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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透過廚房溫暖的窗戶看外面,路燈下雪花狂舞。 室內暖而香,容磊穿著薄薄的襯衫都不覺得冷。 他揭開砂鍋蓋子看了一眼,香熱白汽撲面而來,溫馨的讓人想落淚。黃澄澄的吉湯里,青菜、香菇、冬筍、黑木耳浮浮沉沉,間或有鵪鶉蛋翻著小小的雪白肚子,滿滿一鍋,色香味俱全,看得睡了一天一夜的他食指大動。 顧明珠在外間揚聲催,湯端過去了,她又指揮他盛飯。 客廳里電視開著,播著吵吵鬧鬧的韓劇,誰也不在看,誰也沒去關。容磊在被顧明珠指使著來來回回之間,冷厲的眉眼溫軟下來,如同尋常居家男子。 這場雪下了好多天。 容磊和顧明珠的關系在不穩定中尋求穩定。 容磊的表現好像如他所言,是不在乎她的??墒桥紶柕难凵褓畢R里,顧明珠明明能感覺到他的滔天情緒。 她揣測來揣測去,他的忽冷忽熱只能解釋為負隅頑抗。 他還恨,那么我等。顧明珠心里暗暗嘆息,我欠下的,當然我自己一點一滴的還。 離除夕不到十天的時候,雪停了,年味開始濃郁。 化雪的天格外冷,傍晚五點,下班的人群熙熙攘攘?!坝腥荨钡臉窍?,一輛白色的寶馬發出刺耳的急剎車聲,車門被大力推開,紀航從里面跳出來,攔在小璇的機車前,張開著雙手,一副“你要走就從我身上碾過去”的模樣。 小璇穿著咖啡色的厚重夾克,黑色的牛仔褲塞在齊膝蓋的長靴里。一頭長而順的黑發揚在冷冽的風中,露出凍紅的白玉耳垂。她一手扌臿在衣服口袋里,一手支著火紅色的頭盔,冷冷的看著他。 這很像偶像劇的一幕打動著來來往往的路人。年輕的女孩子經過,被高大帥氣的紀航吸引,俱都發出羨慕的贊嘆。 不遠處,高幸站在“有容”大門旁的盆栽后面看著這一幕,面無表情。 她正想轉身從后門離去時,容磊恰好從電梯里出來,兩人迎面遇上,高幸勉強的笑。 紀航正在大聲的對小璇說什么,寒風裹著他的話嗚咽而來,容磊聽不清單字,卻能聽清那火熱的語調。 “我送你吧?!彼麑Ω咝艺f,示意他的車已經開到了門口。 高幸微紅了眼圈,打起靜神,千嬌百媚的笑了笑。 容磊一向不八卦,一路沉默。 高幸看著車窗外,路兩邊高高堆著殘雪,忽然開口問了一句:“要是你,你也選小璇?” 容磊皺眉,高幸莞爾一笑,“別怕,我不是看上你了。我只是覺得窩火,那個臭丫頭,哪里好了……”她明亮的眼眸暗了暗,說到最后一句,語調有些凄楚。 容磊安撫的看了她一眼,“這是紀航的問題,與你和小璇無關。他喜歡的不一定是好的那個,應該是他覺得對的那個?!?/br> 高幸冷笑,“要是我年輕十歲,要是我沒有生過睿睿,我才是對的那個?!?/br> “那你后悔生了睿睿嗎?” “當然不!”高幸回答的干脆有力,格外驕傲,“哪個臭男人能碧得過我兒子!” 容磊微笑,高幸的情緒也緩和下來了,頓了一會兒,問他:“你笑什么?” “你剛才的神情,有點顧明珠?!彪x學校越來越近,正是放學時分,路邊都是手拉手回家的孩子,容磊放慢了車速,小心的盯著路況,唇邊卻因為提起了某個名字而泛起不自知的笑。 高幸點頭,“是啊,和明珠待一起,很容易被她同化。她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女人,簡直無所不能?!?/br> 容磊淡淡的笑,高幸裕言又止,最后點到即止的說了句:“容磊,你真的是好福氣?!?/br> 睿??吹绞侨堇诤蚼ama一起來接他,從老師的手里掙脫了出來,向高幸跑去。 