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書迷正在閱讀:白蓮花失憶后、我在大宋賣火鍋[種田]、皇后的白月光另有其人、成為白月光界的恥辱后、不學習就要繼承億萬家產、豪門女配是神醫[穿書]、神君腦袋又進水了、我想你帶我回家(姐弟 骨科h)、婚色(總裁1v1H)、云泥(H)
桓陵走到王洵身邊:“你們先走,自有三公主對付他?!?/br> 和這種紈绔在此作口舌糾纏毫無意義。 王洵點了點頭,眼神幽深:“洛陽風氣,實該整肅一二?!?/br> 桓陵沉默一瞬:“我明白?!?/br> 他心中替徐騁默哀一瞬,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七郎。 “今日之事,我自會告知舅舅?!迸彷栎璧?。 她如今既是小女郎,告狀便是理直氣壯。 中書令蕭明洲,當今心腹,蘭陵蕭氏家主,手段高明,便是桓陵父親如今也敬他三分。 桓陵更覺得這徐騁作死,調戲誰不好,偏要調戲那裴家小女郎。 過不了幾日,這洛陽城街頭巷尾,恐怕就看不見這徐騁的身影了。 對桓陵點點頭,王洵帶著裴蓁蓁離開。 沉默蔓延,最后還是裴蓁蓁開口:“難得出門,一直沉著臉做什么?!?/br> 王洵扯了扯唇角:“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br> “什么?” 王洵轉頭看向她:“你如今已經十五,也到了該定親的年歲?!?/br> 裴蓁蓁握著韁繩的手一緊。 “聽說裴家大娘子不久便要出嫁,你呢?家中未有安排?”王洵說得直白。 “我不會定親?!迸彷栎鑼ι纤哪抗??!拔矣懈匾氖乱??!?/br> “所以,便是我此時上門提親,你也不會允?!蓖蹁恼Z氣有些悵然。 “不會?!迸彷栎枰崎_目光。 照夜玉獅子和踏雪烏騅悠閑地前行,王洵苦笑:“蓁蓁,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br> 王洵知道,她的婚事,倘若自己不點頭,便是不作數的。 “想放棄了?”裴蓁蓁偏了偏頭。 王洵一笑:“不會。這世上除了你,沒有第二個會叫我動心的女子?!?/br> 這兩年時間,他已經清楚看清自己的心。 裴蓁蓁有些面熱,臉上卻未露出端倪:“花朝節當晚,別遲了?!?/br> 王洵笑得溫柔:“自然不會?!?/br> 說話間,王瑤書和桓露駕著馬向王洵與裴蓁蓁來,因為跑了一圈馬,兩人的臉都泛著健康的暈紅。 王瑤書還沒喘過氣,便急著問道:“蓁蓁,我聽馬場仆從說,徐家徐騁方才對你無禮,你沒事吧?” 徐騁的名聲在世家之中也是極壞。徐家比不得王家底蘊,但也傳了百年,沒想到這一輩會養出徐騁這樣一個草菅人命的紈绔。 王瑤書知道徐騁向來好色,她也曾受過這人一句言語調戲,但知曉自己身份后,徐騁連連道歉,王家便也不好追究。 想到蓁蓁比自己更惹眼的容貌,王瑤書自是著急。 桓露見王洵陪在裴蓁蓁身旁,松了口氣:“阿瑤,有王七哥在,那徐騁討不了好的?!?/br> 王瑤書這才放下心,同桓露一道罵了徐騁一頓,心中終于舒服許多。 第六十七章 二月初二, 花朝節,是夜,洛陽城中燈火通明, 行人如織, 正是一片繁華安樂景象。 王洵與裴蓁蓁一道走下白石橋,湖中,數十艘畫舫上坐著不同樂坊選出的花侍,或撫琴而歌, 或反彈琵琶,或翩翩起舞,露出皓腕如玉。 兩岸, 無數洛陽百姓看得連聲叫好,不時有花果拋至畫舫。青年男女把臂同游,相視而笑,年幼的孩童舉著精致的花燈呼朋引伴,跑過街頭,留下一串童稚爛漫的笑聲。 不遠處自水中搭起一處高臺, 各色鮮花裝點其上, 到時選出的花神, 便會在那高臺之上戴上百花冠, 獻舞一曲。 “時辰還早, 不如四處走走?”王洵提議道。 他早在湖邊茶樓定下視野絕佳的包間, 正能解將這花神會看得一清二楚。不過為了騙空更多人的荷包,桓陵安排揭曉花神的時刻距現在,還要好一會兒。 “也可?!迸彷栎桀^上戴著白色的幕籬,薄紗影影綽綽,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王洵倒是未曾遮掩面目, 便是對世交的女郎他也一向冷淡,又未曾定親,叫人瞧見他和一名小女郎在一處,也只會覺得那是他某位meimei。 信步前行,街邊叫賣的吃食,各色玩物首飾,對于兩人都并無太大的吸引力。 以他們的出身,這些確實很難入眼。不過便是不買什么,一起走走也是一件很叫人歡喜的事。 與裴蓁蓁一起時,王洵是無所謂做什么的。 