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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沒有回話, 也沒有抬頭去看來人。他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因為這個聲音太過于耳熟,很是熟悉。 他毫不好奇這個人為什么會在這里, 心底也很明白這個人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正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才選擇不說話。 太宰治沒有得到回答, 也不生氣, 他已經從坂口安吾的態度中得到了他要的所謂“答案”。 他連平常掛在臉上的微笑都懶得保持,鳶色的眼睛內波瀾不驚, 連一點光亮都沒有, 看上去還有些滲人。如果此時和他來一個對視, 就會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就像是渾身不著寸縷一樣,費力隱藏著的秘密都被人看穿,不自在的感覺在渾身上下蔓延。 無機質的眼神有些不似凡人。 “我也懶得兜圈子, 你們和谷咕做了什么樣子的交易?” 坂口安吾嘆了一口氣,果然是為了這件事來了。他有點頭疼,為什么要面對這種事情呢? 他就知道只要找了谷咕, 后續事件就會變得很麻煩。但是又不得不去找人幫忙,簡直就是一個死局。 看起來他們像是無事一身輕, 事實上呢? 施加在他們身上的壓力可不小。 讓港口黑手黨的高層干部去涉險, 就要做好被針對的準備。這還不是最麻煩的存在,關系網才是最為致命的。你永遠不知道這個人交了多少朋友, 又認識多少人?;蛘哒f,到底做了多少手準備。 所以啊…… 人不好請,后續不好清理。 “可這些事情,太宰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那還有什么問的必要呢? “我大概能猜出來谷咕的計劃, 但是有些地方還需要證實。那安吾你會不會告訴我呢?”太宰治漫不經心的說道。他語氣淡淡,就像是在談論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坂口安吾捏緊了身邊的黑色公文包, 沒有說話。 “相信安吾你已經有了決斷了對吧?”太宰治也沒有逼他,只是陳述了一個事情。 坂口安吾不得不承認,太宰治說得這句話是對的。他確實已經做好了把資料給面前這個人的準備,從第一次決定去找谷咕的時候,早就已經有了這種思想覺悟。 要說其他人不知道嗎?不,他的這種行為都是被默許的。 是因為[愧疚]的存在。 愧疚的東西,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擺在臺面上談論而已。 上了博弈臺,那一方先有了動作,就是出局的預告。不能有一點點的破綻,不然滿盤的棋子都會崩壞。 賭不起,也不能輸。 “……這些東西能夠解釋你所有的疑問?!臂嗫诎参釓暮谏墓陌锾统鰜砹艘化B訂裝好的文件,看了一眼,就遞了過去,“這些東西,還是從谷咕那邊知道的。他從很早前就開始計劃了,這是何等的……” “四年前?!碧字谓由狭怂脑?。 坂口安吾愣了一下,一個猜測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震驚的情緒瞬間蔓延到全身上下。 “這樣嗎?是我們的失誤?!?/br> “嘁,早就習慣了不是嗎?”太宰治迅速的翻完了這疊資料,看完后就這樣放在了桌子上面。他的表情嘲弄,眼里的諷刺都快從眼里溢了出來?!皬膸啄昵熬褪沁@樣,在幾年后還是一樣,沒有什么長進。就這樣了,我先走了?!?/br> 坂口安吾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他知道太宰治說的是什么事情,再加上這件事情的發生,忽然有種被壓住喘不過氣的感覺,壓抑的厲害。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歉意。 他靜靜地看著桌子上被丟下的那份資料,有些自嘲。 就在他的手碰到紙張的時候,他的身后響起來一個聲音。 “你會攔住谷咕的對吧?” 跗骨的寒意瞬間退卻,新鮮的空氣重新注入肺中,他微微彎曲的背好像又挺直了。 只聽他輕聲說了一句話,又像是在對他自己說一樣。 “會的,當然會攔住的?!?/br> 中原中也最近有些焦躁,隱隱約約的感覺像是會有事情發生,還是不好的事情。 特別是在今天,這種感覺越加的強烈,心慌的厲害。 他煩躁的把手里的文件丟到了一旁,伸手解開了衣服最頂上的兩顆扣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微瞇起藍色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東西。 “叮咚——” 一聲輕響,打破了室內的沉靜,也喚會了中原中也的思緒。 他從桌子上撈起手機一看,上面是太宰治發過來的一條緊急短信。 [看住谷咕,保證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這個短信在中原中也看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上面叫做讓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怎么的,是時時刻刻都要盯著人嗎? 不過他又想起來了那種心慌煩躁的感覺,鬼使神差的決定去谷咕的辦公室去看看。 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帽子的黑衣人抱著一堆文件從里面走了出來。 中原中也稍微比劃了一下那堆文件的厚度,不由得有些咂舌。這是處理了多少工作啊,不過這個速度還真是挺快的。 只不過,他怎么就覺得這個下屬的背影有點點眼熟呢?就好像在哪里看過,這個身高體型還有走路的步伐,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有點熟悉。 嘛,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還是去看看谷咕在不在辦公室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