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把瘋病治好
“那咱們新開的鋪子呢,是不是有事也可以去找他?” “福伯,底牌可不能都給人看去,這條線,咱們得瞞著?!?/br> 驚訝過后,福伯從地上爬起來,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小姐,那壽王當真會幫咱們?” 青莞目光清明道:“千真萬確?!?/br> “那咱們搭上了這根線,是不是意味道從今往后便可……” 青莞搖搖頭:“壽王只能替咱們擋擋風雨,替咱們在京中立穩腳根,旁的,都得靠咱們自己?!?/br> 福伯緩了緩神,道:“老爺生前常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小姐與老爺想到一處去了?!?/br> 青莞長長嘆出一口氣:“福伯,這是一場賭局。勝負很難料,咱們唯有一步一步走踏實了,才不會踏空?!?/br> 福伯聽得頭皮發麻,心中卻無比的敬佩和自豪。 他的小姐,再不是過去那個,只會有老爺跟前撒嬌的小姑娘了。不管錢家,盛家的仇能不能報,僅憑小姐如此心智,她這輩子,都能活得很好。 青莞沒有時間感嘆,她略一思忖,便道:“福伯,再有一個月,我便想把義診結束?!?/br> 福伯心下還未感嘆幾句,又見小姐拋出這樣的話,索性坦然地問道:“小姐,這是為何?” “一來,這蘇州府呆不了多久;二來,人怕出名豬怕肥。名頭太響了,也不是好事。我要的靠山已經找到,義診也就沒有必要了。就讓金神醫,下了神壇云游四海去吧?!?/br> 福伯對小姐的任何決定,都不會有異議,自然一口應下。 青莞擰眉沉思,“我只是猶豫,在金神醫云游四海前,要不要把顧府六小姐的瘋病治好?!?/br> 福伯腳下一軟,差點又跌坐在地上。 “小姐……這……是為何?” “既然有了靠山,又何必再示弱。我的瘋病不好,顧府又怎會把我帶入京中?!?/br> “小姐,顧府那些人,還有大房,可都不是好相與的,小姐想進京,法子多的是??!” 福伯簡直愁心愁肺。一旦小姐瘋病好了,憑她的長相,定又成為顧府眾人算計的對象。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姐孤身一人在內宅里,可怎么是好? “小姐,咱們趁這機會離開顧府,豈不是方便?!?/br> 青莞淡淡一笑:“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顧府還沒敗的徹底,我必要看著他們一個個的下場后,才肯離開?!?/br> 更何況,當年欺負過姨母,表妹的人,她還沒有出手呢。 …… “小姐,藥好了,該吃藥了?!痹履锏穆曇粼谕饷孑p輕響起。 青莞點點頭。 錢福開門,月娘趁機進來,先把藥擱在桌上,小心翼翼將小姐扶起來,靠在錦墊上。 藥端到嘴邊,青莞略略嘗了嘗,眉頭緊蹙。這藥方開得極為兇猛,不像是福伯的手筆。 錢福忙上前道:“是曹公子開的藥,除了內服,還有外敷?!?/br> “性急了點。不過,已相當老成。曹家如何?” 錢福道:“曹家人人悲痛,幾位老爺已入京。老奴作主送了些盤纏?!?/br> 青莞沒有吱聲,一口氣把藥喝下,喘著氣道:“以慶豐堂的名義,再送一千兩給曹家辦后事。老太醫辛苦一輩子,尋個山青水秀的地方吧。你們早點出發,我這頭沒事,養個三個月,便無礙了?!?/br> 錢福想了想,道:“那就明日一早出發,我去看看他藥制得如何?” …… 青莞一氣說了這些話,已體力不支,錢福一走,便讓月娘扶著睡下。藥勁一上來,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已是午時,胸口粘粘的似,涼涼的沾了什么東西。 “我胸口貼了什么?” 月娘,春泥見她醒來,忙圍上前。 月娘笑道:“小姐,這是曹公子給小姐制的外敷的藥,說是連敷一個月,內傷好的快?!?/br> “有方子嗎?” “曹公子臨走前替小姐寫下來了?!?/br> 青莞覺察到這話中的不對,忙道:“他們人呢?” 春泥笑道:“一早就出發了,從蘇州府走陸路,直奔京城而去。綠蝶她們也一道跟著去了?!?/br> 青莞心中有些懊惱,“竟然沒有送一送?!?