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這個女人,他真心寵過,呵護過,對原配失望后,他將所有的疼愛都給了麗貴妃。宣武帝心有掙扎,心有不舍,告別似的最后一次撫過麗貴妃面頰,喃喃低語: “你啊……貪心太過?!?/br> 三皇子不成器,沒事逗逗鳥,與三五個美人寄情山水,當個富貴閑人,不是挺好?非得挑唆三皇子盯著帝位? 宣武帝重重嘆口氣:“朕給過你機會,可你沒有收手,不要怪朕無情?!?/br> 麗貴妃永遠都不會知道,近日的一切,宣武帝都是知情人,揣著明白裝糊涂看身邊人演戲罷了。 原來,蕭凌早早就飛鴿傳書,秘密告知父皇“嚴詩詩秘密前往戰場,兩人有了孩子”的事,密信里還格外懇請父皇保護好嚴詩詩,說是京城有人暗中下絆子,恐有大風暴。 最初接到密信時,宣武帝還笑著搖頭,覺得蕭凌擔心太過,老三也就是個沉迷美色的富貴閑人,不成器,麗貴妃不會貪圖那個位置的。 哪曾想,到底低估了麗貴妃的野心和欲.望,又是在宣武帝耳邊吹枕頭風,又是一系列暗中cao作,竟本事得不行,步步緊逼將嚴詩詩架到了火上烤,一步步寒了宣武帝的心。 “阿福,拖出去,剝奪貴妃位,降為婕妤,無召不得出?!毙涞凼栈負崦^發的手,閉眼,無力道。 麗貴妃驚了,這是要圈禁她,一輩子打入冷宮的意思嗎? “皇上,臣妾知錯了,求您再給臣妾一次彌補的機會,好不好……”麗貴妃想為自己求情,可話未完,已被趕到的福公公帕子捂嘴,掰開她死死箍住宣武帝大腿的手,兩三個小太監拖出去了。 麗貴妃,哦不,麗婕妤一路嗚嗚咽咽,絕望地被拖出寢殿,眼睜睜看著伺候了半輩子的帝王消失在大殿門后。 這一別,大概,就是永遠。 “不……”麗婕妤奮力反抗。 她跟廢后母子不一樣,沒有通敵叛國,也沒對太子夫婦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她只是犯下一點小錯,一點小私心,“與人方便,暗中協助搭橋”罷了?;噬蠟楹芜@般狠,一點機會都不給…… 福公公一路押著麗婕妤前往冷宮,麗婕妤不明白,福公公心里卻跟明鏡似的,宣武帝老了,身子不中用了,害怕皇子們爭奪帝位骨rou相殘,血流成河,禍國殃民,便提前圈禁了心愛的女人。 朝臣都是看菜下碟,眼見麗貴妃失去君心,三皇子沒了母憑子貴的優勢,自身資質也平庸,哪個傻子還會站隊三皇子,蓄意滋事? 如此,自然免去諸多浩劫,國泰民安。 ——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蕭凌要返回戰場,動身在即。 這日清晨,太子府寢殿,嚴詩詩醒得格外早,窩在蕭凌懷里,仰頭看自己男人俊美的面龐。 “好舍不得啊,今日一去,又不知下次團聚是何時?!眹涝娫姲V癡望著自己即將再次遠征的男人,手指想去碰觸蕭凌面頰,中途又收回,怕吵醒還在睡夢中的他。 癡癡凝視,癡癡凝視,不知癡了多久,無數晨光涌進寢殿,透亮一片,似乎已是日上三竿。 平日習慣早起的蕭凌,今日居然還未醒? 嚴詩詩收回癡望的目光,小腦瓜里疑云頓生,指尖忍不住去戳男人胸口,輕輕喚他:“登徒子男人,起床啦,起床啦。再不起,要錯過出發吉時了?!?/br> 原來,定好今日返回戰場的。 卻不想,不僅蕭凌沒自己醒來,連她一連輕喚幾聲,都沒能喚醒。 如此反常,嚴詩詩一陣著慌,最近事故頻發,別是有人給蕭凌神不知鬼不覺下了藥,暗害了他吧? 思及此,嚴詩詩慌了神:“快來人啊,去請葛神醫……” 卻不想,話音未落,閉眼的蕭凌忽地“咯咯咯”笑將起來。 