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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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狀況其實跟洞里試煉時沒有多大區別,只不過這次失敗的代價是安諾雨難以接受的少一頓飯,所以此時此刻的每分每秒都帶著誘人的魚香點點流逝,浪費食物在末日時代可是卑劣的行徑。 一想到這個,安諾雨的目光毅然不同于前幾次試煉的沉著,猛然兇狠的瞇起,就像一頭護食的小獸。 速戰速決! 薄布制成的黑袍沒有下半身的固定,在長風中肆意的甩動,詭異的透明人死死盯著土坡的動靜,突然,衣角一動,刺刀步槍一個瞄準,扳機毫不猶豫的后靠。 子彈穿透沙石,那一把揮灑而出的沙土居然是個誘餌,聲響的同時,安諾雨已經從土坡的另一個方向沖出。 黑袍的每一次掃射,彈道都因為后坐力有著微微向上的趨勢,這是安諾雨數次失敗中得來的經驗,而面對那把步槍的掃射,摸透套路以后躲避起來已經變得輕而易舉。這大概是赫連另類的憐憫,這個詭異的黑袍動作呆板又僵硬,而握搶的左手從不松開武器。 無視穿透發間的氣旋,安諾雨躲開子彈,幾步異能加持的沖刺就輕車熟路的近了對方的身。 然而一切到了這個階段才是真正的開始。 刺刀拖著白光劃破風沙,安諾雨因為足夠接近,直接舉臂撞開它的槍管,反手止住長刃的攻勢。一擊控制住對方的武器以后,安諾雨就此機會,趁著對方正門大開的空隙,另一只手上的餐叉直指咽喉。 厘米的距離就是上次進攻的極限,身側的無形之物突然襲來。黑袍傀儡隱形的手臂擋住叉尖,順勢就要擒住安諾雨的手臂。 被抓到就徹底完了。 安諾雨以攻為守,不斷變化角度和身形刺向對方的咽喉,好幾次與對方的手臂相互擦過,都緊急繞開。 山頂石面上的纏斗只有安諾雨一雙鞋子掀起沙土。跟看不見的對手對打到這一步已經是她現在的極限,那只無形的手臂仿佛無處不在,每一擊突刺都會被對方完美防御。 這根本不是算不上對練,看不見對方意味著無法預判對方的動作,兩人的纏斗根本說不上見招拆招的勢均力敵,黑袍的體術明明不強但防御就是天衣無縫,如此僵持的狀態根本就是個死局。 安諾雨并非沒有摸索出什么。想要知道黑袍的動作的第一步必須先抓到對方的長槍,通過槍身細微的力道偏向安諾雨勉強可以預測對方的姿勢,然而只能知道個大概在近身交鋒中起不到關鍵作用。 黑袍的力氣比她要大,如此近距離的纏斗實際上很有風險,然而不這么做的話,對方那一只隱形的右手隨時都襲來。如果不是它一定會握緊長槍,安諾雨甚至連它的左手在哪都沒法確認。 電流從手心竄出,再一次籠罩長槍的外殼,然而那握把的地方分明空無一物。異能對上著無形的能量,根本無計可施。 “魔法”這個東西果然是一個bug! 安諾雨被飛來的沙粒迷了眼睛,戰斗中的銳利的褐瞳一邊瞇起,但電氣探查提供的環境訊息補足了死角。 有風的場地真是不比洞內安逸,各種麻煩的東西都來搗亂。 安諾雨被黑袍的巨力連槍帶人推后了一步,鐵靴踩在石面,風蝕的脆弱刻痕馬上裂成幾塊。 咦?環境。 安諾雨一瞬間的分心讓她被抓到了左手。熟練的扭轉胳膊,猛然朝對方的胸口一撞,成功擺脫黑袍的鉗制。隨即又順著這個姿勢揮動鋒利的餐叉嘗試劃頸,被對方一個夸張的后仰完美躲避。 早已熟悉這一情況的安諾雨面不改色,趁著對方揚頸未回,拿著長槍的右手舉過頭頂,一個閃身就轉到了對方的身后,用力將它的左手反曲固定。 