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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枕邊人他狼子野心在線閱讀 - 第23節

第23節

    江玨伸手在枕頭下面摸了一圈,觸及一個光滑冰涼的玩意兒。

    借著守床邊的小丫頭不敢看她,江玨拉上被子,在被窩里把那東西拿了出來,仔細一端詳,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質地,明顯貼合的是個男子的手。

    正覺得眼熟,她瞥見內側一個江字,才乍想起來這是江棲平日從不離身的那個,不過澹臺遲手上不曾帶過。

    他從來不是會丟東西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夾子了?。?/br>
    1.翠鳥是保護動物,雖然點翠頭面很經典

    2.吃野生動物就不多說了,這里只做一個比喻

    3.總之已經還算明顯,江玨江珩是魏憐和江晝生的,江棲不是江晝親生的,它老狗血了?。?!

    第29章 舊人

    也沒誰需要解釋, 清楚的人都清楚,為什么昨日還說著心憂帝京不寧又有賊人謀害公主,今日便宛如天下河清海晏。

    要防的那人前腳剛剛出了帝京, 放昭宓長公主出宮的圣旨沒過半個時辰就來了。

    江玨也不去問,做出欣欣然的姿態領完了旨, 婉拒了祿公公問她要不要去找江珩的事兒。

    她也沒什么要收拾的, 帶上可離還有些后來淑妃送的書, 乘上轎子便出了宮。

    府上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只是暗衛被撤走了不少,還走了些宮里的嬤嬤去準備開春的選秀, 讓江玨看整個府邸都冷清了些, 但一切都好, 也自在多了。

    明明冬至就是幾日前的事兒,但此時想來竟有些恍如隔世。真要說起來, 她什么都沒做,但既然碰面了江棲, 有些事情就是饒不過她。

    接二連三的事兒, 說他是天煞孤星倒也不無道理, 只是江玨命硬了些。

    暖香氤氳的靜室里, 江玨抱著暖爐盤膝坐在榻上, 聽了一陣子雪化作水滴落的聲音, 琢磨了一會兒那個玉扳指是個什么意思,睜開眼就瞧見管事走了過來。

    她隨口就問了話, “冷翠亭的江小姐怎么樣了?”

    似乎幾天前才讓她吃過板子,難得安分了些還覺得清冷。

    管事在門廊處作了答,“回公主的話,江小姐還在養傷, 先前醒了之后說了些不該說的,讓人餓了兩天,嘴上算是干凈了?!?/br>
    不消江玨追問,管事又說了句讓羅氏去繡娘那邊的事兒,她本就是個得了淮王心意被買進來的揚州瘦馬,自小就學著調香女紅彈唱之類的。

    如今羅氏上了年紀,調香之類江玨又不愛,倒不如讓她去做些繡娘的事兒。

    江玨點頭,似乎早該這么做了,商討完了些諸如讓工匠雪后來重新修葺些院子這類瑣碎的事兒,卻見管事還站在一旁,便挑眉問他還有什么事。

    “外頭有一自稱是潯亭人找您說有要事相商,還自稱是您認識的舊人?!?/br>
    “潯亭?”江玨只覺得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來是在那兒,見見也無妨,“讓他進來?!?/br>
    被引著走進來的是一個腿腳似乎不太利索的老婆子,面上溝壑不少,頭發斑白梳成了一個圓髻,穿著灰黑粗布的棉服干凈整潔,眼中渾濁不清,但憑她步子來說,是看的見路的。

    她在靜室的門外就行了個大禮,顫巍巍道了拜見公主。

    江玨自覺沒見過這婆子,讓她進來,在內外門簾處賜了座。

    她問得溫和,“老人家自潯亭來?”