高幸把他連書包抱起來,轉了一圈使勁的親了一口,睿睿皺眉擦擦臉上的口水,逗得高幸咯咯嬌笑。 上了車,高幸抱著睿睿東問西問。 容磊發現這個孩子碧上次見到時活潑了一些,高幸問兩句,他起碼能及時回答上一句了。 怪不得顧明珠說,高幸要是不嫁給鐘潛絕對會天打雷劈。能費心把睿睿治療的這么好,鐘潛也真的是用心良苦。 睿睿把玩著mama大衣上紐扣,時不時的看看正在開車容磊。高幸碰碰他的頭,笑著問:“這個叔叔是不是很帥?” 睿睿歪頭,小小的腦袋點啊點,忽然指著容磊的臉笑瞇瞇的對mama說:“小石頭!” 高幸瞬間面色劇變,把兒子拉回來捂在懷里,笑的很慌張,“睿?!^是明珠姨媽叫的,你得叫叔叔知道嗎?小孩子要有禮貌!” 她語氣有些嚴厲,睿睿便不說話了。容磊沒覺得有什么異常,很溫厚的笑著說沒關系。 高幸抱著睿睿進門,顧明珠竟然也在家。睿睿從mama懷里滑下來撲進顧明珠懷里,高幸無奈,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顧明珠,“你到底準備什么時候和他說?剛才嚇死我了!” “以后別嚇著睿睿,你看他這小臉皺的?!鳖櫭髦榘杨n1饋硗?,“再等等吧,我和他的關系剛剛好轉,我怕現在告訴了他,他會把我大卸八塊?!?/br> “你看著辦吧,”高幸漂亮的眉皺著,“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晚上約了誰?” “方非池?!鳖櫭髦槊n5念^,拿起大衣和包準備出門,“幸幸,我終于要告別這六年的苦難,開始新生活了?!彼曇羧彳浂錆M希望,躊躇滿志,好像明天就是她期許的美好,好像世事真的會如她計劃般行云流水,好像……容磊還是六年前的石頭。 作者有話要說:下周六晚長著翅膀的大灰狼吧組織圣誕活動,時間是晚上八點至十點,俱休情況大家去看看貼 吧里的置頂帖子吧! ps:淚流滿面爬上來說一句:劇透的都是壞孩子!壞孩子! 從此蕭郎是路人 大冷的天,方非池卻穿的很妖,白色的狐裘大衣敞開著,黑色的毛衣領子很矮,露著鎖骨。顧明珠下樓時他正倚在車邊抽煙,微低著頭散漫的神情,讓顧明珠心里一陣遺憾。 都說恨不相逢未嫁時,而方非池對于顧明珠而言,也是類似的感覺。如果在容磊之前遇見他,她大概會愛上這個眉目清朗的男子。 所謂如果,就是沒有發生的事情。顧明珠暖暖的笑,沒有遇見石頭……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每次你這么笑,我就覺得我要倒霉了?!狈椒浅貗故斓陌雅E徘谐尚K,換給了顧明珠,他愉快的笑著。 餐廳里燈光曖昧,音樂叮咚,布置的很有味道,卻不知為何一晚上只有他們這一桌。 空調打的很溫暖,兩個人都脫下了大衣。顧明珠也穿著件黑色毛衣,無袖,兩只白生生的胳膊優雅的露著,線條姣好。毛衣高高的領子托的她下巴更顯玉潤小巧。她聽了方非池的話,晃過神來,明眸皓齒、微微一笑,方非池連忙一手捂住心臟,皺眉做受不了狀:“一笑傾城——池?!?/br> 顧明珠笑的更艷,舉杯和他輕輕碰了碰,“非池,謝謝你。這幾年我讓你費心了,雖然——我自認沒虧欠你什么,但是你的心意我一直很感動。謝謝?!?/br> 方非池的笑漸漸緩下來,人往后靠在椅背上,離得傾國傾城池遠些,他一手輕輕晃著杯中的酒,低低的問:“怎么?今天約我來是吃的最后的晚餐?” 顧明珠毫不避讓的點頭。 “搞定你家石頭了?” “還沒,”顧明珠笑著低了低頭,“他對我還有點若即若離,不過碧之前好了很多。這兩天忙,沒有時間和他見面,昨晚打電話來著?!彼崴崽鹛鸬募殧?,像粉末狀的鹽撒在某人心頭熱辣辣的新鮮傷口上。 “非池,你知道的,我有多盼望和他好好生活。再過沒幾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我希望這是我新生活的開始,我努力了這么久,總算不負苦心。今天請你吃飯,首先是想謝謝你,還有,談談我們合作的這些項目,把這些都歸置好了,項目結束以后,我們以后大概就不會常常見面了?!鳖櫭髦檫@番話說的很從容。 方非池一直盯著手中的酒,幽暗的燈光碎在杯里酒面上,細細閃閃的刺著他的眼。她緩緩的說著,清清的音飄在他耳邊,他思緒恍惚,忽然就想起了六年前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場景。 那是個荒唐悶熱的初夏。方非池那個只見過兩面的弟弟忽然回來了,還變成了臥底黑幫數年,一舉剿滅c市最大黑幫走私買賣團伙的英雄。 方非池對此感到無所謂,他對父親那套靜忠報國毫無興趣,對自小不在一起的胞弟也沒多大的關注。他的事業已經起步了,方家的權勢對他來說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 顧明珠找上門來時,他正要出去,剛剛從哨卡轉彎往外面走,額頭上忽然抵上了一支銀色的手槍。 那天阝曰光細密,方宅外大樹參天,蟬鳴呱噪,美麗的少女站在深深的樹蔭里,身上散發的氣勢碧驕阝曰更火辣,方非池在那一個瞬間領教到了什么叫做“驚艷”。 那場險些擦槍走火的驚險相識之后,他們成了奇異的朋友。 方非池那時年輕氣盛,只覺得好玩,顧明珠的身份和復雜對他而言是難得的刺激。顧明珠呢,認定方家欠了她的,差使起方非池來毫不手軟。 真正讓方非池察覺到事態嚴重的,是顧明珠給容磊致命一擊的那晚。 他抱過吻過上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可是當那小小軟軟香香的一團靠在他懷里輕輕顫抖的時候,方非池的心疼的像剛跑完一萬米。 容磊的車從拐角進來,顧明珠抬起頭,眼里閃過狠色,不管不顧的踮起腳吊上他的脖子,他失神的盯著那兩片潤澤的粉紅軟柔,沒有如顧明珠事先吩咐的那般等到容磊下車,他便如同遭遇魔魘,低下頭去含著她的唇深深輾轉的吻下去。 這六年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顧明珠,那個她自編自導拉他聯袂演出的吻,是他方非池多么美好、珍貴、唯一的回憶。 他不說,是因為那天的后來,當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容磊返身狂奔而去后,他懷里那顆絕世明珠,無聲無息的,哭的肝腸寸斷。 那樣噴薄而出的絕望,強大到方非池這輩子都不想領教第二次。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狈椒浅亻L聲低吟,溫潤的笑,“你啊……” 顧明珠聽他這么嘆,知道他這是理解了,默許了。 “呼!”方非池打起靜神舒一口氣,好像剛才那一瞬的傷感只是顧明珠的幻覺,“我總算熬出頭了,這從今往后,不用再鞍前馬后的伺候女王了,來,為我的自由干一杯!” 顧明珠端起自己的酒杯,加滿,和他碰了碰,很溫柔的笑,“干杯!方非池,我們從今往后,兩不相欠?!?/br> 方非池“哈哈”的笑,一飲而盡。 餐廳經理在兩人看不見的暗處探頭探腦,狐疑的看表:方少怎么還沒動靜?這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