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都不是善茬
錢福一聽這事要鬧到壽王跟前,心里到底不放心,“小姐,你看石民威有幾分把握?” “不管有幾分,都要試一試?!?/br> 青莞俏然而立,目光透著幾分深沉,“更何況,他的身后還有我,怕什么?!?/br> 錢福一聽這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的。 “趙璟琰那頭,不必細說,找個合適的借口?!?/br> 青莞輕聲交待。魚有魚路,蝦有蝦路,但不能每條路都擺在別人面前。 “是,小姐?!?/br> “時辰不走了,我回去了?!?/br> “老奴送小姐?!?/br> 青莞似想到了什么,頓住了腳。 “福伯,莊子的事辦妥了?!?/br> 錢福一拍額頭,從懷里掏出一張地契,“按著小姐的交待,都在這里,共花了八千兩銀子?!?/br> “有多少畝良田?” “回小姐,六百畝良田?!?/br> “比江南略貴些?!?/br> “小姐有所不知,京郊的莊子都是有主的,能買到合適的不容易,一般人家不愿意了手?!?/br> 青莞接過地契,收進懷里,道:“找戶老實本份的做莊頭?!?/br> “小姐放心?!?/br> …… “爺,這是六小姐放股的銀子,您收著?!卑㈦x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 趙璟琰接過來,朝蔣弘文揚了揚,道:“瞧瞧,底子厚的很呢?!?/br> 蔣弘文咽了口口水,強忍著把銀票奪過來的沖動,道:“真是個有錢的主啊?!?/br> “爺的藥呢?”趙璟琰想起了什么。 阿離一愣,撓了撓頭皮,有些為難道:“六小姐說,爺抱著銀子睡覺,什么毛病也沒有?!?/br> 趙璟琰身形一晃,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恨聲道:“爺在她眼中,就是這么貪財的人嗎?” 蔣弘文面無表情道:“你還少說了兩個字,應該是貪財好色?!?/br> 趙璟琰一腳踢過去,蔣弘文身輕如燕的躲開了,前者再踢,后者再躲,正鬧騰著,卻聽外對有人回話。 “爺,金府錢福求見?!?/br> 趙璟琰面上浮起壞笑,玩笑道:“不會是六小姐后悔這些銀子,想讓人把它拿回去吧?” 蔣弘文心思一動,指了指內里,道:“我避避!” …… “什么,顧六要錢盛兩家在京畿戶部備案的正冊戶籍?!?/br> 趙璟琰驚的從榻上彈起來,脫口而出:“她要這個做什么?” 顧六,這是一個什么稱謂,錢福想著小姐的說辭,神色一哀。 “六小姐入了京,想起舊年的往事,這幾日總不能入眠,想把兩府人的名字,眷抄在佛經上,請延古寺的和尚做場法事。偏偏她以前得過病,記不得那兩府有哪些人,老奴年歲大了,以前的故人忘得七七八八,這才厚著臉皮請王爺幫忙?!?/br> “哎……” 趙璟琰見他說的情真意切,臉上頗為動容的嘆了一聲。 錢福拿眼角打量壽王神色,咬了咬牙齒,噗通一聲直直跪下,“老奴求王爺成全?!?/br> 趙璟琰如墨的眼中閃過微光,手里的扇子翻轉了幾下后,親自走到錢福跟兒前,笑道:“起來吧,我應下了?!?/br> 錢福神色一喜,道:“多謝王爺?!?/br> “跟你家小姐說,此事急不得,戶部那幾個老不死的,不是本王的人,本王得另走了路子才行?!?/br> 趙璟琰不動聲色的抬了抬眉,道:“不知六小姐是想走明路,還是暗路?!?/br> 官場上的暗語,錢福知之甚清,他起身低道:“還請王爺走暗路,小姐她身在顧府,不可伸張,也不能伸張?!?/br> “放心!” 趙璟琰拍了拍錢福的肩頭,嘴角牽出一抹笑意。 等人離開,書房內間走出一人,正是蔣弘文, “亭林,戶部是瑞王的天下,這事有些難辦啊?!?/br> 趙璟琰把腳翹到桌案,抖了兩抖,一點龍子龍孫的腔調也沒有。 “這不是問題的關鍵?!?/br> “關鍵是什么?” “關鍵是,顧六真的有這份閑心給死了的人做法事嗎?” “未嘗不可???”蔣弘文不以為然。 “你可別忘了,她進京兩月都窩在顧府不動,若真有那份心,錢、盛兩家的墓地,總要是拜上一拜的吧?!?/br> “也許人家在等清明呢?” “弘文,她是只狐貍,從不做無用之事。而且她是個大夫,不信鬼神?!?/br> 蔣弘文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也不是善茬,你們倆半斤對八兩。 “左不過為了那兩家的事?!?/br> “你說的很對?!?/br> 趙璟琰點點頭,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笑吟吟地說,“這事有點意思。不急,且先幫她辦妥了再說?!?/br> …… 青莞從金府回來,已月下柳梢。 