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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玉白在信里翻來覆去的闡述自己的委屈。 黛綺絲后來來找過他,告訴了他實情。 原來她來中原本就是為乾坤大挪移而來,誰料如今違背教規嫁為人婦,為了躲過波斯總教的懲罰,她只好想法設法拿到乾坤大挪移,不奢望能再繼承總教的教主之位,只求戴罪立功,并以恩情相脅讓璧玉白替她謀取乾坤大挪移。 黛綺絲若是早早告知實情,為了報恩璧玉白必然會滿足她的意愿,但顯然,在璧玉白這些日子衷心回報黛綺絲的恩情的時候,對方其實并不如何信任他,只將他當做不得已之下的選擇。 被如此薄待,璧玉白心中也是不舒服的,且如今黛綺絲行動暴露,連同他也被明教中人所防備,雖然要拿到乾坤大挪移并不難,但這樣一來,璧玉白也就無法再在明教待下去了。 與梅驚弦不同,璧玉白雖然表面十分桀驁隨性,但他是土生土長的大唐明教弟子,愛屋及烏之下,對這里的明教也存著一份復雜難言的留戀,即使如今明教教主失蹤、群龍無首一片亂象,璧玉白也從未有過離開的心思。 所以他拒絕了黛綺絲的要求。 同時璧玉白也有了新的苦惱。 范遙在練九陰真經的時候不知出了什么差錯,失了神智,如今除了璧玉白以外誰也不認得了。 如今璧玉白走到哪里范遙就跟到哪里,連如廁都要在外面守著,趕都趕不走,逼得璧玉白險些也跟著發瘋。 楊逍本指望著自己這個兄弟協助自己一起平定明教的亂象,全力尋找陽教主,誰知范遙忽然得了病,變得又瘋又傻,整日里只纏著璧玉白,弄得璧玉白也幾乎□□乏術。 幸而璧玉白后來想了個辦法,一旦范遙不聽話,他就視對方為無物,看見了也只做沒看見,只當沒有這個人,范遙這才老實了。 璧玉白吐完了一大堆苦水,字里行間卻絲毫沒有要離開明教的意思。 梅驚弦長嘆一聲。 璧玉白難忘故土,他又何嘗不是呢? 而璧玉白有了另一個明教作為寄托,他卻只能一人獨行歸處寥落,畢竟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千島長歌啊。 他默然良久,從背包里取出兩壇與師兄們一起釀的菊花酒,直接對著壇口狂飲起來。 西門吹雪沐浴更衣后再出來,鼻尖就先聞到了一股混雜著芬芳的酒香,抬頭就見方才還悠然閑適的人手上抱著一只酒壇,已經醉趴在了石桌上。 與初見那時相比,少年的外表已經有了幾分變化,不僅長高了些,原本秀致昳麗的面容漸漸長開,多了幾分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俊逸清雋,唯一不變的是那溫雅和煦的氣質和臉上永遠不變的笑意。 而此刻,那抹笑意已經隱沒,梅驚弦趴在桌上,狹長的雙目緊閉,眉頭緊皺,仿佛帶著幾絲揮之不去的愁緒,上挑的眼尾卻被酒意染出了兩抹紅暈,比那眉上的桃花還多三分艷色。 西門吹雪看著他有些凌亂的衣冠,再看看大半翻出了桌子的青玉琴及滑出了大半截的長劍,目光落在對方緊皺的眉頭上。 他靜立片刻,上前將墨石劍插回琴中,一手攬住梅驚弦背后,一手伸入他膝下,直接將對方整個抱起。 還未抬腳,懷中的人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襟,一只手不安分的摸索,嘴里囈語道:“我的琴,我的琴呢?” 西門吹雪將他放下,也顧不得整理被扯亂的衣襟,一手扶著喝醉了還到處摸索著找琴的人,一手提起桌上的琴,直接塞進對方懷里。 懷里有了琴,梅驚弦安靜了下來,雙手緊緊抱著青玉流,往旁邊一靠,很快又沉沉睡去。 見梅驚弦安分下來,西門吹雪直接將他打橫抱起,連著懷中的琴一起送回了臥房。 第40章 一只琴始皇 第二日,梅驚弦是在一陣頭痛中醒來的。 菊花酒雖清淡,奈何他酒力不濟,又整整飲了一大壇,宿醉昏沉是免不了的。 ……暢飲一時爽,宿醉火葬場。 他扶著額頭坐起身,發現身上的外袍已被除下,只著內衫,懷里還緊緊抱著青玉流。 ……難怪胸口被壓得一陣悶痛。 梅驚弦回想昨日醉后的事情,卻是什么都想不起來。 他近來又長高了些,林詩音即使學了武,但到底時日尚短內力不濟,定然是無法將宿醉沉重的他送回房間的,更何況男女有別,林詩音縱然能勉強將他送回房間,但也絕對不會替他除了外衣。 梅驚弦心里有了猜測,隔著門窗看到外面已是一片大亮,隱隱還能聽到長劍劃破空氣的鳴響。 他洗漱換衣,細細打理好自己,出門的時候果然看到西門吹雪在庭中練劍。 他沒有出聲打擾,西門吹雪反而收了劍,看了他一眼,轉身消失在拐角。 西門吹雪招呼也不打轉身就走的行為令梅驚弦有些訝然,暗暗揣測是否是自己昨日喝醉了做出了什么失禮的舉動。 林詩音端著一盤包子走過來,無奈的看著他,“都快午時了,你終于醒了,喏,趁著包子還沒涼,趕緊吃了吧?!?/br> 說著她將盤子往梅驚弦懷里一塞,轉身匆匆走了。 與清閑的梅驚弦不同,即將成為新嫁娘的林詩音此刻還有許多事情要忙,那些都是身為男兒的梅驚弦幫不上的。 梅驚弦本想問問她昨日自己酒醉后的事情,但見她行色匆匆也不好叫住,只好端著盤子走到亭中,打算先填飽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