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ACT16[一]
書迷正在閱讀:同病相愛、辣椒田、命這么好我也很尷尬呀[紅樓]、我們是冠軍、[綜武俠]被寵愛的女主、[歌劇魅影]予你狂熱、封神之我成了殷夫人、超能力者的一小時人生、論十塊錢如何在橫濱生存、我只是個土豪[綜武俠]
老式唱片機里幽幽唱著哀怨的歌:我等著你回來……你為什么不回來。紫羅蘭窗簾布繁縟的垂著將外面的光遮了個嚴嚴實實,雪白的被褥里側坐著一個人兒,臉色沒了血色,呆呆的將頭埋在膝蓋間,眸子靜得像一灘死水,她隨著唱片機輕哼著悠遠纏綿的歌,像是沉靜在自己的世界里。行之天皺眉頭,雙手端著一碗粥,走到案前,正想把這惱人的歌關掉的時候,床上的人便有了反應,一雙眸子水盈盈,那迷蒙的眸光輕微的在他臉上一擦,他頓時只覺得臉上酥麻麻的,心也柔軟了。 行之天訕笑著,縮了手,小心翼翼的坐在床邊,勺子在碗里拌著,輕輕地說,“之若,吃點東西,別餓壞了肚子?!彼抽_眼,轉了個頭躲開他的喂粥的手不看他,無意識的輕輕哼著詭異的調子。哄了幾次,也沒看她理會,行之天不由的急了,抓著她的手也有些緊了,有些惱怒的說,“這么多天了,你也鬧夠了吧,你以前也只是砸東西,沒有過絕食的?!彼袷潜凰鹱×?,惶恐的望著他,肆意揮手推開他,嗚咽的掙扎著,濃稠的粥潑了一床,她垂著頭,只是往后縮著,無意識的摟著肩,眼神躲閃著他……像是怕極了似的。 行之天忍著傷痛,輕喚,“對不起,我是故意……你不吃東西,我很焦急?!辈辉摵筒∪藸巿痰?,她……只是病了,會好的。他緩慢站起身子,捻起被弄臟的被褥,卻突然瞅見一些碎屑……倒像是餅干碎屑。一愣怔,好半晌回不過神。她雪白的腳丫子,隱約的動了動,像是藏不住主人的不安似的……被單被她弄得凌亂,順勢也擦著掃去了那些碎屑,那么的不露痕跡。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陳嬸站在外面,搓這手,猶豫的說,“少爺,外頭有兩個同學說是來探望小姐的。 ”行之天蹙眉,捧著碗坐在床前,恍神一下,臥室里的悠揚的歌讓他心煩意亂,“都是些什么人?”“一個叫麥ie,一個叫白洛兮?!币宦曒p嘆,從墻角傳來。行之天側頭,看見縮在床頭靠在墻角的meimei眸子水盈盈的,抬起頭,一眨不眨的望著陳嬸,眼神不再那么死氣沉沉,倒像是有了生氣。他臉龐有了一絲動容,探手輕輕拂上她的發,半哄辦勸的說,“你沒去上學,倒是還有這么多人惦記著你,把粥喝了……”“少爺,讓他們進來么?”行之天只是專注的望著meimei,沒正面回復陳嬸,只是若有所思的攪著碗里的粥,舀了一勺,遞到行之若的唇邊。 “喝粥……”他的語氣雖是勸著,但頗有些威脅的意味。她抱著膝,低著頭,猶豫著挪了幾步,像是不甘愿一般,好半晌才乖乖的湊著頭,吮了一口。一勺又一勺。一碗粥倒也是去了一大半。行之天滿意的拿帕子,拭擦了她的唇,一點一點,頗細心體貼,他起身抬手看了一下表,“陳嬸,你等會兒請他們進來陪陪小姐,但不要呆久了?!薄笆??!标悑痖_心的笑了,像是舒了一口氣,樂滋滋的走了。行之天俯身摸了一下她的頭,見她沒有反抗,又輕且快得落下一個吻,像是討到了便宜似的,笑出了聲,心情極好的樣子,“之若,我先去一趟公司,你要乖,知道么,嗯?”她順從的被安置在柔軟的被窩里,不掙扎,只是安靜的攥著被子。 時間就這么一點點過去……唱片機里沙啞的女聲像是卡住了似的,刺耳的發出一陣聲音便沒了動靜。行之若躺在被窩里,也不鬧騰,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空蕩蕩的房間,一塵不染的天花板。