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算計來算計去,你又把她算計上了
見他走過來,兩人又齊齊起身問候。 方正德笑著招招手,示意兩人坐下:“這么客氣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見?!?/br> 梁安歌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既然是舊識,不介意我這個老頭子跟你們兩個小年輕拼個桌吧?”話是詢問,但身體已經先話一步坐在了座位。 梁安歌的臉上掛著職業微笑:“當然,”介意。 想到之前莫玦青說的,不免拘謹起來。 方正德來回打量著兩人,笑著說:“看來我這個老頭子是真的老了,跟不上你們小年輕的思想了。前段時間梁丫頭還和玦青手拉手來見我,這回又和景云在一起?!?/br> 梁安歌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挑撥離間也不需要做的這么明顯吧?當我的智商是負二百五呢! 但面上依舊保持微笑,客氣道:“方老先生怕是對我有什么誤會,我和景云只是普通朋友。我們這一代人也像老先生那一代一樣專情,并不會見一個愛一個?!?/br> 方正德樂得裝傻,笑著說:“怎么又這么叫?” 梁安歌也笑著回:“習慣這種東西實在是難改?!?/br> “以后多叫叫就習慣了?!?/br> 她也只是笑笑,并沒有答應。 而景云在聽到方正德說得那些話,心里頓時竄起無名火,桌子底下的手緊握著,連同指關節也泛著白。 “聽說方老先生早前舉家遷到了云南,可是京城不好住了?”與方正德的每一次接觸都是機會,雖然知道自己道行淺斗不過這只老妖怪,但先探探底再從長計議也好。 “再怎么說家鄉終歸是根之所在,要不是生活所迫,誰又愿意背井離鄉?!闭劦郊亦l,方正德露出惆悵且思念的神情。 不得不說,他是個好演員。梁安歌想。 可別人這么說,她可能會信,但方正德說的,她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方老先生還是太謙虛,聽您獨孫方懷瑾先生說,您老在京城可是非常有威望的人?!边@哪是方懷瑾說的,分明是局長說的。但拿他的親孫子當擋箭牌,至少不會牽連到自己身上。 方正德盯著她不語,似是想從她身上看出什么來。 梁安歌的心理素質也是出奇的好,這樣犀利又看透一切的眼神落在身上,竟然還能毫無畏懼地回視過去。她自認內心坦蕩,問心無愧,所以也沒什么怕的。 以方正德這樣的年歲早就見慣了大風大浪,梁安歌即便再有能力、再會演戲,在他眼里也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那小子早些年與方家斷了聯系,執意自謀生路,怎知我們方家如今大不如前?!?/br> 我看是他不想和你同流合污干吸人血的違法勾當才和你斷的聯系,可這樣一來方懷瑾就沒了利用價值,或許算是安全。梁安歌在心里暗想。 梁安歌倒了杯茶遞給方正德,面帶微笑道:“方老先生消消火,方大哥或許是有自己的想法,可畢竟血濃于水,親人之間哪有隔夜仇?!?/br> 見狀,方正德欣慰地笑著接過茶杯:“你啊現在才有點小時候的脾性,小時候每次懷瑾那臭小子惹我生氣,你總是替他說好話哄我?!?/br> 梁安歌只是笑笑,并沒有回答:哦?上次你可是說我們不熟的,現在這就小時候總是了?您這翻臉的速度還挺快。 “丫頭,有時間多來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吧,聊聊天敘敘舊也好?!狈秸抡f得可憐,好似自己真是空巢老人需要人陪一樣。 “方老先生身邊沒有說話的人嗎?” “唉…年輕人心氣高,不愿意待在波瀾不起的云南,都往大城市擠去了??晌揖褪窍矚g云南的那份平靜,回到京城反而覺得節奏太快不適應?!?/br> 梁安歌的眼皮一跳:他這是在為自己搬到云南作解釋?呵,什么喜歡那份平靜,不就是給自己到云南便于進行毒品交易作辯解。 “可我也會待在這里?!?/br> 方正德似是知道她的想法,笑著回:“我的意思是想讓你這段時間來陪我,回了云南自然不能讓你辛苦兩邊奔波?!?/br> “好?!奔热凰歼@么說了,那也樂得簡單。 “最好帶上玦青,他這小子最是無情,不是萬不得已都不來見我,還得我這老頭子一把年紀了來看他?!?/br> 梁安歌:“……好” 方正德見景云一直靜默不語,又去招惹他:“景云怎么都不說話?是嫌我這個老頭子話太多啰嗦?” 他也沒什么好臉色,一直板著張臉:“方老先生多慮了,我只是插不上話?!倍腋阋矝]什么好聊的。 方正德放下手里的筷子,說:“聽說阿皓和你們公司簽了合同,這是想給董家一個下馬威呢?” 梁安歌心里微驚:這件事明明只有景皓、莫玦青、我三個人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還準確地說出了目的。 