關系。 他生來便有罪。 但是他們離開的時候,什么都不知道。他受著他們的照顧和關愛,卻掠奪了他們原本的家庭。 他們永遠不會恨他,對他們而言,他就是安家最小的,需要被疼愛的兒子。 這不公平。 他們的人生被改寫,卻連恨始作俑者都做不到。 一旦想到這里,柳至秦胸膛那一塊兒就悶痛不止,恨意在血管里擦出一串飛濺的火星。 他的出生牽引著罪惡,他想把那些躲藏在陰影里的人一網打盡。他想加入戰斗,想立即沖向那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 他開始明白顧允醉為什么一定要將他拉入局中,因為他本該和顧允醉有一模一樣的人生,他們都該成為“銀河”,而不是一人成為“銀河”,一人穿上警服。 他不想再被困在這里,束手束腳,那些被他牽引來的罪惡,理應由他去斬斷。 “嗚?”二娃在窗邊曬夠了太陽,拖著毛茸茸的長尾巴,輕手輕腳走到沙發邊,坐下,先是一聲不吭地看著柳至秦,然后右爪抬起,搭在沙發沿。 大德牧聰明,二娃的血統雖然沒那么純,小時候因為遭過罪,膽子特別小,一點不威風,但是仍然算得上聰明。 柳至秦躺了多久,它就看了柳至秦多久。柳至秦閉著眼,臉上沒有表情,只是眉心不怎么明顯地皺著。 它已經嗅出柳至秦情緒不對了,不是消沉,也不是不開心,而是憤怒。 在發出第一聲嗚時,它著急地在沙發沿挪了挪爪子,小心地靠近柳至秦的手,但到底沒有搭上去。 它還在觀察柳至秦。 柳至秦當然知道二娃過來了,但沒有馬上睜開眼。 又一會兒,手背上傳來rou墊涼涼的觸感。 二娃終于忍不住了,用爪子拍著他的手背,小聲叫著,像是在安慰他。 柳至秦睜開眼,二娃立即甩起尾巴。 柳至秦坐起來,捧著二娃的頭,片刻,在那立著兩只大耳朵的腦袋上揉了揉。 花崇深夜趕回,特別行動隊燈火通明。 外頭寒冷,風里夾著細碎如刀的雪,他穿一件黑色長款羽絨服,是加厚的款式,風帽上有一圈黑色的毛。 樓里熱,他將羽絨服脫了下來,搭在手臂上,里面的警服規整挺拔,他步伐很快,腳步有力,從走廊上快速穿過,手指按在電梯鍵上。 這個點,等電梯的人不多,電梯里的人也不多。梯門打開,他正要進去,腳步卻一下子頓住,眼尾輕輕挑起。 電梯里的人沒有出來的意思,像是下這一趟樓,就是專程為了迎接他。 不過柳至秦到底還是往前挪了幾步,伸手,拿過他搭在手臂上的羽絨服,臉上掛著一絲笑意,“還不進來?” 花崇回過神,連忙走到電梯里。 電梯安靜地爬升,柳至秦說:“你今晚就要見顧厭楓?” 花崇點頭,“我打聽到了一個名字,但偵查卡在這個名字上了,我們知道她的存在,但是他曾經是誰,往后又是誰,在鳳蘭市查不出來?!?/br> 柳至秦沉默了一會兒,“你也可以問我?!?/br> 花崇唇角一繃,看向柳至秦的雙眼。 那雙極深的眸子里很平靜,像夜色倒映在里面??墒撬吹贸隽燎卦趻暝?,這個男人善于掩飾情緒,但是他早已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將柳至秦摸得明明白白。 與生俱來的傲氣令柳至秦慣于將那些痛苦、憋悶、彷徨隱藏起來,不需要任何人嘗到這些不平與苦楚。 可是他看得見,品得著。柳至秦的倔強就像荊棘,堪堪維護著柳至秦的驕傲,卻在他身上劃下一道道細小的口子。 他靠近一步,然后張開雙臂,擁抱柳至秦,擁抱柳至秦的荊棘,擁抱他倔強而驕傲的小王子。 柳至秦忽地一僵,瞳孔里的光停駐,又迅速晃開。 他沒想到花崇會忽然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