/br> “有什么可送的,小姐不是說咱們也快了嗎,到時候便能見了?!贝耗嗬卣f。 青莞被她這樣一說,心中的郁結一散而光:“扶我起來,替我梳洗,將那藥方拿給我瞧瞧?!?/br> 春泥扶青莞起來,拿過梳子,替小姐梳頭。 月娘把藥方遞到小姐手里,便出了屋子。須臾,她拎了食盒又進來。 青莞將那方子看了又看,心中有些感觸,笑道:“這個方子值千金。下回見了子昂的面,定要好好謝謝他?!?/br> 春泥清脆道:“曹公子醫林世家出身,年紀雖小,醫術好著呢,聽福伯說,他一聽小姐受傷,二話不說就放了手里的事趕過來。不像某些個王啊,子的。弄得小姐受傷不說,還連夜跑了,簡直沒有人性?!?/br> 青莞被她逗笑,眼前浮上一抹趙,蔣二人趁夜開溜的景象。 …… 初秋剛至,蘇州府便傳出兩件大事。 頭一件大事,是替人看病不要錢的金神醫,因身體不適,暫停義診。 眾人不以為然,金神醫身體不適是常有的事,歇幾日便好了。哪知不過短短三天,慶豐堂的大掌柜宋語發話,稱金神醫病好后,即將離開蘇州府,云游四海,修練醫術。 因為金神醫云游需要銀子,故放出三次問診的機會,價高者得。 這一下,蘇州府上下一片嘩然,那些個受過金神醫恩惠的人們,感念她的救命之恩,齊齊往貓兒胡同拜謝。更有甚者,在家中替她立了長生牌坊,保佑神醫平平安安。 …… 這第二件大事,是皇帝的寶貝疙瘩壽王回京了。聽怡紅院的女妓說,壽王來江南原本是治男根的毛病。也曾入了貓兒胡同,求了金神醫。 誰知這壽王往日虧空太多,連吃幾幅藥后,那男根依舊軟而不挺。且他入了江南,又整日介的在妓院廝混,故他的毛病神佛難救。 壽王心中傷心,只好灰溜溜的回京了。 這個消息一出,驚煞了蘇州府所有的名門望族。他們正奇怪壽王興師動眾的賞花宴后,為何半天沒了個下文,還打算往行宮打聽打聽呢。原來,是這壽王的毛病沒有治好啊。 慶幸之余,那些個見過壽王風姿的小姐們不勉心中惋惜。你說這么英俊高貴的男子,怎么就不舉了呢? …… 就在壽王回京的半個月后,皇帝召回了在江南查案的賢王,命他速速回京。 賢王不敢有誤,當夜收拾行囊,匆匆回京。那壽王被刺一案,雷聲大,雨點小,連個頭緒都沒有查出來,就被擱在了一旁。 只苦了因送瘋女一事,被賢王尋仇的顧府二爺。 好好的蘇杭織造臨察使的肥差,就這樣不尷不尬,不明不白地被人拿下了,偏偏朝廷連個說法都沒有。 更讓顧二爺氣惱的事,自己剛失了官位,那些個往日里依附他的商家們,就紛紛離他而去。宴席也不請了,銀子也不孝敬了,一幅幅勢利小人的模樣。 就在眾人好奇,蘇杭織造臨察使的肥差花落誰家時,朝庭空降一員大將,此人的身份是皇后的娘家人。 消息出來,蘇州府有頭有臉的人心下一片明了。 瑞王,賢王相爭了半天,到頭來勝出的仍是瑞王。江南這塊肥碩之地,還是在瑞王的掌控之中。 看來……這殷貴妃還是斗不過皇后??! …… 世上之事,便是如此,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顧府內宅的風該如何吹,這就不是青莞該cao心的事,她此時正迎來了不速之客。 “顧青莞,你怎么住到這個鬼地方來了?是不是顧家人又欺負你了?” 眼前的女子著玫瑰紅繡長枝花卉的薄緞褙子,鬢邊壓著一朵新鮮的白玉蘭花,濃眉大眼,眉梢帶著一抹英氣,讓人見之忘俗。 青莞淡淡的看她一眼,道:“伸手?!?/br> “伸什么手啊,你倒是說話???”來人秀眉一擰,板著臉道。 “五小姐,這話說來可就真真話長了?!痹履锒酥璺畹叫咨?。 “月娘,她不說,你說?!奔t衣女子纖手一指。 月娘搬了張小板凳,一股惱兒的把顧家種種惡劣的行徑,一一說出。 紅衣女子聽得兩眼直冒火星,青莞瞧著她一臉忿忿不平模樣,微微嘆了口氣。 來人姓史,名松音,族中排行第五,人稱五小姐。 史家在杭州府是頂頂有名的富賈之家,織棉坊便是史家的產業之一。 她與史松音相識與前年冬天一個大雪的晚上。 她從圍墻洞里出來,陳平的馬車因大雪耽誤了時辰,她與月娘只好等在路邊。 史家的馬車恰好路過,把她和月娘當作從大戶人家逃出來的小姐和丫鬟,遂多了個心眼,命下人上前盤問了幾句。 此時陳平趕來,見有陌生人擋著她的去路,二話不說cao起家伙便迎了上去,與史家的幾個護院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