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以白制白,以黑制黑
秋日依舊寒涼,街上已然不像夏日那樣熱鬧非凡,蘇茵坐在咖啡館里,認真地看著手里的書,就連白景時來到她面前,她都沒有發現。 “看什么這么認真?”他伸手觸了觸她的臉。 蘇茵猛然一驚,忽而抬頭,兩眼有些怒氣:“快被你嚇死了,也不帶給個提醒的!” 她狠狠的盯著他。 白景時笑了笑,指了指她手里的書,道:“你還真想去做編輯?” 她點點頭,撅了撅嘴,不以為然地說道:“那是新思潮流動的地方,我當然也想去,不過,就怕我去不了!” “這樣啊,我倒是有個朋友在報社,可以幫你跟他說說!”他道。 蘇茵看了看他,突然咧嘴一笑:“那就麻煩你了!” 白景時見她笑得jian詐,伸手彈了彈她的腦門:“事情既然已經解決,是不是可以安心了?” 蘇茵眼眸微動,點頭說道:“嗯,可以!” 白景時聞言微笑,拿起咖啡勺攪了攪,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要下雨了!” 她轉過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由一笑:“白三,我一直想問你,你是如何到了許岐山的手里做事的?白家在上海已然算的了大家了,你為什么要跟著他?” 他手里的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你說的不錯,白家在上海算的上能說話的人,我們也不愁什么,但是啊,蘇茵,有錢和有權是兩回事,錢再多,沒有權勢做后盾,是長久不了的!” “這個我知道的,我是問,也什么你就選中了許岐山?”她問。 白景時怔了怔,輕輕抿了一口咖啡,良久,才道:“因緣巧合吧!” “因緣巧合?”她有些不解。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紅玫瑰秦可依死前告訴我,許岐山在南京有一支特殊的部隊,讓我多注意,我當時以為就是普通的民間組織罷了,可是后來我發現,事情沒這么簡單!”他皺了皺眉。 “所以,為了調查清楚,你就跟了他?”蘇茵說道。 白景時點點頭,淡淡道:“這算是我的目的之一,其實,我留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目的!” “什么目的?” “找出他背后錯綜復雜的關系網,為我們所用?!彼?。 蘇茵一愣,隨后才開口:“你應該知道,這里面危險很大。許岐山這人,看起來挺和藹的,其實手段毒辣的狠。我聽小竹子說,秦可依的死,就是因為她動了最不該動的東西,所以最后,死的那樣不堪!” “我知道,但是我從來都明白,自己的命一旦跟國家連起來,就沒有退路了。只能向前?!彼Φ?。 “所以啊,我們的未來都是沒有答案的!”蘇茵突然笑道。 白景時一怔,也跟著笑了。 送蘇茵走后,白景時徑直去了秦富山那里,因為有些事,還是要弄明白。 “三爺來了!”秦富山笑著看著他。 “老秦,你這倒是一點變化都沒有!破爛的就讓它破爛,褪色的就讓它褪色,隨意的很!”他打趣道。 “三爺哪的話,我們也想重新換個行頭,只可惜,錢不夠??!”秦富山無奈道。 “錢不夠?你當我是空氣???”他繼續打趣。 秦富山眉梢微揚,隨即笑道:“我們哪敢找三爺???三爺是三爺,雖然您有權有勢,可是這年頭,風吹草動都能引起滔天大浪,萬一不小心牽累了三爺,我這老臉恐怕就得以死謝罪了!” 白景時聞言,淡淡一笑:“我能從監獄里出來,有大半是因為你,所以老秦,以后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至于你這老臉,我瞧著挺好,也挺愿意被你牽累的!” 老秦一聽,立馬哈哈笑了起來:“三爺,還是三爺會說話,里邊請!” 白景時點點頭,就跟他朝著后門走去。 “三爺來找我,因為什么事?”他問。 白景時停下腳步,看了看他,道:“我能從監獄里出來,多虧了你找督軍說情,這個恩情,我會永遠記得!” 秦富山頓了頓,站在門口看著他:“三爺,您客氣了!” 白景時搖搖頭,并不覺得:“客氣的話你我都不愛聽,我來找你,是有問題問你!” 秦富山掃了一眼周遭,伸出手,低聲道:“三爺,里面請!” 白景時頷首,緩步走了進去。 剛坐下,他就開口:“老秦,當年秦可依的事,你知道多少?” 為了避免舊事重演,他不得不提起這樁陳年往事。 秦富山沒想到他是來問這件事的,不由有些意外:“三爺問這個,似乎有些突兀??!” 白景時的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道:“你就告訴我你知道并且愿意說的部分,其余的,我不會強求!” 秦富山低頭沉思了一會,半晌,才開口道:“這事的確很復雜,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只能跟您說,秦可依通過自己從傅岷生手中拿到了最重要的東西,并且交給了許岐山。本來這事這樣就結束了,誰知道,出了個小插曲!” “什么插曲?”他問。 秦富山嘆了口氣,道:“秦可依喜歡上了傅戟巖,想倒戈從許岐山手里拿回那東西,后來不幸被許岐山抓了包,后面的事,您應該就知道了?!?/br> “原來是這樣!”白景時并不覺得意外,只是,那時候他和宋豫章還沒跟傅戟巖鬧不愉快,怎么從沒聽他說過,秦可依和他的事。 “三爺,不是我多心,傅家最近卷土重來,怕是做了長久的準備!”老秦說道。 “這個,我也知道。只是老秦,我們內部的背叛者還未找到,此時不宜做太大動作,怕引火上身!”白景時道。 “我明白,三爺。我說這話,是想您知道,到了不得不做出決定的那一天,不要因為過去發生的事而心軟,我以前在傅家當過戟巖的老師,也做過他的保鏢,知道他這人有點極端,做起事狠起來不亞于傅岷生,三爺若是想蘇茵姑娘好,還是謹慎點好!”老秦說著,喝了口茶。 “嗯,你說的我記著了?!卑拙皶r微微皺眉,似是想到了什么。 “還有三爺,紀雨林好像有點問題!”秦富山低聲說道。 “說說看!” “他從范先生被抓到被處決的這段時間里,都在和一個叫雪子的東瀛女人秘密交往,但我們的人說,他們并沒有涉及到組織的利益。每天就是喝喝茶,聊聊天,然后看看風景,其余的,好像沒什么過分的行為!”他道。 白景時眉頭微皺,眸子微瞇,問:“你們繼續觀察,粉飾太平的人太多,都得細查!” “這個我們知道,三爺放心!”秦富山道。 “還有,那個劉楓,經常在立新賭場走動,白家已經派人監視他,你們配合一下就行,兩頭跑,往往一件都做不成。你們重心在紀雨林這邊,白家在劉楓那邊。引人注目的人,就要有光明正大的勢力監視,韜光養晦的,就要由暗中觀察的人死盯。這是以黑制黑,以白對白?!?/br> “三爺說的是!”秦富山低聲道。 “嗯!”白景時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時候不早了,我這就走了!” “三爺慢走!”老秦說道。 “嗯,別送!” 話畢,他就離開了。 原來秦可依那件事,還藏著這層關系,難怪當時他不明白,為什么許岐山下手這么狠,原來她最后想幫傅家。 想到這,他心里突然慌了一下,下個畫面,就是秦可依死時的表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發動車子,疾馳而去。