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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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竇信然簡直恨不得當場對母校進行一對一捐贈。 像是人工湖上,就可以架一座鵲橋裝點嘛,還有學校cao場,是不是少一座月老像???藝術教室里可以放一尊丘比特,足球場旁的看臺上也可以修個愛神阿芙洛狄忒的等比例雕塑…… 暢想片刻以后,竇信然最終還是遺憾又艱難地收回了這個念頭。 算了,學校是個教書育人的地方,也不好搞得這么明目張膽,他就捐個兩三百萬,聊表對學校給他創造戀愛條件的感謝就行了。 也幸好竇信然沒有按照自己的意愿進行捐贈,不然深驥的校長只怕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連茶水都要噴出來—— 竇信然,你在我們學校讀書的時候,我們難道沒有年年給你豐厚的特困生獎學金,沒有減免你的學雜費,沒有往你的食堂飯卡里充錢嗎? 莫非是對母校有什么心結未解,不然為何要這么對待我們! 不看僧面看佛面,學??墒悄銓ο蠹依镩_的??! 一字一字地閱讀著葉千盈的信件,竇信然的神色早已不自知的柔軟下來。 葉千盈其實是個記敘文苦手。 當初在深驥讀書的時候,語文老師兼班主任因為葉千盈的記敘文水平,差點一頭碰死在她的桌板上。 竇信然當然也曾拜讀過葉千盈的大作,那時的滑稽心情,他還依舊記得。 但現在的這封情書……卻和竇信然印象里截然不同了。 信件里的內容多由一個個零碎的片段穿成,段落分得多零散,就能看出葉千盈平時多忙碌。葉千盈本人也有點想到哪里寫到哪里,筆觸很是放飛。 她大多時候寫寫自己的日常生活,少數時候直抒胸臆,念叨兩句想他的心情。那種似笑似嘆的語氣和她平時說話的語氣完全無異,竇信然只是看著,便能自己腦補出每一句話的頓挫。 當那些墨色的文字和葉千盈的語氣結合在一起,即使只是一個標點符號,也能讓竇信然的心里甜上好久。 他不舍得把信那么快看完,手指在鼠標上來回摩挲,卻仍是良久才翻上一頁。 等看到第四頁的時候,竇信然的眼神輕輕跳動了一下,他的目光左右轉了轉,再次落定到屏幕上,想要確定自己沒看錯。 在驗證了他的眼神毫無問題以后,竇信然實在沒能忍住,撐著自己的額頭,對著電腦里的內容大幅度地顫動起了雙肩。 不知道寫到這一段的時候,葉千盈究竟在思考什么。她的話題一下子就轉到了某個信息學的問題上。像是為了對竇信然證明自己的觀點,葉千盈甚至還附注了官方的數據,甚至很較真地自己做了圖表貼上去。 望著那一連串的折線圖、曲線圖、南丁格爾玫瑰圖,竇信然覺得,葉千盈還真是……直得絲毫未變啊。 她真認真。 她真可愛。 她真……讓人想念。 竇信然忍不住伸出手來,削薄的指尖輕柔地搭在屏幕上,仿佛可以透過網線,碰觸到另一個人的指尖一般。 發件人“葉千盈”的名字,被竇信然珍重地撫摸過數遍。 恍惚之間,竇信然忽然意識到了郵件的另一個優點—— 電子郵件不像紙張,它的邊緣不會因為翻看太多次而被揉爛。 第一百四十三章 “要不是你親自和我說, 我都不能相信。說真的,看到小葉你請假可真是難得啊,而且還是連著兩個上午?!?/br> 負責人笑著看向葉千盈遞上來的申請,語氣熟稔地開起了她的玩笑:“我都聽他們說了, 大家全都覺得你是工作達人, 把自己當成蠟燭, 連夢里都奮戰在自己的崗位上呢?!?/br> 對于基地里的那些傳言, 葉千盈自然也有所耳聞。 如今被當面調侃,她就只好無奈地笑了笑,溫和地回答道:“他們太夸張了, 怎么可能夢里都在干活呢?” ——她葉千盈從來不在夢里干活, 在夢里她一直都是學習的??! 她只會在夢里使用數學家磁盤, 鉆研特級品圖紙, 攻略世界級數學猜想, 再打打核聚變的游戲副本。 畢竟, 她葉千盈也不是什么工作狂嘛, 對吧。 負責人也只是隨口開個玩笑, 他主要是看著葉千盈居然會請假,心里感覺很是新奇。 畢竟, 葉千盈的拼命出名到連食堂的打飯大媽都知道, 從來只有她主動加班, 沒有她自愿請假。如今竟然看到葉千盈的請假申請, 怎么能不讓他好奇心大起。 而且假條還不止一天, 而是接連兩天。 雖然每天都只在上午請假一個小時, 但這作風已經“很不葉千盈”了。 這個負責人和葉千盈關系不錯,平時組里往上打報告申請材料,只要他有權限, 從來沒有讓葉千盈他們節衣縮食,或者不肯發放的時候。 所以,他眼都不眨地給葉千盈批了假,又難掩好奇心地多問一句。 “你請假究竟是有什么事啊——這個我能問嗎?” 基地里的大家出身的專業不同,具體化攻克的工作內容也不一樣。所以研究員們都習慣了,閑聊的時候往往會墊上兩句“涉及保密那你可別和我說”之類的雜話,對于有些事情真不能透露的情況,眾人也都理解。 再有更謹慎一些的那種人,他們為了不碰線,很多時候根本就不會追問問題。除非關系真的好,那才會在適合的時候關心兩句。 就像是負責人,他雖然有點好奇葉千盈是請這個假要干嘛,但葉千盈要是不說話,那他肯定立刻閉嘴,一句話也不往下問。 