景云的眉頭微皺,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轉而看向梁安歌,問:“真的嗎?”他不相信方正德說的,要聽她親口說。 事已至此,也瞞不了多久,遲早是要知道的。梁安歌想。隨即點頭:“是?!?/br> 他似是受到了傷害,深吸了口氣強裝鎮定道:“你讓我帶你去見我爸,也是為了談這事?” “…嗯?!?/br> 聽罷,他的心涼了一大半。要是知道她是去當說客,他怎么也不會帶她去。莫玦青忍了十年,還是把魔爪伸向了司美。 “景云,我們兩家合作只會有益處,而且你也能得到自由,不是兩全其美嗎?”梁安歌試圖解釋其中的益處,但他已經聽不進去。 “我寧愿不要自由?!比羰窍胍@自由,我何必忍到現在。 他寧愿和董家聯姻,去應付自己不愛甚至討厭的人,也不愿意讓莫玦青鉆了空子去救司美。他完全相信以莫玦青的野心,遲早會把司美、董升收入旗下。 她不知道景云的反應為什么會這么大,明明是互惠互利的交易。 方正德好心舀了碗湯放到景云面前:“魚頭補腦,這家魚頭湯做得不錯?!?/br> 景云正在氣頭上,又不舍得朝梁安歌撒氣,正好方正德故意戳槍口上,一個沒忍住道:“方老先生作為theone的董事,看到莫總這么能干,應該很欣慰吧?”能看出他在盡力維持臉上的笑容。 正在舀湯的手一頓,下一秒面帶微笑著把碗放到梁安歌面前,說:“他一直很優秀,從來不用我cao心。這一點,梁丫頭應該深有體會?!?/br> 減弱存在感正悶頭喝湯的人無故被指名,只能尷尬著回答:“…是啊” 景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梁安歌第一次見他黑臉,也不敢跟他說話。只有方正德像個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明明事是他挑起來的。 回家后想了一下午,終于下定決心,當天晚上把莫玦青叫了出來。 “最近很少叫我喝酒了?!?/br> 景云也不扭捏客氣,開門見山道:“我要辭職,明天會親自把辭呈交上去?!?/br> 他似是早就知道般,平靜道:“這么突然?!?/br> 仰頭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后重重放下酒杯:“我瞧你一點都不覺得突然?!?/br> 替他倒了杯酒,又給自己倒了杯:“你能說出來的,自然是再三確認后的結果。覺得突然,有必要嗎?” 景云苦笑了聲:“我進theone唯一的條件就是不和我爸的公司合作,是你先違背諾言,不是我?!币娝徽f話,又道:“下決定的時候,你早就猜到我有可能會走,對吧?但你還是冒險一意孤行?!?/br> 他不說話,就等于是默認。 “也好,我在公司十年有余,沒有特別大的功勞,也應該幫你分擔了不少。我今天走,你就不必留了?!彼畈幌氲木褪菭窟B自己的父親,可莫玦青從開始把他招進來就在打司美的主意,這次他既已下定決心放棄這個朋友,那他也沒必要再留。 莫玦青望著舞臺上唱歌的歌手,半瞌的眼里反射著光亮,看不出情緒:“你留在公司,真的是單純為了司美,為了我?” 被戳到痛處的景云,一時忘了反駁。 “景云,這一路走來我們經歷的風浪不少,你我算是知根知底,就不要擺虛偽那一套。我為什么會做這個選擇,你我心知肚明。有些事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但我是商人,有些事過了度損害到我的利益,我不得不提前捏著對方的七寸,以備萬一?!辈徽撌欠秸逻€是景云,都把他想得太容易掌控,以為能瞞天過海??墒聦嵣纤敲淳鞯囊粋€人,怎么會淪為俎上之rou,任人宰割。 聽罷,景云沉默了會兒,說:“你是什么時候生出趕我走的想法?” “話別說得太難聽,現在不是我要趕你走,是你自己要用雙腳走出公司?!?/br> 景云冷笑了聲:“有區別嗎?” “你說呢?” “我如果是被你趕出的,那安安肯定會怨你,所以你要我自己辭職。你想我走,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她?!?/br> 莫玦青緘默不語,再次默認。 景云挑眉,望著調酒師:“算計來算計去,你終于又把她算計上了?!?/br> “…我沒有?!?/br> “沒有…”說著冷笑了聲:“你讓安安找我幫忙去見我父親,明明那么生氣她找我,你卻為了自己的利益忍了下來?!?/br> 他再次保持沉默,只顧喝酒。他說得對,也說得不對。 “希望你有辦法能一直讓她不要想起過去,但我必須提醒你,不是我不在了她就沒辦法恢復記憶。而且我也不會善罷甘休,最后的結果是什么樣的,誰也說不準?!闭f罷仰頭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放下現金先一步離開。 莫玦青只顧悶頭喝酒,他確實有私心,他看不慣他們在一起的畫面,更害怕把景云留在身邊會讓她想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