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那玩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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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秤兀自搖頭晃腦笑得沒心沒肺的,張蘭草的手卻暗暗地握了握緊,小聲道:“你三叔也是的,他都弄成這樣了,咋就不回家???” “三嬸娘,你在老宅子住了那么多年了,還能不知道那兒啥樣?我奶奶心里是痛著我三叔,可是當不住她那個嘴整天都不閑著,不是指雞就是罵狗的,我三叔現如今心里不痛快著,整天有人在耳邊吵吵著還能不煩? 再加上王金枝那個人,向來是個恨人富笑人貧的,看誰日子過得好了,她就想刻薄兩句,看誰日子過得不好了,她又想笑話兩句。 前陣子三叔離家出走就是因為她說了幾句不三不四的話給惹的,現如今他還哪兒能回去? 原本我娘還說叫他住在我們家的,可是前陣子他又把自己的頭發給弄成那樣,害得我爹一見就想抽他,所以他就一直在青松觀里呆著唄,至少清靜?!?/br> 金一秤閑話聊得差不多了,把手里的杯子一放:“三嬸娘,你先忙著,我上那邊瞅瞅去,今兒個大勇帶了幾個人到后山找地方多搭幾個種植棚,我得現場看著點?!?/br> 金一秤前腳走,張蘭草后腳就有點坐不住了,仔細想想金老三現在的情況,暗暗的揪心,有幾回都想下山去看看他,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合適。 不管怎么說,夫妻了這么多年,以往哪怕是兩口子不怎么見面,但是情份還在,實在想不到,和離這個事兒對自己沒有造成太難堪的后果,倒是把金老三給弄得如此狼狽了。 張蘭草是個骨子里頭厚道的,總覺得心里下不去,這一整天心里都感覺亂七八糟的,干起活兒來老走神。 云中子那幾壇子酒也實在是太香了吧? 金老三抱著那幾個酒壇子,瞇著眼睛流口水。 這幾天他每天只敢偷在睡覺前偷著喝上一小碗,沒過幾天,那一壇子酒也見底了。 肚子里的酒蟲直動彈,金老三又打開了一壇子,只見里面也是泡了一把象香椿一樣的東西,酒水血紅血紅的,聞上一下,那個味道比上一壇還香。 老天爺,這可咋整,總不能把人家留下來的酒全都給喝光了吧?云中子那酒鬼一回來那還不要了自己的命? 想把手里酒壇子給放下,可是那個手就象是和酒壇子沾在一起了似的,連著往下放了好幾回,還是沒舍得松開。 四處張望了一圈,金老三把心一橫,自己給自己說:“我先把這一壇給喝了,明兒個買一壇好的再給他兌上唄,頂多是泡的那把香椿味兒淡點,酒還是好酒?!?/br> 這么自我安慰了一下,金老三把那壇子酒往懷里一抱,躲到禪房的旮旯里就開始埋著頭偷酒喝。 青松觀的院門“格支”一聲輕響,露出個縫來。 過了半晌,聽到里面的確沒有動靜,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院子里這么安靜,想來金老三這會兒不在。 看看這院子里頭亂的,一雙舊鞋子倚在窗臺底下,前頭張著嘴,后頭露著洞,鞋底下全是泥巴。 兩件舊道袍早就看不清楚原來的顏色,就那么隨便一團扔在一邊。 滿院子都是金老三做木工活留下來的木屑,廚房里面空蕩蕩冷清清的,灶里是半盆子硬梆梆的粟米旁邊是一碟子黑乎乎的東西,走近了一看,竟然是一碟子咸菜疙瘩。 合著這幾天金老三一直是蒸上一大盆粟米飯放著,餓了就用開水一泡,就著咸菜吃一碗全當是一頓飯了,看來金一秤說得沒錯,他現如今一個人,日子過得是太湊合了些。 張蘭草的眉頭皺了皺,挽了挽袖子就開始收拾,先是把那廚房里給收拾干凈了,又去收拾院子里那一地狼籍。 金老三瞇著眼睛喝下了半碗酒,直感覺那全身下下全都舒坦了,一股熱浪順著小腹往上升,一直升到了頭皮上。熱哄哄地癢著一直酥麻到尾椎。 真不知道云中子這個酒是怎么泡的?怎么能香能這樣又暖成這樣,喝上幾口整個身子是熱烘烘的暖。 金老三喝下一碗酒,閉著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大概又是幻覺吧? 喝了這種酒就是容易有幻覺,前幾天晚上自己竟然又開始做那種夢了,夢里自己把一個女人壓在身子下面狠狠地擺弄,那個女人在他身下嬌聲嬌語地喘著喊著叫他輕點,可是那一雙小手卻把他給摟著緊緊的,兩條長腿狠狠地纏著他的腰。 在夢里他低頭看著她,努力想要看清她的臉,但是怎么看都看不清,她的頭發把她的臉都給擋上了,她的身子又暖又軟。 等到夢醒了,金老三沖著自己的臉就狠抽了幾個耳光,罵自己道:“這輩子吃女人的虧還沒有吃夠嗎?還做這種夢?咋就這么賤哩?” 氣呼呼地從床上爬起來,金老三又到后山砍了兩棵樹,打量著做上兩扇門,把那兩個沒有被踢壞的門,也給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