關于為什么要請假的問題……倒也不是不能回答。 就是原因實在有點好笑吧。 葉千盈神色里帶著幾分無奈之意:“我直博畢業了,學校要線上給我舉辦博士畢業典禮?!?/br> 博士,一個聽起來就讓人覺得發際線后移,腦門一涼的詞匯。 可以說,導師要是不肯放人,博士這一關就能讓學子直接卡到頭禿。 但要是遇上鄧淑華院士這樣善解人意的導師,再配上葉千盈這種靈氣逼人的學生,兩者之間彼此理解,彼此成就,又互相尊重,讀博其實是件相當幸福的事。 就在五個月前,葉千盈向鄧淑華院士提交了自己的畢業論文,同時投稿了《advan mathematics》雜志。 一個月前,葉千盈的論文成功刊登,她便理所當然的畢了業。 既然畢了業,那就應該給她辦畢業典禮。尤其是葉千盈這種情況特殊的博士——明顯是國之棟梁、在進入國家級項目組的情況下,直博也只讀了兩年、畢業論文發在數學界頂級期刊——從各種方面考慮,學校都要給她一份隆重的排面。 只是葉千盈這里抽不出身來:五六個月內,基地她是肯定出不去的,就是出去,也沒時間回學校參加典禮。 到了她現在的這種高度,是學校要可著她的時間來,不是她跟著學校的安排走了。 葉千盈本來心想,一個畢業典禮,錯過就錯過了?!耙蚴虏荒軈⒓印钡睦碛梢膊⒉怀R?。 誰知道,學校居然在此事上下了決心,一聽葉千盈不能參加現場典禮,當即就表示道:我們給你辦一個線上的! 葉千盈:emmmm,也不用這么麻煩,你們辦你們的線下典禮,我缺席就行。 學校:不,一定要辦! 葉千盈:“……” 其實不用辦。 但既然學校這么堅持,那就讓他們辦吧。 按理來說,以葉千盈現在的身份,對外通訊應該是受到限制的。 但是學校居然通過人情找到基地,專門報告了葉千盈的特殊情況,然后一直等到這半個月他們小組不太忙了,才讓基地給她特批了一個小時來參加線上畢業儀式。 只能說為了在加深和葉千盈的情誼、盡到母校愿意盡到的職責方面,學校這cao作簡直絕了。 至少葉千盈聽到傳話人給她解釋了這個情況的時候,滿心里只飄過了一串“不至于吧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不過,既然學校都做到了這一步,葉千盈當然也不會不解風情地說“我不參加”。 只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她當然能抽得出來。 負責人津津有味地聽著這段故事,心里顯然也覺得好笑。他忍著臉上的笑意,剛想安慰葉千盈幾句,突然又反應了過來。 “不對啊,你是請了兩個上午的假,每個上午一小時???” 葉千盈嘆了口氣:“這個事……說來話長?!?/br> 一言以蔽之,還和她的師承有關系。 她的導師鄧淑華院士,她是z大出身的教授。 而葉千盈本人,她是b大的學生。 白撿了葉千盈這樣一個潛力股,不,應該叫已經一飛沖天的優質股,z大自然不會放人。 眾所周知,學生是跟著導師走的,所以葉千盈她讀的是我們z大的博,她就是我們z大的人! 面對這種情況,b大當然更不同意。 葉千盈從英才班時期開始就在b大就讀,b大血統可謂根正苗紅?,F在你說她讀了你們z大的博?笑話,我們b大的博難道葉千盈讀不上嗎? 我們b大才是國內數學界的top1! 而且——鄧淑華院士她也是我們b大的榮譽教授! 據說此發言一出,z大數學院院長當場罵了一句“發次本”:太不要風度了,榮譽教授居然都算教授,那你是不是真在老婆餅里吃出了老婆??? 反正兩個學校就葉千盈的博士學位問題,展開了一段聲嘶力竭的扯皮。最后,他們達成的共識是—— 既然你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那大家都各顯本事,每人頒發給葉千盈一個博士學位,從此共享優秀校友葉千盈女士。 葉千盈:“……” 很好,她知道政治從來就是妥協的藝術,但萬萬沒有想到啊,在有些時候,學歷居然也是。 這也是為什么線下博士畢業典禮辦不成,學校又堅持線上辦的主要原因——這兩個學校較著勁兒呢。 葉千盈:“……” 盡管葉千盈顧忌著兩座母校的面子,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句,但卻不妨礙負責人敏銳地嗅到了一張證書背后的腥風血雨。他顯然被這段學歷爭奪戰聽得一愣一愣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厲害……”到最后,他只能喃喃道:“厲害啊?!?/br> 葉千盈聳了聳肩。 “誒等等,那你這不就有博士學歷了嗎?”負責人突然回過神來。 葉千盈一時沒能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語氣有點迷惑:“是……怎么了?” 負責人張口想說什么,又很快閉上了嘴,他笑了下:“沒什么,沒什么?!?/br> 但在心里,負責人可不是這么想的。 葉千盈獲得了博士學位,這便意味著,她已經跨過了那道“青年拔尖人才計劃”的基本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