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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村田認識是在二年級,兩人正好是同桌,自然而然成了朋友。 模特時間一結束,時透無一郎穿過人群找到他的社長朋友,正好問問他的社員去哪里了,這個時候他并不知道那孩子是副社長。 對,滿懷著小心意過來的時透君竟然連個青木毛都沒看見。 “村田,青木未來同學為什么不在?” 對方正在整理筆刷,一抬頭剛想跟好朋友敘舊,結果就看見了雖然面無表情但你偏偏知道他不高興的時透無一郎:“……怎、怎么了?” “嗯,我想問問?!?/br> 無限接近真相的村田放棄了窺探朋友秘密的機會,撓撓頭:“青木她最近在準備比賽,所以是在隔壁畫畫吧?” 他一默,原來青木未來就在隔壁。 隔壁的儲物室是美術社專用,一般存放一些畫架、顏料跟畫筆之類的雜物,由于場地巨大,偶爾就會被私人征用。 青木準備比賽算一個,宇髄天元也算一個。那家伙的私人鋼琴現在還被塵封在這里,偶爾會成為宇髓專用琴房。 她是后來才知道時透無一郎一聲不吭地答應過來做模特這件事。除了剛開始作為東道主老老實實干了一會兒活,正式開始以后就走了,總覺得自己在那戳著也不是個事兒。 離開的青木去了隔壁琢磨比賽的事,初賽作品的主題沒有嚴苛的規定,所以一開始還想著用個很普遍的主題比如‘友情’、‘生活’之類的。結果她看見剛開封的黃顏料,下意識就想怎么來就怎么來了。 嶄新的亞麻布上,唰唰唰上去,已經完全偏離了主題,最后出來的稿子——她看了想自戳雙目。 是我妻善逸。 意識到自己正在把什么東西一點一點拓在畫布上的時候,青木未來放下了畫筆,拿起了手機。 或許她需要靜一靜——天哪!為什么時隔兩年她又畫了一個男孩子上去!要是讓宇髄天元那家伙看了指不定嘴里還能蹦出什么詞兒! 于是她放棄了自己鉆進小組群里口嗨。 剛才還被重點關注的善逸,因為手受傷的緣故也一起在群里跟著口嗨。 好吧實際上,只有他們倆。 目前,兩個人就今天青木未來抽到的兩張卡的討論“究竟是植物還是動物”的問題,始終都沒有結論。 兩個話癆聚在一起絕對不是1+1=2的結果,等禰豆子晚些時候翻看手機,絕對是99+的消息。 無聊的話題最后以我妻善逸一句:“這到底有什么意義!”作為結局而終止。 小小一團的少女窩在帶有靠背的椅子上,絨絨的頭發打著卷,胡亂擺放的顏料桶、架子、紙箱之類的雜物構成偏向暗色的背景圖。 門半掩著,時透無一郎站那,第一眼就只有在窗下的畫板跟少女。 這人還在噠噠噠戳著手機屏幕,兩腿蹬在椅子面上,蜷縮著。她正對面是剛訂上畫布的畫架,上邊只能看清染了幾筆黃色的顏料,具體是什么又不確切。 空氣中散布著點點的油松味兒,混著油漆又或者是疏松的木料,總之有一種恍若開啟了什么彼世的感覺,跟這個學校格格不入。 耳朵里灌滿了被隔了什么東西的雜音,從窗外多cao場傳來。 下意識松了手,原本半開的門又打開了點,滑軌上的灰塵相互摩擦,慘烈地鳴叫。 忽然驚醒了少女,她茫然地抬頭,從門那邊張望過去: “時透君?” 還因為被打斷的輕慌,輕輕咬住下嘴唇,聲音如蛛絲一般細。 他慌了一瞬間,以為自己的突然闖入驚擾到對方,只干巴巴解釋:“村田社長說你在這邊……門應該是銹住了?!?/br> 青木啊了一聲,笑到:“因為還沒修,不過時透君找我有什么事嗎?” 時透無一郎見對方沒有絲毫起來的意思,只好抬腳走進來,她見離著近了,便把自己的顏料板拿起來,空出一個小板凳:“坐!” 青木未來合了手機,只留下善逸一個人暗自口嗨留下不斷增長的數字。 “剛才聽村田說你要去參加比賽?” 他完全不懂什么是什么,紙也好、顏料也好還是味道,但實在是沒有別的好說了。 青木未來毫不在意,對方說什么她也跟著附和,叫這談話進行下去:“嗯,不過還沒想好畫什么……” “那這個是什么?”淡青色的眸子跟一面鏡子一樣,照著添著幾筆的畫布:“是‘某個人’嗎?” 他終于看清了畫布上被勾勒出來的底稿,運用了大片的明黃與灰黑,兩種絕對的顏色涇渭分明,完成度太低,也根本靜看不出來是誰,只好猜測——是‘某個人’。 “嘛……是之前的一個前輩,心里總覺得‘好酷啊’之類的,回過神來就已經畫上去了?!彼淮笾v那次的事,理由是因為討厭別人面對面通過畫剖析她本人,想到什么便說什么:“對了,時透君有勇氣看別人畫的自己的畫嗎?如果是我,我完全不敢呢,因為很害羞——” 話頭經過一個大躍進,時透無一郎到沒有思考那個‘好酷的前輩是誰’,青木未來直接拐走。 而被別人在畫紙上什么的……這一從來沒涉及過的腦內領域讓他陷入了新的思考。 青木未來看著時透君把食指第二關節抵著下巴思考。這個人很容易發呆,他想的什么偶爾也能一眼看透,像蘸料用的碟子盛著清水,淺又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