這樣的牽制在面對普通人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勝負。然而傀儡的關節咔啦一響,背面豁然變成了正面,安諾雨反手的近身姿勢反而限制了自己。 交叉著雙手,用左手擋去右面的攻勢,安諾雨險些被對方擒住脖子。 決戰中的兩人在巨石上轉了數圈,局勢依舊焦灼,外觀上去兩人的攻防有來有回,然而安諾雨自己心中明朗,她力量上的差距僵持的時間越長,敗勢越大,如果再不想出破解的方案,她的晚餐真的要沒了! 凌厲的褐瞳注視著空洞的黑袍,那背影上的褶皺隨著無形身體左右擺動,日暮落下前的又一次光亮將黑袍照成淺灰,同時勾勒出山脈的輪廓。 淡陽下的一抹暖橙浮現山頂,緩慢延長的這一秒,風沙種的灰塵反射著微光,其存在落入眼底,形態無比鮮明。 有東西輕輕撞動了灰塵,無形的手臂隱匿其中。 既然rou眼和電氣都看不見,那就不用它們看了。 耳朵循著風聲引導餐叉擋住對方的來勢,盡管細微到了極致,但那無形的手臂想要觸碰到實體,就要在接觸的瞬間具象自己,而這必然會改變氣流。 微弱而確實的變化被增幅的聽覺和觸感捕捉。如果說這樣的瞬間具象無法用現在的電氣探查掃描,那么干脆就把你炸出來! 原本總在釋放后回歸的雷電能量在這次回收以后,徹底與主人分離,揮霍一般切出大塊奶酪,聚合的能量凝縮成子彈,瞄準了眼前的場景。 本來會自然而柔和的圓形電場沖著指定的扇面爆發而出。雷系的狂暴能量一瞬間改變了風向,猛烈的電光化為實質,驟然充斥了眼前的一切。 這一剎那的爆發宛如傾瀉而下的瀑布,明明是單向卻又用獨特的方式連接了頂底,同樣無形的電氣這一刻組成自在游走的電路,發出的同時就即刻帶回了訊息。 在著宛如禁止能量爆發中,天邊消逝的弱光隱為黑暗。安諾雨閉目笑的狡黠,黑袍近在耳邊的手臂輪廓如同鬼魅般飄忽不定,而對方的下半身就像幽靈一樣只有云霧。 空下一塊的體內電容分出小小的一束,異能控制下的肌rou讓餐叉游蛇般如心所想,輕盈的繞過對方的臂彎,將那鋒利的尖刺送入對方的后頸。 就像是觸到了某個開關,安諾雨原本攻擊對方的頭和脖子只是找不到除此之外的可視目標,然而很快她就發現黑袍總在重點防御自己的脖子,而此時一刺下去,安諾雨整個人順著力道雙手一壓,居然輕輕松松的將對方壓倒在地。 “噗嗤?!?/br> 空氣中的強烈電氣隨風消散,安諾雨聽到餐叉下的黑袍漏氣般發出了奇怪的聲響,直接就這么癟了下去,變成了隨風輕抖的普通布袍。 “宿主大人,你贏了!究竟是怎么……?!?/br> 系統看著自己宿主大人飛身而起,臉上全然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是火急火燎的丟下長槍和黑袍,飛奔下去。 “啊,不——!我的魚!” 安諾雨在洞xue中滑跪著撲向篝火,此時火上的魚湯早已噗鍋,而安諾雨只能在抱頭痛吼中救下一旁幾個完全烤干的黑片,甚至連鍋里的湯水收拾出來,最后也只剩下半碗。 氣,抖,冷! 火光下的少女緊緊的睡袋,雙目含淚,可憐巴巴的聽著自己肚子“咕咕”的哀怨,憤恨中睡去。 對面的石壁旁,原本空空如也的木架此時掛上了一件簡樸的黑袍。帶著刺刀的特質長槍支在木架的一側,明明不在人的手邊,卻有著令人感到難以言喻的安心。 一夜安然,清晨依舊,手起刀落,丑魚斷頭。 安諾雨坐在洞口的小小平臺,刀槍武器隨身綁緊,胡亂哼出的小曲隨風飄散,一邊叼著魚刺一邊滿意的勾起嘴角。 望著眼前的一成不變的狂卷亂沙,灰白中隱約泛起的朝陽光輝預示著今天又會是一日祥和的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