月娘和春泥一個守在院子里,一個守在房門口,伸長了脖子等。見人回來,忙不迭的迎上去。 主仆三人進屋,略說了幾句話,劉嫂拎著食盒進來。 “小姐,奴婢煮了些清粥,小菜,小姐趁熱喝?!?/br> 青莞正有些餓呢,一聞粥味,胃口大動,“辛苦劉嫂了,趕緊去歇著吧?!?/br> 劉嫂見小姐吃得香甜,喜滋滋的回了房。 月娘、春泥兩個一個熏香鋪床,一個打水備衣,各自干著手中的活計。 一切皆妥,已是半個時辰后。 青莞看了會醫書,經不住困,沉沉睡去。 …… 豎日清晨。 東園正院的院門剛剛打開,就見一管事模樣的人守在門口,要求見郡主。 丫鬟聽著正房的動靜,等郡主起身了,才把人領進去。 華陽妝扮好,撫著丫鬟的手從里屋出來。 那人見郡主坐下,心湊上前壓低了聲音一通好說。 郡主一張剛擦了粉的俏臉,慢慢的陰沉了下來,最后直接變成了青色。 只見她二話不說,把來人一推,徑直沖進了里屋。 大床上,顧二爺正睡得香甜,冷不丁身上一冷,睜開眼看,女人像母夜叉似的站在了床前。 “好一個詩禮傳家的顧府,堂堂長房長孫,竟然帶著外男進園子,讓還府里小姐作陪,我呸!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br> 顧二爺昨天被女人纏了半夜,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出了一身的虛汗。被子一掀,冷風吹到身上,連打了兩個噴嚏。 噴嚏直直的打在了華陽的臉上,噴了她一臉的唾沫星子,華陽只當男人是故意的,氣不打一處來,甩起手照著那張臉就抽了下去。 這一記巴掌打得顧二爺暈頭轉向,還未等他緩過神,胸口的衣服已被女人揪起來。 “顧松濤,你們顧家安的什么心,我就這一個女兒,你們竟然還來算計她,老娘跟你們拼了?!?/br> 華陽死命的搖著男人,女兒仙兒般的一個人,竟然……竟然…… 顧松濤再懼內,莫名其妙的被女人這一通打罵,是泥人也升出幾分恨意來。 他大掌用力一推,罵道:“一大早的,發什么失心瘋?!?/br> 華陽冷不廳被推倒在地,剛剛梳得順溜的頭發散亂下來,面目幾近猙獰,怒喝道:“好你個顧松濤,你……你竟然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br> 華陽從地上爬起來,又與男人廝打在一處,留得長長的指甲,死命的往男人臉上招呼。 顧松濤一介書生,哪里是她的對手,不過須臾,臉上就被抓出幾條血痕,疼得哇哇直叫。 下人見勢不妙,趕緊去壽安堂通風報訊。 …… 青莞正睡得香甜,卻被外頭一陣喧囂吵醒。 “月娘,外頭出了什么事?” 她喚了幾聲,卻不見有人進來,心下正疑著,卻見彩云眉飛色舞的走進來,道:“小姐,郡主和二爺在前頭鬧開了?!?/br> “月娘和春泥呢?”青莞對這對夫妻的事,沒有半分興趣,只關心身邊的人。 “春泥一大早被二小姐跟兒前的紅衣叫去了。月娘往前頭打聽去了?!?/br> 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這對夫妻也真做得出。青莞不欲多管閑事,淡淡道:“你來替我洗漱?!?/br> “是,小姐?!?/br> 剛穿戴妥當,月娘掀了簾籠進來。 “小姐,大事不好了,二爺和郡主打起來了?!?/br> “這又是唱得哪一出?”青莞皺眉。 月娘忙道:“今兒一早,府里負責彩買的管事回來說,殷國公世子看上了玲小姐,有意與咱們府里結親,外頭都傳來了?!?/br> “什么?” 饒是青莞再冷清冷性,也被這話驚的失聲叫了起來,她毫不客氣的潑了一盆冷水,“這是不可能的事情?!?/br> “小姐,外頭傳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有假。她們說,前日殷世子莫名其妙的來咱們府上,非要拉著小姐們逛花園,其實打的就是玲小姐的主意。還說……還說……” “還說什么?” 月娘心一橫,“還說這兩人早就勾搭上了?!?/br> 大清八早的,這叫什么事?青莞扯了扯唇角,淡淡道:“還真說的有模有樣?!?/br> “可不是嗎,玲小姐一聽這話,氣得在房里大哭,把屋子里的東西都砸了??ぶ骶桶褮馊龅搅硕旑^上?!?/br> “與他有什么相干?” 月娘躊躇了幾下,道:“是大少爺把人領進內宅的,郡主不好拿大少爺開罵,只能拿二爺出氣。二爺被打得嗷嗷直叫喚,連老爺,太太都驚動了?!?/br> 看不出來,華陽為了女兒,竟然連顧二爺都敢打,以底是為母則強啊。 青莞搖了搖頭,道:“這事不與咱們相干,不必理會?!?/br> 話音剛落,只聽譚嬤嬤的聲音在院外響起,“六小姐起身了嗎,郡主讓六小姐過去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