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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的未盡之語韓秀雅理解了,他的意思是蘇昂或許是找了一個不靠譜的醫生,接受著不靠譜的治療,才會發生這么奇怪的現象。 也許是韓秀雅內心太過黑暗的緣故,她下意識的就覺得這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回到病房,她拿出手機一張張的看著從奶奶家那里拍回來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有兩個在她恢復記憶之后就對上號了,一個是大鬼一個是jingcha,另一個根據剪報和上網查一下就知道是知名的指揮家,同時也是蘇昂以為是她爸爸,其實是他爸爸才對的男人李志民。而最后一個女人,費了一點功夫才查到了身份,指揮家的妻子韓云,蘇昂現任的主治醫生。 有意思的是,在很多年前,韓云去縣里義務坐診的時候,曾經和蘇昂接觸過一段時間。兩年前,奶奶去世之后,一直留在縣里照顧奶奶的蘇昂就住到了城里,他的主治醫生立即就變成了她。 韓秀雅給還有聯系的大學同學打了個電話,向他打聽李志民其人,同學的父親也是那個圈子的,想來多少會有些了解。果然同學確實知道李志民的事,滔滔不絕的說了不少李志民的花邊新聞。 從同學的敘述中,韓秀雅對李志民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看中名利、吹毛求疵、和學生有不正當的關系、和妻子關系冷淡。 謝過了同學約著哪天一塊吃飯后,韓秀雅掛掉電話翻出韓云的照片認真的看著,照片里的女人面容帶著壓抑愁苦之色,但眼神很靜,靜得讓人發滲。 這樣的眼神韓秀雅見過,當年她決定殺了大鬼的時候,她無意中在鏡子里看見了自己表情,她當時的眼神就和韓云現在的眼神差不多,只是她當時眼中還有著忐忑和破釜沉舟決絕,而韓云的卻是深不見底的黑,瘋狂與殺意都被淹沒在看不見底的黑里了。 把所有的事都捋出了一個脈絡后,韓秀雅說不清滋味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蘇昂,她握著他的手坐下,手指描繪著他的輪廓,呢喃著說“你不知道你的出現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我從沒看到過希望,我介意別人對我都忌憚排斥的同時,我何嘗不厭惡我自己。誰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當個小公主,可我偏偏是個惡鬼,我怨恨,怨恨老天,怨恨拋棄我的父母親人,怨恨那些對我指指點點的人,也怨恨我自己?!?/br> “也許世界上善良的人有很多,可我從沒遇到過。直到遇上封奶奶,直到遇上你。是你們讓我知道原來還有人是喜歡我的,是你們讓我知道在惡意之外還有善良,是你們讓我懂得了我也是可以做一個小公主的?!?/br> “你和封奶奶對我很重要,重要到我愿意傾盡所有來回報你們對我善良和真心,我從不后悔認識你,從不覺得是你拖累了我。當我從水塔上掉下來的那一瞬間,我看著同樣掉下來的大鬼竟然有點開心,因為,再沒有人能傷害你了。你去和封奶奶一起生活,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噩夢和絕望再也不會來找你,你會活得像個王子,平安與歡欣會常伴你左右,擊退所有的厄運?!?/br> “蘇昂,其實一直是你在保護我啊,是你讓我活成了人!” 人人都說內在美比外在更重要,可是有多少人能做到?連外在都不能吸引人的時候,誰會有耐心觀察所謂的內在美? 時至今日,韓秀雅也仍然時不時的會被人歧視,哪怕她其實長得很好看,就因為胎記的存在,還是會有人對她心生鄙夷,就好像她是什么不干凈的物件一樣。雖然她已經不會再為別人的碎嘴和眼神而傷心難過,可終究她還是有些介懷的,我行我素唾面自干她還做不到。 算著時間韓秀雅在蘇昂醒來前出了病房去弄吃的了,等她提著飯盒湯壺回來時,病房里已經沒了他的身影。問過了外面護士和病人,得知有人把他帶走之后,她想到之前想把他抓走的人。 警局里,張建宇正在研究著案子,忽然聽說有人來找他,他奇怪的從辦公室走出去,見到了站在外面的年輕女人。 “張警官,好久不見了,能單獨聊一聊嗎?”韓秀雅看著幾乎沒什么變化的張建宇,韓秀雅輕聲說著。 沒認出韓秀雅的張建宇一臉的莫名,他想讓她進辦公室里聊,她拒絕了,然后跟著她一塊出了警局,到了警局附近的咖啡廳找了個不受打擾的角落坐下了。 “你是…”坐下來隨便點了杯飲料之后,張建宇遲疑的問,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見過她又認識她的。 “我叫韓秀雅,你在縣派出所上班的時候,我們見過的?!?/br> “哦~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張建宇點點頭,但還是沒想起來她是誰。 “想不起來對嗎?”韓秀雅笑了笑“不要緊,我說個故事給你聽,你就知道了?!?/br> 知名的指揮家李志民在還沒出名之前曾經因事去縣里,那時天色很晚了,他在經過一個漁村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了一個獨自站在路邊等車的女人,他以載女人一程的提議,把女人載到了野地里暴力侵害了這個女人。 六年后,女人根據報紙上關于李志民的新聞聯系上了他,告訴他,她在被侵害的那晚后懷孕了,現在孩子病了,需要錢治病。 李志民覺得自己受到了敲詐,喪心病狂的殺了這個女人,連跟著女人一塊過來的孩子也沒放過,想要把孩子活埋了,但后來也許是良心發現又或許是覺得孩子是自己的種,他又反悔了,把孩子挖了起來,連夜放到了福利學校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