竟是偽裝的。 “你個混蛋,這種事也騙!”嚴詩詩一陣小拳頭落下,密密麻麻砸向臭男人胸口。 卻被蕭凌連人帶拳頭,緊緊抱在胸口,貼她耳邊笑:“為夫早就醒了,可誰叫某人目光太過炙熱,烤得為夫不敢醒啊?!?/br> 嚴詩詩聽了,先是一愣,隨后明白過來,這個臭男人竟是一直醒著,知曉她在癡癡偷看,便故意假裝未醒,一直坦然享受著她的偷窺。 嚴詩詩自然能回憶起來,她方才凝視的目光有多癡,有多戀戀不舍。 嚴詩詩心里很臊,嘴上不饒人:“你,你真真太無賴了!不要臉……” “你是我女人,在你面前不要臉怎么了,時時刻刻要臉,孩子怎么來的?”蕭凌翻個身,輕輕壓在嚴詩詩上頭,不要臉地挺了一下,無聲告訴她,更不要的事都做過很多次了,別的不要臉委實不算什么。 這一挺,嚴詩詩有些慌,忙雙臂推拒男人胸膛,道:“登徒子男人,不行,肚里有寶寶,會弄傷他的?!?/br> 蕭凌一愣,什么弄傷寶寶? 隨后明白過來女人說的什么,蕭凌趴在嚴詩詩肩頭笑得“哈哈哈”的: “我的水蛇姑娘果然不正經,竟然時時刻刻想著那檔子事?!?/br> 嚴詩詩:…… 臉蛋漲紅,混蛋,哪里是她想著,明明是臭男人動作太曖昧,令她誤會了好么。 “下去?!眹涝娫娀D樬s人。 蕭凌偏不下去,又挺一下,嘴里計算著日子,吻她耳垂道:“今日足足滿三個月了,葛神醫說了,過了頭三個月,可以少量的,輕輕地要你?!?/br> 嚴詩詩:…… 所以,方才壓根就沒誤會臭男人,他就是那個意思? 臭男人,先頭還故意羞她! “不好?!眹涝娫姾咭宦?,氣呼呼拒絕。 “詩詩,為夫即將再次出征,你……真的不想要?”蕭凌在她耳邊噴著熱氣,無限誘.惑自己的女人。 嚴詩詩聽到“再次出征”四個字,心中的不舍陡生,如泉水噴涌。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含著熱淚回應他。 今日一別,下次再聚又不知是何時了,不舍的情緒瘋狂滋長,嚴詩詩渴望來得異常猛烈,火熱地回應蕭凌。 蕭凌見狀,壞笑地得逞了。 男人嘴角的壞笑,嚴詩詩全程是懂非懂。 事畢,蕭凌心滿意足地抱自己女人進木桶,動作輕柔地幫她清洗。嚴詩詩再次癡癡望著蕭凌,留戀他此刻的每一個動作。 “喜歡?那為夫下次還幫你洗?!笔捔栊χ闷鹋磷?,輕輕擦拭她玉臂。 聽著他的笑言笑語,嚴詩詩心頭的不舍卻更濃烈起來,下次幫她洗,少說也得三五個月,甚至半年后了。 突然,嚴詩詩想到什么,抓住蕭凌大手,阻止他道:“你不是還要去前線嗎,如此耽誤功夫,是不是不好?你別管我了,快去吧?!?/br> 方才床帳里纏綿那般久,眼下又沐浴這般久,原定的出發時辰鐵定錯過了。 嚴詩詩咬唇,催男人快去。 “不急,等為夫先伺候好你,再說?!笔捔枋种戈_她咬住下唇的貝齒,笑著敲敲她貝齒,然后溫柔地繼續洗,似乎絲毫不將戰場的事放在心上。 嚴詩詩見狀,清晨那股疑云再次騰起,總感覺臭男人今日怪怪的,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正疑惑時,寢殿外腳步匆匆來人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宮里來圣旨了……” 聽罷,蕭凌笑了:“水蛇姑娘,這回,咱倆得快點了?!?/br> 說罷,真真是快啊,三兩下抱出嚴詩詩,擦干。邊抱回寢殿,邊命令碧竹去拿一套喜慶的太子妃長裙來,要將嚴詩詩妝扮得美美的。 “可是有喜事?”嚴詩詩邊穿喜慶的胭脂紅長裙,悄悄問蕭凌。 “是,有天大的喜事,等會你就知曉了?!笔捔栊?。 “莫非,臨時改變策略,你不用上戰場了?”嚴詩詩只能想到這一個喜事。 “等會你就知曉了?!笔捔枭衩氐匦?。 一刻鐘后,嚴詩詩身穿喜慶的胭脂紅長裙,滿懷期待地,與蕭凌手牽手來到太子府大門口跪迎圣旨。 盡管嚴詩詩已有心理準備,宣旨太監念出圣旨時,嚴詩詩還是震驚地合不攏嘴。 什? 什么? 嚴詩詩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怎么可能?? “蕭凌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監宣讀完畢,蕭凌扶著震驚到回不過神來的嚴詩詩,夫妻倆一起磕頭,接旨。 打賞宣旨太監,太監前腳剛出太子府,太子府里的婢女、小廝紛紛圍上來,齊齊跪下,三呼萬歲: “奴才(奴婢)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奴才(奴婢)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拜聲,此起彼伏,滿腹喧囂,嚴詩詩還是有些懵懵的,她,她年紀輕輕,就榮升為皇后,成了國母了? 太意外了! 宣武帝雖然身子不濟,算不上硬朗了,但才四十八歲的年紀,居然毫無預兆地禪位給蕭凌,退居幕后當太上皇了? 這,這,這委實太過震驚! 相比嚴詩詩的震驚,蕭凌可就是波瀾無驚了。 近些年宣武帝本就不大管事,尤其幺國太子被射殺后,宣武帝內心萌生深深的無力感,越發攤手不愛管事。這次蕭凌回京,處決掉廢太子和麗貴妃后,宣武帝一下子蒼老十歲,萌生去意,與蕭凌觸膝長談,明確告知蕭凌,他向往太上皇無憂無慮的生活,不愿再被朝堂羈絆。 所以,禪位詔書真的來臨時,蕭凌丁點都不驚訝。因為,詔書頒發的日子,是他親自挑選的。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蕭凌探出食指,笑著,輕輕刮蹭嚴詩詩面頰,“怎么,朕的皇后是高興呆了么,可還認得出為夫是誰?” 嚴詩詩被蕭凌一頓調侃,終于回過神來,見到蕭凌滿臉的笑,驟然明白過來,難怪這個臭男人大早上的賴床,后來又賴在她浴桶里不肯出征,竟是早早就知曉禪位詔書的事了,早早就知道不用再返回戰場,甚至提前交代好四皇子之后的一切戰場部署了…… 所以,那些什么“再次出征”的說辭,全是蓄意騙她上床的鬼話! 難怪回京大半個月,臭男人早不說走,晚不說走,竟是故意掐著“胎兒滿三個月”的節點,騙她來一場火熱回應呢! 嚴詩詩想起先頭的姿勢,羞得滿面通紅。若非臭男人騙她,她才不會揣著胎兒,那么賣命地伺候他呢。 絕對不會。 “水蛇姑娘,現在才明白過來?晚了!”蕭凌一把攔腰抱起嚴詩詩,一臉壞笑,咬耳朵低語,“你先頭的熱情,為夫等會就拿筆畫下來,日日掛咱床頭,夜夜欣賞。你說好不好……” 你說好不好? 嚴詩詩羞得快哭了。 以前沒懷孕時怎么著,她都喜歡,可如今肚里有娃了,當著肚里娃的面做了,已經很羞了,還要堂而皇之要畫下來掛床頭? 萬一,肚里娃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甚至有透視眼,能透過肚皮看清外頭的一切,那可……真真是臊死了呀。 想到這種可能,嚴詩詩臊得咬唇,直搖頭。 蕭凌難得見水蛇姑娘發慫,笑得“哈哈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