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問：“那第二次呢？”

    “唔……”王馨馨想了半天，最后是靠日歷想起，“應該是10號。我那天有事，沒待太久，要離開時看到那個人來了?！?/br>
    花崇問：“你記不記得他長什么樣？”

    王馨馨樂了，“你不是在我腦袋上安攝像頭了嗎？沒看清??？好吧，我給你描述一下……其實我也沒看清?！?/br>
    花崇：“……”

    “他遮得那么嚴實，又是口罩又是帽子，冬天衣服又多，我怎么看得清楚？”王馨馨嘟囔道。

    “那身高和體型呢？”花崇又問，“年齡能不能看出來？”

    “1米7差不多，不胖不瘦，腳有點跛？反正我看他走路很奇怪?！蓖踯败罢f。

    再問不出其他，花崇將王馨馨放了回去。

    這條新線索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警方早就推斷出有這么一個人藏在監控的盲區里，王馨馨證實了這一點——前提是她沒有撒謊。

    至此，四名失蹤者的情況特別行動隊都已了解完畢，過去的案子是越了解線索越清晰，這次的案子卻反了過來，越了解越是一頭霧水。

    “最極端的情況是，四起失蹤案之間根本沒有關聯?！被ǔ缯f：“作案者是四個人，只是剛好，失蹤的人都是老師?！?/br>
    柳至秦說：“如果是這樣，那從一開始，我們就搞錯了?！?/br>
    “但我還是覺得，他們之間存在某種聯系?！被ǔ缑掳?，神情比平時嚴肅，“如果是針對某一個人的案子，在長時間深挖之后，多多少少都會挖出重要線索，就像不久前油菜花田那個案子。但這四起失蹤案都查不出動機，這就說明作案者不在失蹤者的人際網絡里，一起案子如此，四起案子都如此，并且是密集地出現在一個不大的城市里，巧合一說不能說服我?！?/br>
    柳至秦沉默了一會兒，“也許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br>
    花崇轉過臉，“嗯？”

    “不管是我們，還是川明專案組，都是有意無意地在四名被害人身上尋找同樣的污點。有了同樣的污點，就有了并案的明確依據，也等于找到兇手的動機?！绷燎卣f，“其實反過來想，他們并不是沒有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完美教師。我們現在查到王雨霞有一定的污點，但在絕大多數人眼中，她就是特別受學生歡迎的好老師?！?/br>
    花崇陷入思考，緩緩道：“針對完美無缺的好老師……”

    須臾，花崇揉了揉太陽xue，話題調轉，“對了，剛才我就想問，你怎么對明星的叫法那么熟？”

    柳至秦挑眉，“哥哥？”

    雖然知道這一聲“哥哥”并不是叫自己，但花崇恍惚了一下，耳尖突然熱起來。

    那一抹紅暈逃不過柳至秦的目光，他伸出手，在花崇的耳尖上摸了摸，笑道：“哥哥?！?/br>
    第31章無垢（09）

    川明市局。

    “老同學，你說咱倆現在像不像花隊的拖油瓶？”海梓趴在桌上，雙手不斷在桌面上拍打，“沒有現場，就沒有咱倆的用武之地啊?！?/br>
    裴情涼涼地斜了他一眼。

    他“嘿”一聲，坐起來道：“不對，你才是那個正宗拖油瓶。我起碼還得去失蹤者家里、工作單位看看，你就徹底沒用處了?！?/br>
    裴情這次來川明市倒是沒有穿特種兵制服，但主要原因不是他不愛了，是天氣越來越熱，特種兵制服悶著難受。

    “法醫沒用處是好事?！彼f。

    “嘖！”海梓想在裴情頭上呼嚕兩下，爪子都伸出來了，卻被“啪”一聲打開，“靠！我拍你一下怎么了？多年的老同學，拍一下都不行嗎？”

    裴情矜持地收手，“那我拍你一下怎么了？”

    海梓揉了揉泛紅的手背，沖冤家癟了個嘴。

    兩人一同陷入沉默。

    這次的案子不好辦，特別行動隊已經來了這么多天，卻遲遲沒有找到重要線索。往常每到一個地方，都是他倆最先行動。命案現場、拋尸現場，尸體本身會提供大量關鍵線索，法醫和痕檢師的初步尸檢和勘查能夠決定后續偵查的方向和思路。

    然而現在，既沒有現場，也沒有尸體。再加上前面三起失蹤案的時間與現在相距遙遠，即便是花崇，也沒有找到一個落腳點。

    最難偵查的案子，就是這種表象為失蹤，但失蹤者很可能已經遇害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