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鑫垚覺得這些處在啟源頂端的大能們真是很奇怪，明明知道這么多信息、隱秘，就是不愿說出口，她有時候甚至會想，這些家伙會不會覺得特別孤獨，掌握無窮的秘密卻不能言，真是一件非常煎熬痛苦的事。

    老人每開口說一句話，似乎極其費力，林鑫垚想起上一次來軒轅城時遇到的那個拍賣師，武曲文淵，那個正在經歷天人五衰的390歲修士。

    這8位似乎也在經歷這些，只是每人的程度不同，身上皮膚的褶皺和蒼老程度不一，最嚴重的就是和自己對話的這位長老，他不僅比其他幾人身上的蒼老程度嚴重，林鑫垚還隱隱發現他身上已經散發出一種奇怪的腐爛臭味，她進來山谷時還以為是山谷地面上堆積的陳年腐葉爛土發出的味道，等她跪在蒲團上行禮時才發現那股若有若無的臭味來自這位太上長老身上。

    林鑫垚神識多強悍，也不敢在幾位面前有絲毫逾越，她只是靜靜跪在蒲團上，和老人對話。心中不敢有多余的情緒，表情也極為恭敬乖巧。

    “不知這位長老是什么修為境界？”林鑫垚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中一直想知道的事，她揣摩著關于自己的事他或許不會說，但他們的事總要告訴她一些吧。

    林鑫垚猜測的不錯，老人并不介意回答關于她以外的任何問題，沒等多久，老人便開口說道：“老朽已經歸真期第三重。這里其他幾位都在歸真期第一重和第二重?！?/br>
    林鑫垚暗自咋舌，心想，“我滴個乖乖，真是老怪物。這8位可算是啟源世界的頂級存在了。天堯說過，啟源最厲害的大能是軒轅城城主一脈的一位太上長老，歸真期第六重，而這里就有8位，這藥門真是藏龍臥虎?！?/br>
    老人察覺到林鑫垚的驚訝，繼續問道：“小友知道歸真期下一個境界是什么嗎？”

    想起那日天堯說起的事，林鑫垚臉色鄭重起來，她抬起小臉，正色道：“弟子了解一些，在歸真之上，應該是一個叫虛空期的神秘境界，可似乎啟源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個境界的修士出現了?！?/br>
    “呵呵，小友知道的倒不少，啟源世界，凡人感應天地契機，引靈力入體歸入周身竅xue、融入血rou，淬煉己身，自煉體期開始，后面分別要經歷煉氣期、煉神期、小乘、大乘、返虛、歸真和傳說中的虛空?！?/br>
    “前4個境界又叫凡人境，中間3個又稱為仙人境，而最后一個境界叫圣人境。凡人修煉前4個境界只需足夠的靈力，時間，而進入仙人境的修士要奪天地造化，從大乘期開始便要接受天劫洗禮，抗得過，代表得到天地的認可，抗不過寸步不前。從大乘期開始，修士必須抗過一九天劫，進入返虛期則是三九天劫，之后的歸真期是五九天劫，最后抵御成功九九天劫，成就圣人境，踏入虛空?！?/br>
    老人的聲音在空谷回蕩，顯得蒼老虛無，林鑫垚不敢插話，只得乖乖跪著聆聽。身后了了一直沒聲影，林鑫垚想著，這小子怕是已經聽膩了，現在正在閉眼打瞌睡呢。

    “五行紀元已經維持了足足18000年，可這18000年內，沒有任何一個修士踏入虛空境?！?/br>
    林鑫垚想起天堯也提到過這件事，她心中猜疑，這虛空境到底存不存在，是不是這些修士揣摩出來的，根本沒有什么虛空境。林鑫垚只是在心里嘀咕，沒想到老人接下來的話似乎在回答她心中的疑問，弄得林鑫垚好半會緩不過來。

    “其實許多修士有過疑問，到底有沒有虛空境，這虛空境的名字出現在不少上一紀元古籍之上，而且，九是這天地間極大之數，如果沒有九，那怎么解釋歸真期只需要面對五九天劫這個說法?！?/br>
    “前輩，那到底有沒有虛空期呢？”林鑫垚實在沒忍住，開口問道。

    “有，只是我們五行紀元的任何一個修士，都無法踏入那個境界?！?/br>
    “這是為何？”林鑫垚心中震驚不已，她早已有些猜測，但還是第一次從修士嘴里聽到如此肯定的推論。

    老人仿佛一下蒼老不少，似乎這話題太過沉重，他不想涉足，山谷里8人都是處于這個世界巔峰的修士，他們觸碰到了這個世界別人無法觸碰到的障礙。他們比任何人看得高，看得遠，也看得透。

    林鑫垚現在才煉氣期第八重，距離那個傳說中的境界不知有多遙遠，或許她這一生都無法踏足接近那個境界，所以她并沒有老人那般感嘆和恐懼，無知者總是無畏，她倒是開始理解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為何總是諱莫如深，如今想來，不知道果然有不知道的諸多好處，知道也未必就覺得強大自信，可能面對的是更多，更深的未知和絕望。

    終于在林鑫垚膝蓋有些吃痛時，老人再次開口道：“這是不能說的隱秘。小友，你，應該就是天選之人，”見林鑫垚驚訝的表情，老人繼續解釋道：“到了我們這個境界，很多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更何況，我們幾人已經觸摸到這個世界的本源。小友，等你成長到我等高度就自然明白老朽今日所說之事，到了那日，小友心中的諸多疑惑也會迎刃而解。而到了那個時候，老朽期盼小友還能保持本心，不忘本源，解救億萬啟源生靈?！?/br>
    老人的話傳到林鑫垚耳里讓她一直疑惑不解，為何老人會說出這樣奇怪的話來，為何他會知道自己是天選之人，難道是天堯的父親告訴藥門這些人的？還有他為何說自己的輩分或許要比他們還高，又為何最后說自己是解救億萬啟源生靈的關鍵？這些疑問縈繞在她腦海里久久不散，直到了了拉著自己走出山谷，直到天堯從了了手里把她的小手搶走，直到幾人回到天香館，直到月色灑滿屋子，她都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