門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踢開了?!靶≈?!”一個人風風火火的從外面闖了進來,一身焰火般的紅褂子披肩格外引人注目,那女子停滯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坐在床前,眉頭蹙著,憐惜極了,“你怎么樣了,我聽學校那邊說你休學養病,才幾天不見怎就被折騰成這個樣子了?”行之若神情有些恍惚,她視線緩緩從床前女孩身上越過,停住到門前那席白色身影上。 那女孩自顧自的笑著,有些自嘲和無奈,“我一直當你在說笑話,原來你真是行之天的meimei,這些日子受苦了……”她聲音徒然緩了下來,手撫上行之若的發,突然間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似的,女孩捧著行之若的臉,緊緊的盯著她的眼,“你……不認識我了么,我是小麥啊?!毙兄舯犞劬?,淚汪汪的望了她一眼,便瞥開不去看……這副模樣就像思緒飄搖,沉靜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那雙眸子卻仍舊是執著的望著門外。門處,白洛兮明眸怔愣的望著床上躺著的人,他背靠著門,輕輕將它合上,要遙望著行之若,卻不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了。 麥ie回了神,握緊了行之若的手,輕輕說,“我先出去,你們倆慢慢談?!彼┥頊惖叫兄舻亩?,“我從祈秀明那兒知道了大概,你放心,我們幾個一定會將你弄出去?!彼康仄鹕?,大大咧咧的走到門前,朝白洛兮肩上一拍,將他往床前的方向推去,自己倒是開了門,一個勁兒的喊,“陳嬸,陳嬸……咦,你怎就守著門啊,勞煩您幫我們弄些茶水?!遍T輕輕的掩上了。任何聲音都被阻隔了,臥室里寂靜無聲?!拔覐母赣H那里收到行之天替你寫的休學申請。 ”白洛兮低著頭,睫毛長又密可惜卻遮住了眼底的水波,“你哥哥把你關在這兒……”行之若身子一顫,抬頭望著他,搖著頭手捂住耳朵?!啊叶悸犝f了,你們兄妹的事?!毙兄糌Q起身子,撈起枕頭與床頭的布娃娃紛紛朝站在床邊上的那個人身上砸去,白洛兮也不擋,身子沒站穩往卻依舊往前走,唱片機倒是被砸得嗡嗡作響,唱碟飛速的轉著……行之若捂著頭,蒙著臉哭著,撕心裂肺?!爸?,之若,我不說了?!彼局?,一聲嘆息,極溫暖的懷抱,將她擁住,她將頭埋在他臂彎咬著襯衫,淚雙行,哽咽著,發出一陣的歇斯底里的笑聲。 白洛兮一臉平靜,擁抱卻緊到讓人顫抖。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清脆的叩門陣陣入耳,“小姐,出什么事了?”聽著像是陳嬸的聲音,門把手動了動,似乎是要開了?!瓣悑?,燙燙手……你給我端端,之若那兒會有什么事啊,同學之間開導呢,你幫我把這些端去客廳,謝謝了阿?!毙←湹男β曈山竭h,樓道上的細碎的腳步聲也漸漸聽不見了。門外安靜了下來,……唯有唱片機里傳來,唱碟飛速的轉著,傳來那一聲聲,“我想著你回來,你為什么不回來,我熱淚滿腮。 ”屋里昏黃的燈,暗淡的發著光,像是舊上海的歌女唱著幽怨無比的曲調,恍若隔世。白洛兮早已站起了身子,他愣怔了一下,倏然低頭望著一處。雙手相握,溫暖無比。不知何時,行之若的手握住了他的,帶著堅忍的意味。莫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