    “是,老身來自淮地外山潯亭,夫家姓余本家姓崔,平時在主子的府上做事?!?/br>
    為了讓江玨信她的話,她從自己口袋里取出了一個小布包,可離取了拿進來,里面是江玨在潯亭發脾氣失手摔壞一只黃龍玉的貔貅,現在看來是已經補好了的,接口處用了些金料,摔碎的那些個邊角接上了同色的玉料。

    好吧,這會兒江玨才想起來,潯亭是個什么東西,是江棲當年讓人在淮王府外山建的一個小莊子。

    當年新婚燕爾,她和江棲鬧了些不小的脾氣,然后她就被江棲拉著去那兒避過暑,兩人算是從那時才生了情,后來聽說是一場雷雨讓那兒被燒掉了,她還有些惋惜。

    “他讓你來的?”這個他自然指的是江棲了。

    “是,”余崔氏躬身做了福,“老身替主人來給公主調理身子?!?/br>
    江玨舔了舔上牙床,恨得牙癢,在江棲假死之前,她讓她上肝火的就是這個。

    當年新婚洞房之夜,她與江棲是提前見過的,也算合眼緣,當年還是太年輕,說白了就是貪圖這張臉。她隔著蓋頭望見江棲進了房門,遣退了在里頭的婆子,鄭重其事地掀開了她的蓋頭,她抬頭迎上的就是一張被燈火染得灼上人間凡塵的神仙面容。

    從清早天未亮就被拉起來各種梳妝,這一刻覺得也不虧。

    她聽江棲喚了一聲娘子,附身認真地親吻了她的唇,那一刻著實能讓人意亂情迷。

    可惜的是,江棲那個狗東西把她脫了外衣放在床上,說兩人折騰了一天都累了,不宜再勞心勞力。

    他吹滅了其余燭火,只留了龍鳳燭繼續燃,江玨也有些困,兩人平躺著就各自睡了。

    江玨聽到些動靜半夜醒了一次,就見江棲在柜子里翻找著什么,最后找出了暗層里一捆銀針,一臉認真地告訴她說,她落水后體內寒氣殘留,久了傷身,要幫她調理一下身體。

    于是他們的后半夜就在江玨趴在床上昏昏欲睡,江棲摸黑在她身上扎滿了針……

    如今回想起這件事,江玨還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就聽余崔氏沒有在這事兒上糾纏,接著道:“老身也擅長做南方的吃食,雖比不上宮里人的手藝,但勝在地道?!?/br>
    江玨聽得有些心動,只是看這老婆子佝僂的樣子,實在有些懷疑她能不能拿得起碟子。

    “公主大可安心,老身雖上了年紀,但做些東西還算麻利,主子曾經也愛我個老人家的手藝,只可惜沒我老婆子上了年紀奔波不得,沒能一直跟著主子?!?/br>
    她像是看出了江玨的憂慮,站起身,笑著做了個伸展,看得出年輕時候是個身段極佳的姑娘家。

    “那你跟著管事去,在府上安頓下來吧?!敝劣谧霾蛔鍪率裁吹?,她倒是沒那么在乎。

    余崔氏笑瞇瞇地做了個領命,但腿遲遲沒邁出去,“公主能否讓老身先看個脈象,讓老身好做主吃食,也算是不辱了主子的命令?!?/br>
    “放肆,你個婆子如何碰得公主的身子?!?/br>
    侍立在旁聽了許久的可離忍不住皺眉發了聲。

    “懸絲診脈即可?!庇啻奘舷袷窃缬袦蕚?,又掏出了一小捆紅線。

    到這地步江玨也無所謂,褪下鐲子,墊了一截皓腕在貔貅上,讓可離牽了紅線出去,將另一頭給余崔氏。

    她煞有其事地閉上眼,像是仔細感受了一番,點點頭收了紅繩道:“心火旺了些,但實實在在是個有福氣的人?!?/br>
    江玨默然,心說這心火旺也是被你家主子氣的。

    “那老身就先行告退了?!?/br>
    她退著步子就要出去,到了門邊,江玨還是沒忍住叫住了她。

    “你可知道你家主子做什么去了?”

