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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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將葉懷寧抱在懷中,他才發現這人到底瘦了多少,手停在葉懷寧臉側,連觸碰都變得小心翼翼。 葉懷寧側躺著蜷縮起身體,睡著之后眉頭依舊緊鎖,季饒的目光下移,落到了他的頸后。 腺體的位置貼了遮蓋貼,葉懷寧以前嫌麻煩,除了發情期從不貼這個,但是這大半年,他的脖子上一直蓋著這樣東西。 季饒忽然意識到,他到底錯漏了多少細節。 顫抖的手伸過去,慢慢撕開了那張遮蓋貼。 觸目驚心的疤痕逐漸展露了它的原貌。 季饒的手指一根一根收攏,喉嚨里嘗到不斷上涌的血腥氣,他用力咬住舌頭,彎下腰,身體蜷縮成扭曲的弧度,無聲痛哭。 第53章 季饒答應他了,最后卻沒做到。 葉懷寧沒睡太久,天沒亮又醒了,從噩夢中驚醒,尖叫出聲。 季饒一直在床邊守著,第一時間彎腰過去將他抱?。骸皯褜?、懷寧,別怕,沒事了,沒事……” 葉懷寧用力揪住他衣服,渾渾噩噩地醒過神,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樣貌。季饒雙眼通紅,眼中血絲泛濫,眼下是一片烏青,胡渣邋遢,狼狽疲憊不堪。 葉懷寧愣愣看著他,大睜著的眼中滾著水霧,直到季饒又一次啞聲喊他的名字:“懷寧……” 葉懷寧仿佛如夢初醒,松開手掙扎著想推開季饒:“別碰我?!?/br> 季饒反將他抱得更緊,低頭,在他耳邊低聲哽咽。被季饒的雙臂用力禁錮住,葉懷寧掙扎的幅度漸小,由他抱著,但沒有回應,木愣愣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眼角依舊有水痕滑過。 等他們都稍稍平復了些,季饒去打來熱水,扶著葉懷寧坐起身讓他靠在床頭,給他身后墊了個枕頭,再次幫他擦了把臉。葉懷寧沒動,眼睛閉了幾閉,始終沒吭聲。 季饒重新拆開支抑制劑遞給他,啞道:“天還沒亮,你吃完這個再睡一會兒吧,我在這守著你,別擔心?!?/br> 葉懷寧默不作聲地將抑制劑吃完,接過季饒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半,杯子擱到床頭柜上,淡道:“不用了,你出去吧?!?/br> “懷寧……” “你出去吧?!比~懷寧又一次重復。 季饒雙目通紅,目光移至他頸側,漸彎下腰,痛苦地揪住頭發。 葉懷寧聽到他壓抑的哭聲,怔怔抬手,遲疑之后摸上自己的頸后,那塊遮蓋貼已經不見了。 他心中有一瞬間的茫然,隨之而來的是難以言說的苦澀。昨晚答應季饒的提議后,他甚至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真正被這人知道了,才覺分外難堪。 “……你哭什么?” 葉懷寧喃喃道:“被挖了腺體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這么難過,你在替我難過嗎?我不需要?!?/br> 季饒顫抖著握住他的手,一再哽咽重復那三個字:“對不起,懷寧,對不起?!?/br> 葉懷寧沒有抽出手,任由季饒握著,在季饒抬起滿是淚和痛苦的雙眼看向他時,避開了目光,緩緩閉眼再睜開:“季饒,你不必這樣,真的不必,我根本沒想讓你知道,挖我腺體的人不是你,我就算要恨,恨的那個人也不是你?!?/br> 可他對季饒是有怨氣的,雖然他根本不想承認。 “痛嗎?” 季饒看著他,嘶啞的嗓音里勉強擠出這兩個字。 葉懷寧一怔。 季饒是第一個問他痛不痛的人。當然是痛的,那樣的痛根本生不如死,可他從沒跟任何人說過。 季饒抬手,不斷顫抖的手指摩挲上他頸后的那道疤,葉懷寧下意識地瑟縮,被季饒冰涼的指腹觸碰到禁忌處,用力握緊拳頭。 “別碰我……” 季饒收回手,再次低了頭,喉嚨里滾出帶著哭腔的聲音:“懷寧,我錯了,我是個混蛋,我言而無信,我答應了會護著你,我沒有做到,我因為別人耽誤了救你的時間,我到了今天才知道你遭受過這些,……你這樣要怎么辦?