前方是擺滿了種種鮮花的攤子,花瓣上還沾著露水,今日花朝節,本就是為了慶祝百花生日,這倒很是應景。 細看有山茶、芍藥、海棠等,更有許多是花期不在春日,卻被人為改了花時,很是齊全。 “這位郎君,給你meimei買一枝花吧?!睌[攤的青年熱情招呼道,笑容很是真誠。 王洵臉上的笑險些掛不住,抿了抿唇角:“她不是我meimei?!?/br> 青年的笑微不可見地頓了頓,復又說道:“對不住,小人眼拙,原來這是郎君夫人。郎君為夫人挑一枝花吧?!?/br> 這回輪到裴蓁蓁開口:“我們未曾成親?!?/br> 青年便又道:“原來還未成親啊,郎君,為你未婚妻買一枝花吧?!?/br> 王洵和裴蓁蓁對視一眼,都失去了再解釋的興趣。 輕輕笑了笑,王洵對青年道:“勞煩幫我拿一枝桃花?!?/br> 青年從瓶中取出一枝桃花,王洵放下錢幣,卻只在其上折了含苞欲放的一小枝,旋即轉身。 “郎君,你的花…”青年看著他的背影叫道。 闌珊的燈影中,王洵的側臉仿佛有瑩瑩光暈,他看著手中花枝,含笑道:“這一枝便足夠了?!?/br> “蓁蓁?!?/br> 裴蓁蓁微微抬起頭看他,王洵撩開薄紗,將那一枝桃花簪在她發間。 “很好看?!彼哪肯鄬?,王洵眼中的溫柔似乎要滿溢出來。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裴蓁蓁的心漏跳一拍,薄紗垂落,也掩去了她眼中一瞬無措。 三顧茶樓。 姜嶼帶著姜翎、表妹柳芷并裴舜英一道走入大門。 裴舜英有些跛著腳,姜嶼扶著她,溫聲問道:“阿英,你還好吧?” 裴舜英搖搖頭:“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崴了一下,回去搽些藥酒揉一揉便好,姜郎不必擔心?!?/br> “我如何能不擔心?”姜嶼溫柔道,“今日邀你出游,卻沒能照顧好你,都是我不好?!?/br> 姜翎重重地哼了聲:“這如何怪得了哥哥?” 她瞪著柳芷:“若不是她亂跑,阿英jiejie怎么會為了找她崴了腳?!早知道就不該帶你出門,真是礙眼!” 柳芷任她數落,低著頭,忍氣吞聲。 “阿翎,算了?!迸崴从⒅鲃拥?,“阿芷一定不是故意,你便不要怪她了,這不過些許小傷,今日大家一道出游,該高高興興的才是?!?/br> 言語間盡顯大家氣度。 姜嶼便也道:“表妹,還不快向阿英道歉?!?/br> 柳芷自幼父母雙亡,寄居姜家,她與姜嶼青梅竹馬,生出情愫,若無意外,姜嶼娶妻之后,便會迎她做側室。 而同姜嶼定下婚約的裴舜英也知悉此事,她未有不滿,反而常常在與姜嶼出門時帶上柳芷,很是大度。 同嬌縱任性的裴蓁蓁相比,哪怕裴舜英顏色差了些,姜嶼也更歡喜她。 柳芷聽了姜嶼的話,泫然若泣,盈盈下拜向裴舜英致歉。 她本就生得楚楚可憐,做出這般動作正如弱柳扶風,叫人憐愛不已,姜嶼心中瞬間生出憐惜,表妹也不是故意,但阿英身份擺在那兒… 唉,罷了,明日尋摸一件好首飾與她,寬慰她的委屈吧。 裴舜英親熱地扶起柳芷:“你我日后便是姐妹,何須這樣客氣?!?/br> 兩人這般,仿佛真是親姐妹了。 姜嶼看得很是欣慰,雖然阿英容貌尋常,但這樣的氣度,正是正妻的好人選,能容得下比她美貌的阿芷。 卻不知柳芷心中暗恨,倘若真不在意,為何要待她下拜后才開口。 四人上了二樓,自上往下,能看見湖中數艘畫舫,河燈隨水而下,點點光亮如繁星。 腳步聲響起,正對著房門坐下的姜嶼抬眼,背后的木窗吹進一陣清涼夜風,揚起少女幕籬前的白紗,露出一半絕色容顏。 只一眼,就讓姜嶼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神全亂。 而等他回過神,少女早已不在眼前,姜嶼悵然所失,總覺得,似曾相識… 王洵已經帶著裴蓁蓁走入雅室,打開窗,湖中高臺恰入眼底。 兩人跪坐在窗邊,王洵親手斟了熱茶,推到裴蓁蓁面前。 她摘下幕籬,發間桃花燦爛明艷,叫她清冷的面容也多了兩分煙火氣。 “開始了?!蓖蹁畔率种胁璞K,溫聲道。 裴蓁蓁抬頭看去,只見湖中畫舫已紛紛行到高臺邊,被選為花侍的樂坊女子們一一走上高臺。 高臺之上,桓陵玩世不恭地坐著,花簽的結果已經送到他手中,饒有興趣地看了兩眼,他似乎驚訝地挑挑眉,卻始終不肯公布。 不遠處的畫舫中,王瑤書恨恨地拍了拍桌案:“桓十三慣會吊人胃口!” 連十三哥也不肯叫了。 不過桓陵再怎么喜歡吊人胃口,這結果總是要公布的,他拖長聲音道:“宣武十七年的花神是——花月樓,錦繡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