    從圣旨和人的流言中,江玨只知道他出京去處理匪幫與京外官兵勾結偷渡人入帝京一事,但要去多久,要做什么,這些她一概不知。只是從江珩和魏太后放心的態度來看,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少說也是棘手的。

    被問到的余崔氏像是早有準備,一副過來人的姿態,隨即便接了話,“不過是些小打小鬧,做多不過二三日,待主子抓了頭目便能回來與您相會?!?/br>
    這直白說穿了江玨的心思,讓她有些面上掛不住,明明隔著簾子,可江玨還是感受到她抬頭,目光正視了自己。

    晚膳的時候,江玨本來也沒指望,誰知道廚子的菜還真換了個風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說的動那些心高氣傲的御廚讓出廚位的。

    可離布完了菜,附在了江玨的耳邊,“奴婢已經找太醫驗過了食材和飯菜,是干凈的?!毕袷桥陆k還不放心,又取了幾根驗毒的銀針擺在了一旁。

    看見銀針江玨就有些頭大,但也沒拒絕。

    唯一令她還算寬心的是,這老婆子的手藝確實如她說的那般好,江玨也不吝嗇,讓人發了賞錢下去算是認可了這事兒。

    過了些時候,臨近就寢,她又親自送過來了碗安神的湯,放了些滋補的藥材,卻是偏甜的口味。

    當著她的面,可離還是讓太醫驗了成分,自然是都可。

    余崔氏也不生怒,笑瞇瞇地在那兒等著,也不管多久了,收拾了空碗才回去。

    又是半夜三更天,再次見到江棲出現在床邊的時候,江玨已經沒脾氣了,懶懶散散把自己往里面挪了一個位置。

    他抱著江玨有些委屈,“你就不問我出去干嘛了?”

    “那你干嘛去了?”江玨閉著眼,問得甚是敷衍。

    “去抓傷了你的人?!?/br>
    “哦?!?/br>
    那就是江楓了。

    他把腦袋貼在了江玨肩旁,悶悶道:“他已經跑了?!?/br>
    “哦?!?/br>
    “……”

    似乎這樣有些太冷淡,江玨轉個身正對著江棲,“你府上的人不是說你要過兩三天嗎,怎么這么早就完了?”

    “我府上的人?”

    被她這么問著,江棲也是一愣,隨即起身點上燭火,確認了江玨至少看起來無事,也沒什么身上不適的地方,這才問江玨來的是什么人。

    江玨被嚇得立馬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盡力回憶了一下,“一個老太太,自稱是潯亭的余崔氏?!彼执笾旅枋隽艘幌履抢先思业难b束,順便估量了一下吃了兩頓的自己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這回她確實輕心了。

    誰知聽到這話,江棲反倒默然了一瞬,像是明白了什么,面上帶著些尷尬解釋道:“那不是我府上的人,是我的外婆,也就是姥姥。她本來還應該在淮地呆著的?!?/br>
    江玨也是沒想到,劫后余生之下,她勉強接了句:“老人家還挺有精神?!?/br>
    “她給你喝什么了?”

    不知道江棲在緊張什么,江玨如實把太醫說的幾味重復了一遍,有些她也記不清了。

    江棲熄了燭火,躺下來埋頭在她的后頸處,悶悶道了一句:“那是助孕用的?!?/br>
    只是他暫時沒有要孩子的意思,牽強轉移了話題,“帝京外又有江兆在,江楓跑了就沒我什么事兒了?!?/br>
    “哦?!?/br>
    他們三兄弟間無論有怎樣的恩怨情仇,江玨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兩人又躺著無言了一陣,江玨被這么一驚一乍弄得也沒了睡意,想起來早上的事兒,她從枕頭下面摸出那個扳指問了江棲:“你把那扳指給我做什么?”

    “放我這兒現在不太方便?!彼趾艘淮?。

    “你不怕我弄丟了?”

    在丟三落四方面江玨一向有自知之明,東西全靠隨行收拾。

    “丟了就丟了,也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兒?!?/br>
    騙人,看出值不值錢的這點眼力江玨還是有的,但江棲已經不愿意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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