以后要怎么辦?” 季饒已經徹底失態崩潰。 他從沒這么絕望過,即使葉懷寧不要他,葉懷寧說不會原諒他不會回頭,他也可以安慰自己是他還不夠努力。但是現在他終于知道葉懷寧都經歷過什么,他永遠不可能回到那個時間點去救下葉懷寧,永遠不可能補償給葉懷寧,葉懷寧頸后的疤痕會一直在,他心上的那道傷也會一直在,葉懷寧經歷過的那些痛苦和折磨,沒有任何人能替代他。 所有的后悔、自責和道歉都是多余的。 葉懷寧愣了愣。 他想起來了,季饒確實說過,那次他被葉懷安掐了脖子,季饒一再提醒他離葉懷安遠點,他說他不怕,說季饒是他的alpha會護著他,季饒答應他了,最后卻沒做到。 嘴里一陣發苦,長久的沉默后,葉懷寧終于問出了那個盤亙在心里已久的問題:“……你以前,根本不喜歡我,我們在一起三年,你心里心心念念都是另一個人,你為了他,醉生夢死游戲人生,連音樂夢都放棄了,他回來你立刻就和他在一起了,我成全你們我放你走,你現在這樣又有什么意思?” 季饒哽咽搖頭:“我喜歡的人是你,早就是你了,是我蠢一直沒發現,我對你不好,是我太自私了,習慣了享受你對我的好,總以為怎樣你都會要我,所以不肯付出,不肯對你好。你讓我走不再理我,我才慌了神,我們分手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再靠近你,想要你給我機會,又怕煩著你不敢做太多,我知道現在做的這些沒用,可我忍不住不做,如果你能夠好起來,從今以后再不理我也沒有關系,我做什么都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有負擔,你只要好好的,我只想你以后都好好的……” 說到最后季饒已經語無倫次、泣不成聲。 葉懷寧心頭更苦,他不想聽這些話,這些對他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他和季饒早就劃清界限,昨天的事情只是一場意外,他不要這個人就是不要,絕對不會再心軟。 葉懷寧的聲音淡下:“過去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了,不會再怨你怪你,你也別一直記掛著,學會了怎么愛人好好去對下一個吧,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你出去吧,我想睡覺了?!?/br> “懷寧……” “你出去吧,不想煩著我就別再說這些?!比~懷寧堅持道。 季饒用力掐住掌心:“……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隨時喊我?!?/br> 聽到房門闔上的聲音,葉懷寧躺下翻過身,發呆片刻,頭埋進被子里,蜷縮起身體。 季饒一直在客廳里守著,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 葉懷寧說話時的眼神、歇斯底里痛苦的模樣、那道猙獰的傷疤,不斷在腦子里重復出現,心頭蔓延苦悶和疼痛幾乎要將他溺斃,……他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幫一幫葉懷寧? 早晨八點多,唐敏打來電話,語氣焦急地問:“季饒,葉總還在不在你那里?一大早就有警察去葉總家里和公司,說葉總涉嫌故意殺人致人重傷,要帶他回去調查,我沒跟他們說昨晚他被你帶走了,不過我估計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你那里去,到底怎么回事?” 季饒捕捉到關鍵字眼:“葉懷安沒死嗎?” “沒有,聽說是重傷,昏迷不醒還在搶救?!?/br> 季饒稍稍松了口氣,葉懷安該死,但不該臟了葉懷寧的手。 “我知道了,沒事的,葉總在我這里,還沒醒,一會兒要是有警察來,我會跟他們說?!?/br> “真的沒事嗎?