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總和暴君撒狗糧_分節閱讀_254
這句話很淡然,傳到齊鳴泰耳中卻含著莫名的威懾。 齊鳴泰動動唇,看向雍熾道:“是!” 其實他雖然耿直,心里卻也有分寸,當時他明明知道雍熾傳齊宥進了排云殿,但只能在家嘆氣徘徊,并不敢擅自闖入,甚至不會和雍熾當面理論。 但事情真的走到這一步,他也不再有所顧忌,泄憤似得說了這么一個字。 雍熾卻沒有惱色,目光落在齊鳴泰面上,緩緩道:“人之常情,朕知道你是為阿宥好?!?/br> 走上這條路,不知要承擔多少世人的非議,即使有他護著,齊鳴泰向來刻板,自然不愿兒子離經叛道。 若是齊鳴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兒子和他所謂胡鬧。 他反而瞧不起齊家。 齊鳴泰聽雍熾這般說,輕咳一聲道:“既然如此,也請陛下高抬貴手放過犬子,他也當不起陛下厚愛?!?/br> 雍熾眉宇漸漸籠上陰云。 齊宥看二人久久僵持,跑到窗旁扯住雍熾的衣袖:“你別兇我爹爹!” 雍熾攤手,一臉無辜:“……朕敢么?” 其實他在心底還更加看重齊鳴泰幾分,總歸是自家人,用著也放心。 雍熾一這么說,三人之間的氣氛倒是松快了不少。 齊宥又轉頭對齊鳴泰道:“爹爹,咳咳,我們瞞你這些時日的確不妥,你莫要再氣了好么……” 他避重就輕的認錯,齊鳴泰當著雍熾的面不好多說,轉過頭不看兒子。 “如果你實在要怪,就揍陛下一頓出出氣吧?!饼R宥拉著雍熾的手,笑得純澈:“他不敢還手的?!?/br> 雍熾在齊宥的眼色里被迫低頭,喉結一滾勉強道:“……阿宥說得對……” 他們的這番模樣都落入齊鳴泰眼中,齊鳴泰望著眼前的少年們,悶笑了一聲:“你高估你爹了!” 他這么說完,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站在窗外虎視眈眈望著二人。 齊宥頭大:“……爹,天色不早了,您早點回去歇息吧?!?/br> 齊鳴泰望向雍熾:“臣想單獨和陛下說幾句話?!?/br> 雍熾安撫的拍拍齊宥肩頭,只能跳出窗外,硬著頭皮擺出奉陪到底的樣子。 月色頗佳,二人順著有苔痕的小道前行閑聊。 齊鳴泰道:“陛下,阿宥母親是京城的清倌人,我赴京科考時偶遇她,二人情投意合,那時臣也年輕,執意要娶她為妻,和家中爭執了兩年,才算如愿以償,心力交瘁,哪兒還有那么多情愛可訴?本以為成親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結果成親后卻流言蜚語不斷,內人的身子一直不好,阿宥四五歲時,她母親便憂思過度逝去了,這府里從此只剩我們父子三人?!?/br> 雍熾沒曾想齊宥母親還有這段往事,眸中閃過驚訝。 齊鳴泰看了雍熾一眼:“……阿宥沒和你提起過?” 雍熾搖搖頭。 “臣當時目空一切,覺得哪有什么門當戶對,只有兩情相悅?!鄙钜瓜x鳴陣陣,齊鳴泰的聲音透出一絲迷惘:“可如今臣卻覺得,若不是臣當日非要逆天意行事,也不至于坎坷至此?!?/br> 他也曾有過十幾歲時熾熱的愛戀。 誰又能想到,昔日不顧世俗目光,執意迎娶摯愛的少年,竟然會成為今日孩子們口中迂腐的長輩。 雍熾明白了齊鳴泰講述往事的原因,略一思索試探道:“所以伯父也不是反對,只是擔憂我們之后的情形?” 齊鳴泰搖頭:“阿宥和我還是不同,你們都是男子,若沒有子嗣,江山何以為繼,齊家香火也……” 雍熾淡笑,眉宇間有幾分漫不經心:“身后之事多思無益,千秋百年后,誰主江山又豈是朕能左右的?立宗室的旁支為太子即可?!?/br> 身后之事雍熾不愿深想,他想要掌控的,唯有此生此世。 齊鳴泰:“……” 若是別的君王這般說,齊鳴泰定然不會相信,但雍熾不按常理出牌,想法也常常讓人稱奇,他知曉雍熾既然這么說,定然也會這般做…… “至于阿宥……”雍熾計上心來,直接轉嫁壓力:“伯父您也該催催你大兒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