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迸崆檎f：“那被殺死的難道不該是梁?？?？”

    “按岳越剛才的思路，兇手殺死梁一軍其實是合理的?！被ǔ绲溃骸暗谝?，梁?？は騺碜⒅匕脖?，養著幾十個從國外雇來的保鏢，兇手可能根本沒有機會靠近梁?？?。第二，也許在兇手眼里，殺死梁?？に悴簧蠌统?，讓梁?？ね纯嗖攀?。梁?？つ贻p時可能不擇手段，但是上了年紀之后，心態、想法都會出現改變，獨生子在她心中的位置會越來越高，兇手可能認為，殺掉梁一軍，才是對梁?？ぷ詈玫膱髲??！?/br>
    岳越緊皺著眉，“我就是這個意思?！?/br>
    “但你漏了一個關鍵要素?！绷燎卣f：“你沒提到梁一軍?！?/br>
    岳越沒反應過來，“我提了啊，我說……”

    “你把梁一軍從這場復仇里徹底剝了出去?！绷燎氐溃骸暗聦嵣?，他才是最有可能為他父親報仇的人——當然，這個前提是，你和花隊剛才的推理接近真相?！?/br>
    岳越下意識道：“可是梁一軍死了?！?/br>
    說著，岳越忽然頓住，拳頭抵住眉心。

    柳至秦清了下嗓子，“我順著你們剛才的思路往下走吧，梁一軍從小和梁?？ぞ筒挥H，現在人已經死了，我們無法再問他——在你心中，梁?？な且粋€什么樣的母親。但兩年前，梁一軍性格突然改變，刺激他的也許就是關于他父親的事。假設他的父親的確是因為梁?？ざ?，他其實也有復仇的可能，不能因為他現在死了，就把他的動機也抹去?！?/br>
    裴情說：“梁一軍沒有見過他的父親，更沒有一同生活過?！?/br>
    柳至秦搖頭，“很多時候，尤其是在犯罪中，一個人的想法不受常理左右。你認為對梁一軍來說，父親只是一個符號，僅有血緣上的聯系，他犯不著為了父親做我們正在討論的那件事，可他也這么想嗎？他如果能接受兩年前的那個刺激，就不會在工作時打死王志龍?！?/br>
    岳越沉默著看向一邊的窗戶。

    “關于身世，梁一軍了解得越多，越是難以面對梁?？??！绷燎芈曇糁饾u冷下來，“他要殺死梁?？??！?/br>
    “這……”岳越道：“我確實沒有想到這一步。這么說，有可能是梁?？ぐl現了梁一軍的心思，所以和梁一軍玩了一出殺與被殺的游戲？”

    花崇道：“倒也不一定是梁?？?，是她身邊的人也說不定。不管怎么說，她是一位母親?！?/br>
    裴情輕輕道：“葛萬群？”

    “等一下，等一下！”岳越扯住頭發狠狠一揉，“我有點亂了。我想的是梁?？ぎ斈隁⒘肆阂卉姷母赣H，有人為梁父報仇，而殺了梁一軍。怎么被你們一發散，就成梁?？ず土阂卉娮韵鄽垰⒘?？還有，王志鳳又是怎么回事？”

    “母殺子，子殺母，并不是不能理解?！绷燎卣f：“但這兒確實有一個問題——王志鳳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br>
    岳越在桌上磕了磕自個兒腦袋。

    花崇道：“所以偵查進行到現在這一步，不管怎么看，梁?？ざ际侵攸c關注對象?！?/br>
    這時，海梓的聲音從裴情的手機里傳來，“花隊，我有話說！”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裴情。

    裴情咳了聲，有點尷尬，將手機音量調至最大，沒想到海梓下一句居然是：“唉臭同學，我不想看你，麻煩你轉一轉手機，我剛才就想說了，我是來開視頻會議的，不是來看你的鼻孔?！?/br>
    裴情：“……”

    眾人：“……”

    裴情居然將手機扣在桌上，功放口對著大家。

    “你干嘛？黑了！”海梓活像被關進了小黑屋?！百r錢貨，你放老子出來！”

    裴情：“黑就黑著吧，你是來開會，不是來選美，你需要什么攝像頭？”

    海梓：“我得看著花隊說！”

    裴情：“你想看花隊，花隊想看你嗎？”

    岳越往后一靠，“嘖，隔這么遠都能吵?！?/br>
    花崇看海梓也成，不看海梓也成，關鍵是他想上廁所了，海梓這一打岔，他正好叫停，往衛生間走去。

    裴情忙著和海梓吵架，屁股一挪不挪，岳越去陽臺上抽煙，柳至秦看了看花崇的背影，跟了上去。

    這層樓有兩處衛生間，走廊盡頭的那個去的人很少?；ǔ缟贤暾词?，出來就看見柳至秦。他以為柳至秦也要上廁所，說：“進去吧，里面沒人?！?/br>
    柳至秦說：“我不上?！?/br>
    花崇剛將手放在水龍頭下，邊洗邊說：“那你還來？”

    柳至秦說：“坐太久，出來散個步?！?/br>
    花崇偏過頭看他，忽然嘖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