他們說人證物證都有……” 季饒打斷了她的話:“敏姐放心吧,昨晚葉總發情期,受了刺激,神志不清醒,他應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br>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瞬,沒再追問:“好,我現在聯系律師,之后如果要去警局和我說一聲,我帶律師過去?!?/br> “謝謝?!?/br> 掛斷電話,季饒勉強打起精神,起身去廚房想做些營養點的早餐,好讓葉懷寧一會兒醒來能吃。 九點半,門鈴聲響,警察上門。 季饒的蝦仁雞絲粥剛熬好,調成小火后去外頭開了門。 門外四五個警察,先亮了證件,季饒神色鎮定,問他們:“有什么事嗎?” 警察簡明扼要地說明了來意,問他葉懷寧在不在這里:“我們查過事發別墅外的監控,疑兇出去后是你把他接走了?!?/br> 季饒擰眉,沒有否認:“是我,當時我給他打電話,聽出他聲音不對勁,擔心他出事開車過去接他,結果看到他一身血從別墅里出來,我嚇了一跳,他那會兒已經是發情狀態,什么都說不清,我把他帶回來了,他昨晚一直不肯跟我說話,我給他喂了兩次抑制劑,他這會兒還沒醒?!?/br> 幾個警察互相對視一眼,顯然嫌疑犯是發情期的omega這個情況,是他們之前沒料到的。 “麻煩將他叫醒吧,我們得帶他去警局進行進一步調查?!?/br> 房門驟然而開,葉懷寧單薄的身體出現在眾人視線里,他的神色冷淡:“我跟你們去?!?/br> 季饒去將粥和熱茶用保溫桶和杯子裝好,打算讓葉懷寧在路上吃。 葉懷寧的衣服沾了血已經毀了,季饒給他拿了自己的毛衣和羽絨服,他面不改色地穿上,和季饒說:“有律師在,你不用跟我一起去,這事你別再管了?!?/br> 季饒幫他將毛衣過長的袖子卷起來,聲音壓得很低:“我是重要證人,我不去警察也會傳喚我?!?/br> 葉懷寧眼睫輕顫,沒有再說。 季饒拿出他早上去樓下便利店買的信息素遮蓋貼,遞給葉懷寧,壓著聲音里的顫抖:“貼上這個吧?!?/br> 葉懷寧平靜接過去,熟練撕開,抬手快速按到了自己后頸上。 季饒轉開眼,不忍看。 片刻后,他啞聲開口:“走吧,我們一起去?!?/br> 第54章 “放心,我在” 車上季饒將粥倒出來給葉懷寧喝,又給他遞水。 身旁都是警察,葉懷寧安靜地吃著東西,神色中不見驚慌,倒是季饒又和唐敏打了兩個電話,問她律師什么時候能到。 他們到警局時,唐敏和律師已經等在那里。 葉懷寧和季饒分別錄了口供。 葉懷寧的供詞和季饒一致,說他被葉懷安關在衛生間,恰巧到了發情期,接到季饒電話,后頭失去理智和葉懷安起了沖突,再之后發生了什么已經忘了。 錄完口供,又被人安排帶去做激素水平檢測,由律師陪同一起。 唐敏有一點緊張,轉頭看季饒,季饒沖她點了點頭,于是她也沒再說什么。 檢測結果不到半小時就出了,葉懷寧體內激素水平確實符合二十四小時內經歷過徹底發情期的標準,即使辦案警察還有疑問,也只得同意他律師的要求,辦保釋手續暫時放他離開。 律師和警察溝通簽字時,葉懷寧心不在焉地站在一旁發呆,不經意間抬眼,透過玻璃大窗,看到了一直等在門外走廊上的季饒。 四目相對,季饒沖他比了個手勢。 那是季饒以前參加慈善綜藝時跟個聾啞兒童學來的手語,意思是“放心,我在”。 葉懷寧移開眼,心頭在那一瞬間泛起漣漪,很快又消弭于無蹤。 離開警局之前,辦案警察最后提醒葉懷寧:“結案之前,你不能出境,后續的案件調查希望你能繼續配合,隨傳隨到?!?/br> 葉懷寧淡道:“好?!?/br> 走出警局大門,外頭早已等候多時的各路媒體記者蜂擁而上,伸長的話筒舉到他們面前,七嘴八舌地問開。 “聽說昨晚葉家發生傷人事故,葉氏董事長重傷入院至今未醒,葉先生一早被警車帶來警局,是因為案件和你有關嗎?” “你們是親兄弟,為什么會在葉老先生剛剛去世不久,就發生這樣的兄弟相殘事件?是為了爭奪家產嗎?聽聞葉先生有意將手上葉氏股份低價轉讓,是否是這次事件的導火索?” “葉先生你重傷了人為什么能順利保釋?其中是否還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