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又被沈軍毅帶去“做實驗”。

    “這次會睡的深一點”沈軍毅說。

    “對神經沒有傷害么？”

    “我完全沒有用藥，自然催眠的?！?/br>
    “可是我覺得，潛意識就是潛意識，不應該清醒打撈，深度催眠太多了會影響我正常的思維?！?/br>
    “你覺得思維已經受影響了么？”

    “這種催眠本身會增加我不好的記憶，而且我并不是一個精神病患者?！?/br>
    沈軍毅笑起來，“你就不想找到你記憶的真相？”

    “我的記憶我最清楚，我的記憶只有我能評判！”

    “等你不想回失樂園時，你的精神就沒問題了?！鄙蜍娨忝嫒莘浅４认?。

    “你……”青檸瞬時要發怒了。

    沈軍毅抬起雙手做了一個下壓的動作。

    “我不想被催眠！”青檸說完扭頭出門。

    到樓下的貨倉，青檸擺弄一只漂亮的木偶娃娃，她現在就像一只木偶，被無形的線cao縱。

    “啪！”青檸把木偶砸到地上。用力地踩，木偶很硬，硌的腳生疼。

    “你討厭它？”音樂盒從架子一旁閃出來。

    “你什么時候來的，跟鬼一樣！”

    “‘鬼’是一種幽靈？”

    “‘鬼’是人類對事物的一種心態，說了你也不懂！”青檸拿起木偶繼續摔。

    “音樂盒我拆了，又裝上了，而且不只拆了一個拆了好多個?！?/br>
    青檸翻了好大一個白眼，臉都快跟著翻到后腦勺了，“你果然就是機器?！?/br>
    木偶質量很好，摔了幾下也完好無損。

    “看到這木偶了么？線一拉胳膊就會動，機器人就是高級木偶，算法就是你們的線！”青檸把木偶扔回架子。

    “人類的認識也是輸入的，你們學的任何東西都是祖輩流傳下來的?！?/br>
    “嚯…你倒是能言善辯啊，人類由好奇心驅使身體力行探索世界，用勞動把想象力外化，創造了這個花花世界，而你們只是其中的一項罷了。要說認知輸入，那機器人是輸入的最底端?！?/br>
    “人類好傲慢……”

    “不是人類好傲慢，是此時我在對你傲慢，別老跟著我……”

    青檸在架子上看到一個眼熟的布娃娃，蹙眉思索，在哪見過。

    “me'w公司生產的16代主打產品?！币魳泛杏至锏缴磉?/br>
    “我是在想何時何地在哪見過，你不要自做聰明，人類記憶的是情感，而機器人記住只是一堆數據。請你不要再跟著我……”

    “我在努力建立和你的記憶。你是我唯一的人類伙伴?！?/br>
    青檸不自覺嘴角上挑了一下，唯一的人類朋友，聽著好戳心啊。

    “你喜歡我說朋友?！币魳泛屑皶r捕捉到青檸表情的變化。

    青檸看音樂盒笑的一臉燦爛，仔細端詳臉，自己笑起來時，眼瞼下也有一道溝么。

    音樂盒的笑容被看的越來越飽滿。

    “你那么開心干嘛？”青檸問。

    “因為你在笑啊?！?/br>
    “哈哈哈哈，我在笑么，還當在照鏡子呢，哈哈哈哈，還是你好看一些?！?/br>
    “人類的臉會長痘?！币魳泛械哪抗饴湓谇鄼幭掳蜕?。

    “嗯，對的哦，嗨！”青檸跳起來“我知道一種捏臉材料，上面都是痘痘，還能擠出來白色的臟東西，你要想體驗長痘，我可以幫你捏一張痘臉?！?/br>
    “好啊，我喜歡你笑?！?/br>
    “哈哈哈哈……”青檸咧大嘴。笑容忽一下收住，又掉進悲傷里，想起了曲靖，她真正的人類好朋友曲靖。

    盯著音樂盒的臉，“我一定要給你換一張新臉，換一張真正朋友的臉，你愿意么？”

    “真正朋友的臉，我愿意！”音樂盒立刻答應。

    ……

    青檸第一次看到如此袖珍但五臟俱全的機器人生產空間。

    捏臉機卡的很有分寸。cao作臺和機械捏臉臺只有一胳膊的距離。

    “你要睡覺嗎？休息一下會比較好?！鼻鄼幝殬I習慣的詢問。

    “不用，我想看著你?！?/br>
    “好，馬上你就會擁有一張新臉?！?/br>
    開始編寫數據模型，但是曲靖長什么樣來著？

    不像彼岸島的辦公室，簡陋的cao作臺里并沒有多少臉模型數據，青檸一時間竟然無法下手。

    “怎么了？”音樂盒問。

    “沒事……”

    幾個小時，音樂盒反復換了好幾張臉。

    “不對，不像不像，就是不像，人腦不能數據記憶?！鼻鄼幈еX袋哭起來，“什么數據也沒留下，根本捏不像，都快忘了曲靖長什么樣了?！?/br>
    “曲靖是誰？”

    “曲靖是我最親密的朋友，因為我不知所蹤，我又因為她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既然你找不到心臉，那給我原來的臉吧?！?/br>
    “好，恢復你原來的模樣，讓你做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